乡村的故事里没有王子与公主、青蛙和灰姑娘,更不会有什么魔鬼与天使,有的只是一群无忧无虑、天真的孩子。平等、博爱,对新事物充满好奇的孩子。在孩子们所听到的故事里,没有安徒生、格林的童话,有的只是老人口中的神怪狐仙,充满传奇色彩,宣扬着善有善报,恶有恶报的因果。雨山这一群孩子在这些故事中长大,明白了妖狐鬼怪也有善恶之分,只要心好,也能演绎出一系列感人的故事。
雨山的太爷爷是一个有趣的老头儿,孩子们都挺喜欢他。他的故事总是那么多,不仅有各地的奇趣杂闻,古时的英雄豪杰,也包括上个世纪一些奇人异士,稻谷收获完毕,太爷爷燃起一堆草烟熏赶着蚊蝇。草烟袅袅,孩子们围坐在一起听太爷爷讲故事。“今天,我们讲八大王灭四川,那是在几百年前。天下大乱,巴蜀大地被人杀得十户人只剩一户人……”太爷爷闭着眼,抽着老旱烟,那些故事啊,全都留在孩子们当的心中,只不过那时年纪小不大明白故事的蕴意,后来雨山才知道那次讲的是明末张献忠屠四川。太爷爷布满皱纹的脸,塌陷的眼仿佛见证了历史的沧桑,见证了这个乡村的过去,一切都显得那么坦然,在雨山的眼里,太爷爷仿佛是所有人的归宿,什么都能在他那里听到。
在这尚还清幽的小乡村,一群孩子和一个老人嬉戏,享受着人间天伦之乐。这时,太爷爷仿佛也是一个孩子,返老还童。也对,都是大自然的孩子,共同躺在乡村母亲的怀抱。雨山还记得常躺在太爷爷的膝上,看着这乡村的山山水水。这时太爷爷指着山的那边说,远方是一座美丽富饶的城市,每个长大了的孩子都要去看一看,闯一闯。雨山不明白闯一闯是什么,但听到大爷爷口中那个奇幻的城市,两眼放光,充满了好奇与向往,也许那远方的城市,是孩子们梦中的天堂。想象着和伙伴们一起在云中飞翔。
雨山此时异常兴奋,说:“我长大了一定要去看一看。”
太爷爷这时摸着雨山的头说:“有志气,不过你不要忘记乡村里还有祖祖呀。”
“当然不会,雨山要和祖祖一起去看看。”雨山每次都挺认真的。
“雨山真行啊,只是祖祖怕看不到了。”太爷爷咧开嘴,笑哈哈的。
“为什么呢?”每次雨山都怀着疑惑的眼神看着太爷爷,在望着那远方的城,在疑惑中慢慢长大……
乡下人都有一点儿迷信,也许是科学之光还未普照到乡村的缘故吧。怕孩子小时候不好养,都会找个保宝(干爹)。对于爱子心切的父母来说,这也许只是一个心灵的慰藉,对孩子的希望。天下哪有父母不望子成龙呢?雨山一岁时就认了一个十六岁的少年做保宝。“大娃儿抱奶娃儿”常成为村里人的笑谈。关于保宝的印象,对雨山来说有些模糊。在大人们的提醒下,隐约记起自己两三岁时曾见过一个少年,身材高大,哼着歌儿抱着雨山晃来荡去……
当少年刚成年时,便挎着大背包,一个人走出山外,迈上到沿海城市的旅途,闯世界去了。雨山无法想象刚成年的保宝单独外出闯世界的情景,只觉得有一个成熟的大哥哥在远方看着他。保宝这个词对雨山越来越陌生,但就在关于保宝的记忆快要完全消失时,保宝回来了,并亲自拿相机给雨山照了一张相片,说是给雨山未来的干妈看。当雨山还未来的及拾起幼时的记忆时,保宝又匆匆地去了远方,也许现在正在厂房里端详着雨山的照片,思念着家乡。
毫无例外,雨山的父亲也是别人的干爸爸,一个比雨山小一岁的女孩,程橙。程橙的父亲和雨山父亲曾是同学,自然,现在程橙也成了雨山的同学。可雨山不大喜欢这个干妹妹,觉得程橙争强好胜,不像晓晓那样善良。虽然程橙在大人的眼中很文静,但在孩子们的眼中,骨子里却是男孩子一样野。父亲常说程橙祖上是地主,解放后被批斗过,程橙爸爸小时候正值那个动乱的年代,长大了或许有一点儿小叛逆。程橙作为她父亲的唯一后人,也许遗传了一点野性的基因。并且神秘的告诉雨山,从血统来看,地主的后代是比平常人要聪明能干。雨山后来明白或许是因为对财富强烈渴望的性格有遗传吧。情况还好,程橙还是认雨山这个干哥哥的。于是乎,雨山成为曾晓冬、程橙两人的大哥,和他俩一块儿疯玩。实际情况却是因为雨山老那么一点儿,个儿小,没人服的。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