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文写完已是凌晨三点
听到屋外的鸡鸣声
熟睡孩子红扑扑的脸庞
此刻内心翻滚
愿青涩如初
岁月静好
以此文纪念我少女时代的小美好
——但但
这几天因为报线上课程要学写影评,我又重温了一遍电影《我的少女时代》。
这部影片,从头到尾都唤起了我青涩的青春岁月,一直以来,我很想写一篇关于我青春的文字,可是不知从何说起,一旦说起,可能是会是长篇废文。
16岁以前,我与片中女主角林真心的经历大体相似,长相一般,成绩稀烂,偷看成绩好、又会打篮球的男生,还幻想过长大后林俊杰会成为我老公。
可是帅气、成绩好又会打篮球的男生,从来都不会多看我一眼。
初中同学录里,有一个特别好笑的问题,你希望你以后的孩子姓什么?毫不犹豫,林。
还偷偷托人给一个男孩子送过信,代价是五块钱跑腿费。那是从我妈收钱篓子里摸出来的。
还狗血到,跑去网吧上网,什么都没干,只是登陆QQ快速升级,那时候级数越高的QQ越是炫耀的资本。
整个初中,都在丑丑的自己、自卑又狗血的日子中度过。
直到16岁的高一,我表白了一个男生。
那时候胆子确实大的惊人。16岁以前的人生,从未想过,那是第一次。
被拒绝了。
他说他并不喜欢我,他中考失利才进入这个学校,所有希望都集中在高考上,他并不想谈恋爱。
很尴尬的结果。好感激班主任没有调动过我的座位,他在第三排,我在倒数第三排,上课时能用余光远远的看看他,就很满足了。
有一次,物理老师在课上板书了很多题目,要求手抄下来,前面的黑板写不完,后面的黑板也写满了。刚好,他转过来抄后面黑板,就在那一刻,我的心跳的飞快。一边假装淡定的抄着题目,一边偷看他有没有看到我。
直到他后面的抄完,我都没有抄完前面的。只是想多看几眼,尽管他的回信说并不喜欢我。
后来一次座位大调,他居然调到了我后面,倒数第二排。
他眼睛近似,我主动提出帮他抄笔记。我们多了很多说话的机会。
可是尽管如此,我们的关系只是同学而已,就算在食堂排队打饭,见面都不会打招呼。
直到一个某天的晚自习前,我留着刚洗完还湿哒哒的头发进教室,同桌开心的说,必须请她喝饮料啊。
啊?什么意思?
我一脸懵逼的坐到座位上,他也在,只是表情有点奇怪。
同桌拿出了他给我的信,我并不知那是一封情书,毫无心理准备。
看着熟悉的字,行间的每一个字,都让我心跳几乎停止。
他说他对我有感觉,经过那么多天的相处,他觉得我是个善良的女孩儿,他希望我跟他一起努力学习,考到同一所大学。表达爱意的字眼里,他用了电影大话西游里最经典的句子,我竟然都不知道。
原来喜欢一个人,智商都降到了零。
喜欢一个人,他说的每一句话都记得。他问我喜欢吃什么水果,我说柚子。
高中三年,我吃到了吐,我好讨厌这个爱好。
喜欢一个人,从他走进教室的那一刻起,觉得整个教室都不同了。
那个时候,食堂的饭菜2块能吃到撑,我的生活费每半个月两百,他一百。
我对钱没有节制、没有计划。半个月的生活费,总是在第一周的前三天,花去一大半。我给他买过可爱的拖鞋、手套、围巾,还用半个月生活费给他买过品牌卫衣、运动鞋,然后借钱吃饭,有时候连放假回家的车费都得跟老师借。
后来,他为了匀出一半生活费给我,吃过两个星期的馒头、方便面,我并不知道。
我喜欢给他买东西,这造成了他很大的困扰。为此我们经常吵架。
我们分手过N次,每一次,我都有能挽回他的绝招。装病请假、半夜在操场淋雨、翘课去校外瞎晃、泡泡面烫到脚,夸张点说,什么烂招都用过,可是他总能上当。
我们在一起的初衷是共同努力考上同一所大学,可是他认真听课的时候,我却总是望着他头顶上的电扇,担心会不会掉下来砸到他。
那个时候,我觉得,只要他学习就可以了,我有他。
他学习偏科,语文历史政治很好,英语很烂。
