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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今天成功为客户解决N多Bug，我甚是得意，哼着小曲儿去好好洗个澡。
薄荷清香，皮肤沁凉，浑身上下每个毛孔好像都在放松地呼吸。可是浴液泡泡还在欢蹦乱跳的时候，门铃突然响起。哎，准是丢三落四的莎莎又忘了带钥匙！我无奈拽了浴巾裹在腰上，就趿着拖鞋走去开门。
“远哥。不好意思这么晚来打扰你。”闪进来的却是朵朵。看见我棉花糖的样子，她抱歉地说。
“什么事？”
“我不想回家。”她斜跨着包包，低头羞涩地扭捏着，像个做错了事的孩子。
“你又不回家，浩山会着急的。”我温柔道。
“他？”朵朵眉头一抬，鄙夷地从鼻子里喷出一个哼：“他已经失联了。”
我的大脑服务器好像咯嘣出了什么奇葩问题，那个浩山的模样一时竟想不起来了。
朵朵是我的发小，青梅也罢。当年还真是“同居长干里 ，两小无嫌猜”，喝过同一杯水，吃过同一碗饭，睡过同一个被窝。可惜，我们长大了。
“我……我……”朵朵解下包包，在客厅沙发上坐下，吞吞吐吐。
我显卡不好，两片电脑屏幕一般的黑框眼镜不知道扔在哪里了。我看不清楚她脸上的表情。
“我什么呀？有事快说，我正洗澡呢！”我有些不耐烦起来，跑去屋里穿了个大裤衩子出来。
“我……”她欲言又止。
“说吧，说吧。有哥做主呢。”我压制住内心的洪荒之火。
“我怀孕了！”
额？我有点懵逼，这是平生第一个女生告诉我她怀孕了，我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但是……这怀孕代码显然有逻辑错误。
我冷淡地呵呵道：“这个，哥真做不了主。你应该跟浩山说，他是你老公。”
“孩子是你的！”朵朵从对面探过身来，语气斩钉截铁，眼神咄咄逼人。
额？我擦湿漉漉头发的手和浴巾嘎然停在半空。
我尴尬又疲惫地笑了：“怎么可能？”
02
虽然我脑子的内存常常不够，驱动偶然也会短路，但是一个多月前那个风雨交加的夜晚，我还是记得的。
那天程序员我一直加班，程序写到飞起。快晚上十点的时候，滴咚，朵朵的微信来了：远哥，我在楼下。
才走出电梯间，浑身湿透的朵朵就扑进我怀里放声大哭起来。眼泪像外面的雨，哗啦啦地往下落。原来老公浩山出轨了。
她伤心欲绝，不肯回家，我只好带她回了我这里，反正莎莎那天正好出差。怕她着凉感冒，我赶紧帮她放了满满一缸热水，为她褪去了湿漉漉的衣服。见她麻木得一动不动，我干脆把她抱到浴缸里。可能真是青梅竹马的缘故，我没犹豫，也没多想，因为我们一直就是坦荡的。
当她从浴缸里出来，我用大大的浴巾裹住她。朵朵死死钩住我的脖子，忽然凄凉道：“我和浩山是始乱终弃，因为我心里喜欢的那个人，是你。”
“呵呵，哥哥没感觉啊。”
“谁让你当初那么无情无义，所以我只好随便找个人嫁了。”
我把她抱到床上，心中又是心疼又是气愤：“你随便找个人嫁了，是要我负责？”
然而当洁白的浴巾滑落，发现朵朵竟也如清水芙蓉一般，肌肤晶莹，胸脯高耸，娇喘吟吟，迷离的眼和苍白的唇在期期艾艾。哎呀，这个时候男人的下半身根本就不是自己的。它要犯错儿，和我没关系……
“我怀孕了，是我们的孩子，你摸摸。”朵朵不知何时走到我身边，抓住我的手，在腹部按摩。
啊！我的双手似乎被触了电，迅速抽回。
我抱着头，窝进沙发里，心中五味杂陈，脑子一片空白。
半晌，听朵朵说：“好吧，我知道了。”然后“啪”的一声，门撞上了。
我跑进浴室。哗哗地水流声淹没了我的叹息和嘶吼。
03
刚关了水龙头，门铃又响了。我心里咒骂着：这又是谁？老子想洗个澡都不得消停。我胡乱擦拭了一下，顾不得滴下来的水珠，出了浴室，急匆匆打开家门。以为朵朵落了东西又折返了。
这回是莎莎。她径直朝卧室走去，然后满屋子地查看。
“怎么这么半天才来开门？我摁了有五分钟了。”她劈头盖脸地问。
我哪有心情回答她，懒懒地：“不是说你今晚回你妈那儿，怎么又回来了？”
“查岗！看看你什么青梅啊竹马啊有没有乘虚而入？”
难不成她们两个在楼下碰上了？我心里嘀咕，可我不想想下去，也不想问下去。我脑子的内存已经彻底爆满，全是“要当爹”的程序：买房结婚，生娃养娃……
突然，莎莎从后面亲昵地抱住我，说：“哈尼，我那个有一个月没来，可能……”
“纳尼？”我措手不及，惊愕道：“你也怀孕了？”
“我也，那还谁？”莎莎转到我面前，瞪圆了眼睛问。
“没，没……单位的女同事。”
“你们那个单位还有女同事？”
“没，没，是同事的女朋友。”我心虚得都结巴了，结巴得脑门儿都渗出汗来了。
我这头苦逼的程序猿，朝九晚十，情商有Bug，情趣无，除了编程，今天居然双喜临门！我该自鸣得意，还是欲哭无泪？我键盘侠的手指噼里啪啦弹钢琴一般在桌上弹奏着命运交响乐。
“要不我们结婚吧。”莎莎脸上浮起娇羞的红云。
“好。可是我租房，买不起房，你妈能同意？”
“不是生米煮成熟饭了吗？我妈就不好说啥了。”
“不见得。”
“咱俩都是北京土著，还怕没地方住，不行和我爸妈住，你倒插门好了。”
“不要，倒插门，丢死我的脸。”
“那和你爸妈住好了，顺便让你爸妈带娃。”
“不行，我们那60平的房子，你想几个人住？”
“高远！”莎莎好像出离愤怒了：“你什么意思，我怀孕了，你还不想娶我！你就是个人渣！我算知道了，你压根就没想过和我结婚！”
“不是的，不是的。”我拉住她的胳膊，低三下四的：“结婚，结婚。可是我还年轻，事业为重。再说，这房价跟火箭似的，哪是想买就能买的！”
“哼！我看你这辈子也买不起房结不起婚！”莎莎甩开我，“咣当”一声摔门走了。
04
我在黑夜辗转难眠。脑子里不断浮现着几个字：孩子，两个孩子。女人，两个女人……一遍又一遍，从上而下，像代码一样在没有边界地延伸。
午夜。滴咚，滴咚。两条微信同时飞进来：
一条是朵朵的：远哥，受惊了。我和浩山上星期离婚了。我没怀孕，只是想试试你这个竹马云备胎。后面跟着一个俏皮的表情。
一条是莎莎的，很短：那个来了。我们分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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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元短篇小说训练营第二次作业（晚上，当你一个人正在洗澡，这时你家门铃响起）+繁花私语（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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