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读无声告白 我们都背负着原生家庭的枷锁
莉迪亚死了,故事是这样开始的。
十六岁的美国女孩并不是问题少女,她学习看上去很用功,未曾交友不善,或者说,根本不曾交友。她的母亲玛丽琳看上去是个传统的美国家庭妇女,会早餐鸡蛋的三种做法;她的父亲詹姆斯是早先移民过来的中国人,黄皮肤棕眼睛黑头发,从小就被美国白人们孤立、歧视,他生来带着“与众不同”标签,终其一生都在努力随波逐流,小心翼翼地融入周围。
玛丽琳和詹姆斯似乎自结合的时候就并不明白彼此所要的是什么,因为怀孕,玛琳娜不得不休了学,不能再继续攻取医学学位,他们回到一个靠近湖水的小镇,詹姆斯在那的一所普通大学任教。成为母亲后的玛琳娜生下了男孩内斯和女孩莉迪亚,七年后,玛琳娜的母亲去世,她目睹着母亲留下的一个家庭主妇操劳一生的房间,发誓要做出改变,她瞒着詹姆斯和两个孩子,回学校继续修习医学。一天又一天,孩子们发现母亲仿佛再也不会回来了,莉迪亚的恐惧就是从那一刻开始的。
仿佛是命运的黑色幽默,在即将拿到毕业学位的前几天,玛琳娜昏倒在路上,她又一次怀孕了,于是不得不回到家。
莉迪亚明白这个家庭实际上已经分崩离析,只是大人们假装不知道,她第一次了解到从前的幸福那么脆弱,父亲或者母亲的一个念想就会打碎。于是她告诉自己要做一个好孩子,言听计从,让他们高兴让他们还充满希望来维系这个家庭诡异的平衡。
是的,玛琳娜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给了莉迪亚。莉迪亚得到了父母全部的关注和爱,内斯和后来生下来的汉娜都受尽忽视,内斯让詹姆斯想到了自己没有朋友、只能学习的成长经历,他跟他那么像,身上带着他的全部耻辱,所以他也讨厌他,就像厌恶自己那样,汉娜却仅仅是因为已经有了莉迪亚,所以谁也不会注意她,她只好永远都蜷缩着,躲在角落里,默默忍受被人们遗忘。而蓝眼睛的莉迪亚不同,她像母亲,玛琳娜想让她完成自己未遂的梦想,成为一名女医生,詹姆斯又想让她同融入周围的一切,不被孤立。压在莉迪亚身上的期待仿佛黑云压城,可她不能反抗、也不能拒绝,她多么担忧母亲再次离开!她的成绩一直在下降,她内心越来越厌恶自己不得不扮演的角色,她谁也不是,她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为什么而活着。
只有哥哥内斯明白她的孤独,他就像和她一个战营的伙伴,只有他能理解他们这个家庭有多么畸形,他们都是怪物。当内斯考上大学,要离开这个家时,她突然发现,最后的救命稻草也彻底失去了,于是在某天夜里,她一个人踏着冰凉的夜色走到湖边,把小船滑到湖心,然后慢慢的走进水里......
《无声告白》里有这样一个事实,这在国内也许更加普遍,就是父母过分将期待放在孩子身上,把自己未能达到的一切,统统加诸孩子,希望在下一代身上得到补偿。小孩子是否快乐、幸福在他们眼里并不是多么重要,重要的是必须好好成为他们想让你成为的人。我总觉得,现在这种现象一定程度得到了缓解,随着九零后、零零后入主社会,他们并没有更多的顶着父母的希冀而活,他们更多的活出了自我,他们比80后的我们更自由、潇洒、个性。于是我并不担心这一点,所以这也不是本文的重点。
想说的是一个沉重的选题,是我们每个人都绕不开的背景。或许世界上有许多人从小父母恩爱,衣食无忧,精神富足,健康成长。可是也有很多人是背负着来自原生家庭的伤害或是错爱,一步步地烙成了性格的某种缺憾。
父母经常吵架,或者离异,孩子会更容易不相信爱情或放纵感情;父母自卑和脆弱,孩子也更容易变得懦弱和唯唯诺诺;父母过分溺爱,孩子会更容易任性和自我;父母给的爱太少,孩子更容易患得患失、没有安全感,很多选择“大叔”的年轻姑娘,说起来竟是缺乏父爱,童年父亲角色的缺失或尸位素餐,让她喜欢过分成熟、无限宠爱着自己的男性。
说起来,我的家庭也是一个父母过分相信孩子能够自立的家庭,在我眼里天大的事,爸妈都是觉得那是小孩的幼稚想法,一天到晚操劳的他们不喜欢听我们说话,也不喜欢我们撒娇,他们爱着我们,却并不宠爱我们,他们没有严格要求,更多的是随你们去吧。于是我的少年时代,都是一部自我砥砺的奋斗史,然而不管成长到哪个阶段,不管成为多么不像他们的人,我始终明白,因为缺少过的东西,我终究成为色厉内荏,外强中干的成年人,我终究渴望温暖和安全感,如同小时候渴望父母的爱。
每个人生来都要对抗或者接受原生家庭给我们烙印下的一切。我们从父母那里习得的一切都将在未成为一只怎样看待这个世界的眼睛。我们逃脱、反抗、叛逆,最后还是落入窠臼。我们呐喊、挣脱、迷茫,统统摆脱不掉这种枷锁。成年后,我们恨的一切,都不是无来由的,要么它像我们自身的某种不可忍受的缺点,要么它像父母某一瞬间令我们讨厌的影子。很多痕迹都会消失无踪,很多伤害会被时间抚平,但原生家庭的烙印不会,它始终如影随形,是它成就了你,是它塑造了你。
将来若是为人父母,希望给小孩子恰如其分的爱和关注。少量的、少量的留下来自我们带给他的缺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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