我不用听课都比他分数高。他总是那么努力的背单词,我只顾着玩了,却忘了告诉他怎么学英语。
他会胆大到晚自习后牵着我的手,避开所有同学,像韩剧里的那样,左手拿课本,右手牵着我,从4楼走到操场。
他会连续啃一个星期的馒头,可是每个星期六中午会带我去学校旁边的餐馆吃青椒肉丝、鳝鱼丝。
也会很果断的伤我,提出分手。每一次分手,我都像赖皮一样抓着他不放。
可能每一个相貌平平的女生都有一个特质,我就是其中一个,胆大。
我写纸条问他为什么分手,他回复累了。我性格急到隔着走廊问他你还喜不喜欢我。
他不回复,当时所有同学都笑了。可能被我气坏了,可能是尴尬。
讲到这里,感觉这桥段特别像何以笙箫默,而我们之间的故事,根本就讲不完。
我成绩经常是倒数,而他,尽管英语拖后腿,总分还是很不错。
高中前两年,我们都是在各种分分合合中度过。我的成绩依然很烂,我依然很任性的买买买,依然放肆的表达各种喜欢与不喜欢的情绪。
直到高三,爸妈去学校看我,提了一堆生命一号这种补品。我突然有种害怕了,我终于醒悟了。
在我16岁的青春里,我只是单纯的喜欢一个人,喜欢到我没有自己、没有原则、没有任何理想、耻辱,可是我想努力学习了。
既然在一起这么难受,我第一次破天荒的主动提出分手,他同意了。
分手后,我开始恶补以前翘课的内容,教室再也听不到我突然的哭声、笑声,周围同学再也不用无休止的帮我递纸条。
那时候才发现,高中三年分了三次班,我们始终都在一个班,真是连老师都在开玩笑啊。
我不再跟在他屁股后面,我不再盯着他从上课看到下课,我也不再各种理由去挽留他。
丢失了两年高中学习,补起来真的很难。虽然有很大进步了,可成绩始终没有上升一个大台阶。
也许是我的表现反常,尽管我不再看他,偶尔还是会发现他偷偷在看我。
分手一个月,我没有哭过闹过,一心都在学习上。
直到有一天,我们共同的好朋友L找到我,她说我让他很痛苦,直到分手后他才发现,他早就习惯了我不爱学习、无理取闹、分分合合,可是他更情愿看我努力学习的样子。
我所有的坚强、独立,都在那个晚自习后大哭了一场,拿回宿舍的书都没有翻动过。
第三天后,我主动提出和好。
可是那次和好后,我们不再整天分分合合了,忙着各顾各的学习、模拟考。
一直到高考后的暑假。
没有任何悬念的,我没有考上本科。爸爸嫌我丢人、妈妈苦口婆心的说我怎么这么不争气、妹妹说我连个本科都考不上,而与我同年的姑姑考上了二本,所有亲戚都回来参加她的升学宴。
那个暑假,我痛苦到一夜夜的睡不着。
回学校拿档案袋那天,我们去了堤边,他抱着我,听我哭着说出所有痛苦。他给了我一条项链,那是一条圈着两枚戒指的绳子项链,他脖子上有另外一条。
他说他在一个大排档里打工,一个月工资1500,两个月下来可以挣三千块,他说自己挣钱的感觉,前所未有的好。
送我上车前,他给我了几百块。他说他终于能凭自己的能力挣钱给我买东西了,他说希望我好好努力。
后来,我去县城复读了,他在省城上大学。每天下晚自习后,他都会准时给我打电话,从教室走到宿舍,每天不变的通话三分钟,他还会给我手机充话费。
复读的一年,我独立了很多,也成长了很多,从过去的慢条斯理,到有计划的有效的快速做完。
每个月他都会来学校看我,提着很多零食,带我去吃牛排、咖喱饭,照大头贴。
小县城的消费不高,可他还只是学生。我问他哪来的钱,他总说是做兼职赚的。
送我回学校后,他还会往我口袋里塞几百块钱。
直到我顺利的高考完,我也来到了省城。
从沌口到江夏,2011年的武汉还没有通地铁,他会转三趟公交、路上费时三个多小时,去学校看我,再折回,我知道他有晕车症。
他说我穿军训迷彩服的样子真好看,那个时候皮肤晒的很黑。
大学后,我终于有自己的电脑。有一天,我点开他的QQ空间,顿时就傻了。
他的日志里写到,“我们分手19天了,我很痛苦。”“有男生跟她表白了,她告诉我说她同意了,为什么会这样?”
