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秋战国故事164
晋景公因齐国、郑国都已归顺，很是傲慢，宠信屠岸贾，每天打猎喝酒，像晋灵公一样。赵同、赵括与兄长赵婴齐不和，诬陷婴齐有淫乱之事，逼迫他逃奔齐国，晋景公未能阻止。这时，梁山（今陕西韩城市境内）无缘无故崩塌，堵塞河道，三日水流不通。景公让太史为此占卜。屠岸贾暗中贿赂太史，让他回复“刑罚不中”这四个字。
景公问：“我平常没有滥施刑罚，为什么说不中？”
屠岸贾上奏说：“所谓刑罚不中，是指对大臣出入的处理均有过错。赵盾在桃园谋杀了灵公，载于史册，这是不可赦免的重罪，成公不仅不加诛杀，而且把国政托付给他。到如今，逆臣赵盾的子孙遍布朝廷，还怎么惩戒后人呢？我听说赵朔、赵同、赵括等人，自以为宗族人多势强，想要谋反。婴齐要阻止他们，就被驱逐到齐国。栾、郤两家，畏惧赵氏的权势，隐忍不发。梁山崩塌，这是天意，想让主公为灵公申冤，惩处赵氏之罪。”
晋景公在晋楚邲之战时，就厌恶赵同、赵括的专权，对屠岸贾的话信以为真。
他又去问韩厥，韩厥说：“桃园的事，与赵盾有什么关系？何况，赵氏自赵衰以来，世代都为晋国立下功勋。主公为什么要听信小人之言，怀疑功臣的后代呢？”
景公的疑虑没有消除，又询问栾书和郤锜。这两人早就受了屠岸贾的嘱咐，含糊其词，不肯为赵氏辩解。景公便相信了屠岸贾的话，让人将赵盾的罪行写下来，交给屠岸贾说：“你妥善处理，不要惊动国人！”
韩厥得知屠岸贾的阴谋，深夜赶往赵氏宗祠，告知赵朔，让他提前逃走。
赵朔说：“先君要诛杀我的父亲，他不得已而进行反抗，因此蒙受恶名。现在屠岸贾奉国君之命，一定要杀我，我怎敢逃避？只是我的妻子现在已有身孕，快要临产了，如果生了女孩就不必说了，如果有幸生了男孩，还可以延续赵氏香火。望将军替我保全这一点骨血，我就虽死犹生了。”
韩厥流泪说：“我受到你父亲的知遇之恩，才有今天，我和他情同父子。现在自愧力量单薄，不能杀掉贼人！你托付的事，我怎敢不效力？但贼人怀恨在心，蓄谋已久，一旦发难，玉石俱焚，我有力也使不出来。趁现在他还没有对你们下手，为什么不将公主偷偷送回宫中，逃过这场大难？日后，等公子长大，一定会有报仇之日。”
赵朔说：“我按你说的去做！”两人洒泪而别。
赵朔私下与夫人庄姬约好：“生下女儿就取名叫文，生下儿子就取名叫武。文人无用，武士可以报仇。”又单独向门客程婴交代了这件事。
庄姬从后门登上马车，程婴护送她一直进入宫中，投奔母亲成夫人去了。这对夫妻从此分别，再也未能见面。
天亮后，屠岸贾亲自率领武士，包围了赵氏宗祠，将景公所写的罪状悬挂在大门上，口称奉旨讨逆，将赵朔、赵同、赵括、赵旃各家的男女老幼全部处死。赵旃的儿子赵胜身在邯郸，幸免于难，听说发生变故，就逃到了宋国。这一天，杀得尸横遍地，鲜血浸透了台阶。
屠岸贾清点人数，单单不见庄姬。他说：“公主倒不要紧，但听说她怀孕临产，万一生下男孩，留下逆种，必定生出后患。”
有人报告说：“半夜时，有车辆进宫。”
屠岸贾说：“这一定是公主。”立刻前去禀告景公：“逆臣赵氏一门，都已处死，只有公主进了宫。请您量裁！”
景公说：“她是我母亲喜爱的人，不可问罪。”
屠岸贾又上奏说：“公主即将生产，万一生下男孩，留下逆种，他日长大后，必然会报仇。我担心桃园的一幕重演。主公不能不考虑！”
景公说：“生下男孩就把他除掉。”
屠岸贾派人日夜刺探庄姬生产的消息。几天后，庄姬果然生下一个男孩。成夫人吩咐宫人，对外假称生了女孩。
屠岸贾不信，想让家里的乳娘进宫去验明。庄姬很慌张，与母亲成夫人商量，推说所生的女儿已经死了。景公沉溺声色，国事全交给屠岸贾，让他任意妄为。屠岸贾怀疑庄姬所生的不是女儿，而且也没死，便亲自带着女仆，到宫中搜查。
庄姬将婴儿藏在裤子中，向上天祷告说：“如果上天要灭绝赵氏宗嗣，孩子就啼哭；如果赵氏还能延续血脉，孩子就不要出声。”
女仆牵出庄姬，搜查她的住处，什么都没有发现，裤中也没有传出啼哭的声音。
屠岸贾只好出宫去了，但心中到底还是狐疑。有人告诉他说：“孤儿已经送出宫门寄养了。”
屠岸贾就在宫门上悬赏：“如果有人第一个举报孤儿的确切消息，赏赐千金；知情不报的，视为窝藏反贼，全家处斩。”又吩咐对出入宫门的人加以盘查。
赵盾有两个心腹门客，一个是公孙杵臼，一个是程婴。先前听说屠岸贾包围了赵氏宗祠，公孙杵臼约程婴一同赴难。
程婴说：“屠岸贾假装奉国君之命，声讨贼人，我们和主人一起死，对赵氏有什么好处？”
杵臼说：“明知没有用，但恩公有难，我们不敢独自偷生！”
程婴说：“赵夫人有孕在身，如果生下男孩，我和你共同抚养他；不幸生下女孩，再死也不晚。”
后来，他们听说庄姬生下女儿，杵臼哭着说：“上天果然要让赵氏绝后了！”
程婴说：“先不要相信传言，我再仔细探听一下。”于是重金贿赂宫中的人，让他们帮助他与庄姬取得联系。
庄姬知道程婴忠义，秘密写了一个“武”字传递给他。
程婴暗中大喜，说：“公主果然生下男孩了！”
当屠岸贾搜遍后宫，也没有找到孩子时，程婴对杵臼说：“赵氏遗孤在宫中，没有被发现，这是上天保佑！但只可瞒过一时，以后如果事情泄露，屠岸贾这个贼人又要大肆搜寻。必须采用计谋，把他偷运出宫门，远远躲藏起来，才能保证安全。”
杵臼沉吟了半天，问程婴：“保全遗孤和赴死，两者谁更难？”
程婴说：“赴死容易，保全遗孤难。”
杵臼说：“你做困难的事，我做容易的事，怎么样？”
未完待续
此版《赵氏孤儿》主要根据《史记》改编。
本故事基于《东周列国志》《左传》等进行编写，原创作品，持续推出。
文中图片来源于网络，对作者的辛勤劳动表示感谢，侵权必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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