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萧让听雪
2012年的9月6号早晨,是萧子玉上大学报道的时间。这天早上吃过饭,他就准备行李去学校报道。家里是农村的乡下,由于第一次出远门,他的家人都不放心,他爷爷非要送他,而且一定要把他送到学校。萧子玉劝不过,只好由爷爷陪同。
到了县城汽车站,奶奶负责把电动三轮车开回家,他就拎着行李箱,爷爷拿着包裹,买了去商丘的车票。爷爷晕车,他们就坐在车厢里的前两排。到了商丘汽车站,他们又买了去濮大的车票。
各地大学都是刚开学,所以车站人很多。萧子玉他们坐的车,是临时加班车,需要先去去新乡再去濮阳,临时倒车对于萧子玉来说不算什么,就是苦了没出门的爷爷了,对他来说有点儿折腾身体。
到了濮阳,学校有专门接学生的校车,问明了是去濮阳大学的校车,萧子玉和他爷爷就上了校车,人数一坐满,校车就开动了。那天下午,萧子玉在他的爷爷陪伴下来到了濮大的中文系报道。
陌生的城市,陌生的大学,谁也不认识的校园,到处拥挤的人群,陌生面孔的同学,无不充满着刚刚开学时的热情洋溢的氛围。
也是从这一刻开始,萧子玉三年的大学生活以及以后的生活阅历,都和几个人分不开,甚至深深影响了他的一生,包括李昕儿。
接待他的是两个他们中文系的学长,随着他们的指引,萧子玉和他爷爷来到了8号宿舍楼。
这栋8号宿舍楼,就是以后萧子玉生活三年的地方。中文系的学长把萧子玉领到了二楼214宿舍,说了一些客套话就走了。萧子玉到了宿舍,发现已经有四个人入住了,他看看有一个上铺没有人,就把行李放到了上面。
“学姐,食堂怎么走?”忙了一天,天色已晚,萧子玉和他爷爷都还没有吃饭,安排好宿舍的一切,他们从宿舍出来,一看周围宿舍都一样,道路也相同,就不知道怎么办。于是就问了一位学姐去食堂的路。
“沿着这条路往前走,然后左拐,直走,你就能看到食堂了。”学姐微笑着说。
“谢谢你,学姐!”“不用谢!”
萧子玉和爷爷一起在食堂吃了饭,然后回了宿舍。收拾好一切,时间还早,萧子玉让爷爷在宿舍床上休息,他一个人出去,在校园里买了点儿生活用品。
那一夜,萧子玉为了让他爷爷睡得舒服,他尽量让出地方给爷爷睡。他几乎没有睡觉。不是他不睡,让爷爷睡舒服一点儿固然是个理由,但更多的是他想到了:今后将会在这样一个陌生的城市里,一个人度过三年大学生活,的确让他既期待又向往。
第二天早上,萧子玉带着自己的爷爷去食堂吃了饭,然后爷爷非要走,他想让爷爷多待会儿,看看他以后生活的大学环境。爷爷没上过学,穷了一辈子,见啥也不稀罕,于是坚持要走。
爷爷没出过远门一个人坐15路公交车去车站,又一个人买票回商丘,再回我们家的县城,说实话我还真有点儿担心。后来打电话听我爷爷说他一个人回来了,我有点儿惊讶地问他:“爷,你一个人咋回来的?”他很有经验地回了我:“鼻子下面是嘴,问呗!要不然长和嘴干啥!”
知音其难哉!音实难知,知实难逢;逢其知音,千载其一乎!夫古来知音,多贱同而思古;所谓“日进前而不御,遥闻声而相思”也。
那天送完爷爷,萧子玉回了宿舍,对于宿舍里的六个人,每个人都作了介绍,他看着眼前来自不同地方的六个人,心里既快乐又担心,因为他接下来三年,从此就要和这六个人相处,他感到快乐的同时又担心自己的脾气与他们合不来。
谁不曾年少,情愫悄生,心藏一个喜欢的人。仰望漫天星光,只如凝望她的眼波,全部的愿望加起来,只求和她在一起,牵一牵手就觉得看见了天长地久。
接下来的几天里,萧子玉和宿舍的人一起进出教室,因为都是一个中文系的人,只是班级不同,他和姚惜缘,张天琪是一个班的,学的都是语文教育,他们三个在一班。另外的三个人,一个叫陆松涛,学的也是语文教育,只不过他是二班的,一个叫郭逸飞,戴个眼镜,学的是初等教育,最后一个是陈晓风,性格有点儿孤僻,学前教育。
大学是一个集体,是一个小号的社会圈子,而宿舍也是一个集体。萧子玉他们六个人各有各的性格与爱好。
人这一辈子,无论何时何地,都要珍惜眼前人!要珍惜缘分,可是,为何还要有晚来的晴天?