还有他大学里的迷茫,兼职的辛苦。
还有一条动态,看到我哭到脸发麻。
“中午去食堂的时候,与我擦肩而过的一个女生,背影很像她,真的很像很像,我望了很久。她怎么会在这里啊,不可能的。突然觉得自己好孤独。”
每一个字,都像一个个巴掌打在我的脸上。
我竟然一点都不知道。
我电话问他为什么都不告诉我,他说男人的事情,没必要跟女人说。
说完还特别开心的跟我说,他攒了两万块钱,那钱全是准备给我的。
他才读大二,哪里来的钱?
他说没课上的时候,觉得孤独的时候,疯狂的做兼职,那些都是他攒的。
我从十六岁到二十三岁,疯狂的喜欢着的这个人,他很倔强的不肯花父母一分钱。
他18岁的暑假,在一个大排档里打工,鞋面还是崭新的,鞋底却走路走到磨穿。
他会打五份工,在我生日的时候送我一枚黄金吊坠。
在所有同伴喝酒狂欢,就算喝醉了,他也会记得打电话给我说:我只喜欢你,我只想跟你结婚,我必须强大到让你敢带我回家见你爸妈。
这个人,是我老公。
2016年,我们的孩子出生了。2017年,我们在一起十年了。
结婚的时候还没买房买车,虽然父母反对,我也犹豫过,可是他说,我不相信我许春虎这辈子都买不了房买不了车。
就是这句话,我铁了心要嫁给他。
婚后也为没钱吵过嘴,可是他每个月都会上交所有收入,我给父母钱与花费,他从不过问。
我跟儿子的脚趾甲,一直都是他回家了剪。
上周他从公司回家,我在房间写文,他在客厅看电视。我骂他一回家就看电视,傍晚的时候,我边在阳台收衣服边骂他。突然,他趁我不注意推了一下我的头。
他真的生气了。我这人就是这样,就算明知道错了当时也不肯道歉。
我摔了包,收拾东西,推着行李箱就出门了。出门摁电梯的时候,心里很忐忑,有家不住要去哪儿啊。
走到公交车站的时候,他来了。连推带拉的又回家了。
他说他错了。我说我生了一肚子气了,憋了半天你都不来花。
他说他真的知道错了,问我,出去吃火锅好不好?
我破涕而笑,这是我们俩之间的梗,我心情不好,没有一顿火锅解决不了的。
我推出去的行李箱,只是几件很少穿的衣服而已。
我们已经结婚了,就算为人父母了,他也必须跟以前一样宠我。
我会偷偷的给他买礼物,会视频问他想不想我。
那天我说了,以后他的工资自己攒着,我确实不会管钱,他狂点头。
鞋子合不合适,只有脚知道。
日子幸不幸福,只有我知道。
我拿我的一辈子下注,愿青涩如初,岁月静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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