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小说」像风一样自由

「青春小说」像风一样自由

在上海最繁华的步行街，简妍和夏阳恰好面对面走过来，定睛看了对方好久后，才开口说话。

“简妍，好久不见，你漂亮了很多，也成熟了好多。”夏阳显然很惊讶能在异乡看到简妍。

“好久不见，你最近在忙什么呢？”简妍有点不知所措，现在站在她眼前的已经不是当初那个光芒万丈的少年了。

“不妨一起走吧。”

一

简妍十三岁的时候，夏阳十八岁。

简妍发现自己见到夏阳的时候，心跳总是加快，总像个傻子一样不知所措。但她不知道怎样才能让自己像别的小孩一样得到他的喜欢。

夏阳算是她们初中音乐老师的徒弟，仅仅比他们大五岁，个子不是很高，黑黑瘦瘦的，不是很帅。听说夏阳初中毕业就没再升学，只爱好音乐，出来弹了几年琴，唱了几年歌，现在他有时会替音乐老师上课。简妍总觉得夏阳有着音乐家的“流浪”气质。

那年旭日阳刚在春晚上唱火了《春天里》，不久夏阳在五四晚会上用他的破木吉他也弹奏了一曲《春风里》，他嘶哑的歌喉配上他不修篇幅的外观，让整个校园里刮起了春风。

简妍至今仍记得她和同学们在初夏的午后，跳到桌子上，把教室反锁后，举起扫帚当做吉他，学着夏阳扯着嗓子，“如果有一天……”

简妍和闺蜜们得意地望着那群目瞪口呆的男生们，直到夏阳在窗外咚咚地敲着门，她们才匆匆跳下桌子，给夏阳开了门，这时，她们才意识到整个楼层的人都拥堵在门前笑话她们的“演唱会”。

夏阳在后来的音乐课上，把一把吉他放在教室前面，对同学们说，“我马上就要去外面学习了，这把吉他我就留给你们啦，以后可不要拿着扫帚装吉他了。如果我们有缘的话，以后还会见面的。孤独彷徨的时候，记得去音乐中寻找答案。”

简妍目不转睛地盯着夏阳，突然就有种想哭的冲动。

她觉得夏阳在看着她，她的眼眶里噙满了泪水。

夏阳最后唱了一首歌，《像风一样自由》，他仿佛是唱给自己的。

二

简妍十八岁的时候，有了第一部手机。才上高二，她已经被学习压得透不过气。

她拿到手机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把夏阳的微信加上。夏阳的微信，在五年前就已经被简妍背得滚瓜烂熟。

简妍不知道她为什么这样做，她找不到一个人可以懂她，却坚信夏阳懂她，她懂他的音乐。

尽管夏阳可能不认识她。

“你是不是当时哭得稀里哗啦地那个小孩？”简妍焦急地等待到了回信。

简妍又开始不知所措，她在想，夏阳记忆中的自己就是个毛小孩吗？

简妍把自己最喜欢的自拍照发过去。

夏阳说，“挺好看的。”

简妍翻遍了他的朋友圈，对夏阳新生了崇拜。

夏阳在五年之内去过了西藏，贵州，安徽，香港，新加坡，韩国，甚至非洲一些不认识的国家。他带着自己的吉他，贝斯，做起了义工。有时他弹奏着钢琴，和一群年轻人开着小型演唱会。

简妍说，“你都二十三岁了，你有女朋友了吗？”

“我没有房，没有车，流浪在世界各地，女孩子们不愿意跟我的。”

“你在外面干什么呢？我也好想去看看，这个世界。”

简妍看不到屏幕那头的表情。

三

在高三的日子里，好似每个人都在昏天暗地地沉浸在自己的书本世界里。简妍摊开书本，闭上眼睛，沉浸在许巍的歌声里。

她暗暗给自己鼓劲，好好备考，去找夏阳，一起流浪。

她给夏阳写了好多信，却一封也没有给他看。她想念夏阳，却不敢分心。

那个春节，夏阳回到了故乡，他开着一辆破旧的车，邀请简妍一起去兜风。简妍紧张地在镜子前打扮了好久，穿着漂亮的衣服出去了。

简妍说，那是自上高中以来最快乐的一天。

夏阳带简妍飙车，他们一起唱着歌，越过山丘，又停留在河边，看着小孩子们滑翔在冻得厚实的冰块上。

简妍开心地大笑，问夏阳，“我可以是你的女朋友吗？”

夏阳直勾勾地盯着简妍，轻轻吻了她的额头，把她抱住了。

简妍又问，“我可以是你的女朋友吗？”

夏阳冷静地说，“我等你到你二十三岁时，你再决定要不要是我女朋友。到时候，我带你去办护照，我们一起去香港。”

“太棒了，好想赶快长大啊。”

“现在我没有车，没有房，没有积蓄。”

“那又怎样，我们一起浪迹天涯，走遍世界各地。”

简妍无比憧憬地对着天空喊着。

四

简妍二十三岁的时候，已经拒绝过很多男孩子了。她努力地学习，又努力地工作，用奖学金和兼职得到的钱旅行过了好多地方。

忙忙碌碌的大学生活，让她充充实实地快乐着。

简妍很少想起来夏阳了。

夏阳说，我们可以在一起吗？

简妍说，我最近有点忙。

夏阳说，你有什么困难和我说。

简妍很感激夏阳，她曾经把自己青春的荷尔蒙倾注在了夏阳身上，但她长大成熟后，不仅仅考虑荷尔蒙。

简妍不好意思对夏阳说的是，她好像已经无法忽视学历，房，车，存款的条件了。

她好像没有那么喜欢夏阳了。

夏阳说，那我回西藏了。那里有很多贫困的小朋友，等着我回去教他们音乐呢。

简妍说，对不起。

五

“简妍，最近生活还好吗？”并排行走在步行街上，夏阳还是那样从容。

“我想一个人，去听许巍的歌，走一圈你走过的路，不过，是在我资金充足的条件下。”简妍向夏阳眨眨眼睛。

“哈哈，那你可就会像我一样沧桑了。”

“有女朋友了吗？”

“有妻子啦。她和我一起在西藏开了个音乐学堂，这不，我来上海刚参加完一个培训，满载学识正打算回去呢。”

夏阳露出幸福的笑容，哼起了许巍的《漫步》。

“当往事悄然走去，只留下清澈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