萧子玉和他们宿舍里的姚惜缘比较投缘,两个人都是农村里来的,他们脾气相投,很说得来,有什么心里话,两个人都会互相倾诉,对于彼此的缺点,也会当面指出来。
只不过姚惜缘看起来好像有点儿内向,从开学到现在,无论是上课还是军训,除了和萧子玉聊一些上课的事儿,他都不主动和别人说话。
往常一样,姚惜缘依旧一个人活在自己的生活中,没有大风大浪,亦没有平淡无奇,只是默默地过着属于他自己的生活!
姚惜缘来到这所学校将近仨月了,尽管他不喜欢这所学校,可毕竟是他选择的大学。与高中一样,他还是以前的作风,喜欢独来独往,与周围的一切格格不入,他喜欢一个人独处,喜欢安静的地方,因为这样,他可以幻想自己的内心世界,可以独立思考自己的人生。
11月18号这一天,之前刚刚下了一场雨,雨后初晴,姚惜缘一个人走到月牙儿湖畔,独自绕着湖走,望着漾漾的湖水,思绪有些连锁。
雨后的空气,是那样的清新和鲜微,太阳微笑地抚摸大地上的一切!呵,说也奇怪,生活中有些人你看了一辈子,却被你忽视了一辈子;而有些人你看了一眼,却得你思绪的连锁!
此时此刻,淡淡忧伤,淡淡相思,不由得让姚惜缘的心中印出一个人来。她是姚惜缘的高中同学,也是他高中时学习上的伙伴。如今她上本科,他上专科!由于上的学校不同,因此,她只是惜缘生活中的惊鸿一瞥。
当初,他们俩是怎么相识的,惜缘已经忘记了,也许,这就是人生若只如初见吧!只知道与她在一起的时候,没有烦恼,没有忧伤,只有开心,快乐。
那时候,无论是课后,还是周末,他们在一起谈学习,谈人生,谈未来,谈种种琐事!彼此是那样的和谐,融洽,没有隔阂,没有欺骗。
而现在,由于各自求学的道路不同,异地的分离,让他们相隔千里之遥,偶尔一次电话,她那可爱的笑容又浮现于脑海。为此,每次通话后都,久久,久久,不舍挂电话!惜缘心中永远为她留下一个地方供他回忆,她是何晚晴!
其实,我们都是尘世的戏子,以为脱下戏服,在戏还未结束之前逃离,就可以躲过那场悲剧,却不知人生这场戏才刚刚开始。
有一次午后,何晚晴给姚惜缘打来电话,说了些近阶段的学习情况,并且要惜缘为她写首诗。何晚晴知道惜缘文采不错,善于诗词歌赋,高中时,文学上的问题总是向他请教,因此,她相信惜缘能写出来。惜缘答应了,随即口占一首绝句送于她,诗是这样写的:
花苞含胎始出场,恰如欲绽蕊泛黄。
回眸雅然谁浅笑,千朵万朵妒芳香。
晚晴听到此诗后,心里很高兴,很是佩服惜缘的才华!也回了他一首诗:
静如远山黛,玫瑰为君开。
香飘随风舞,夜凉容不改。
当然啦,像这样的诗词玩弄,在高中时,他们经常玩。只不过惜缘善于诗,晚晴善于词!晚晴给惜缘写的一首词中,有这样几句:
一杯淡酒,月缺烟消。笑谁消瘦,笔墨侍候,谁人落笔字字风流?一支彩笔,繁华消歇,记谁一册千秋?
一个喜欢诗,一个喜欢词,是上天注定要他们俩走在一起,但相爱容易相守难!生活,又让他们彼此分离。
姚惜缘静静地坐在湖畔,像失意的游子,多情而忧伤。生活的无奈,以及各方面的压力,压住他内心的情思,进而使他整个人也变得压抑起来。
微风吹动着微云,抚摸着垂柳,空气中弥漫着花香,一切的一切是那样的和谐自然,就如刘半农的那首诗《教我如何不想她》
春天的口子咬住冬天的尾巴,夏天的口子又咬住春天的尾巴。他们相爱,相思,又彼此分离在天涯。惜缘望着微波荡漾的湖面,若有所思,不知不觉脑中凸显这样几句诗:
几度风雨离人愁,陌上花语谁最忧?
何时方得中秋月?何时才赴柳下约?
此时,惜缘心中有些失意,有些落寞。他想:人生一世,俯仰之间,名利色势,爱恨情仇,辛苦奔波,最终自己得到了什么?又明白了什么?
日子就像放在桌角儿的白开水一样,自然而然而又平淡无味。
惜缘在湖畔的边缘写了首绝句,就向北边朝图书馆的方向走去。那首诗是这样写的:
倩影来何皎,梦里吹玉箫。
玉树临风舞,回眸谁浅笑!
唉,只愿天下有情人终成了眷属,是前生注定事莫错过了姻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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