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年是一首歌
文/王仙花
《童年》的歌,清纯而悠扬,质朴而深情,最近,这首歌常在耳边回响,让我想起了那悠远而快乐的童年。
我的童年,回忆都集中在我的故乡,一个依山傍水的小乡村——秋口上街。
村前一条大河从遥远的地方缓缓流来,又静静流去,它包容百川,吸收了一条从后山流淌而来、穿村而过的小溪。
就是这条名不见经传的小溪,跳跃着动人的音符,寄托了我难忘的童年。
大约六七岁时,我成天热衷于在这条小溪里捞鱼。
玩多了自然有经验,先把筲箕(婺源捞饭的竹具,捞饭变捞鱼,一举两得)放在小溪的中间,两边用石头(鹅卵石)筑成坝,然后从上游十米远的地方赶鱼,最后,鱼被石头坝阻挡,只能乖乖地游进筲箕里。如此反复,乐此不疲。
有一次,筲箕里跑进一”怪物”,扁扁的身子,宽宽的嘴,嘴两边还长了一根长长的胡须,滑溜溜的,黄不溜秋。糟糕!怪物!吓得我立即丢下筲箕,光着脚气喘吁吁地跑回家。
妈妈听了我上气不接下气的讲述,笑着说:“伊则痴妹,哪里是什么怪物,那是黄牙头,好吃的鱼。”哦,是鲜美的鱼呀,我直叹可惜。
小时候,除了这条日日玩乐的小溪,到处都是童年的影子。
我曾在晒谷场上用竹竿挥落过空中飞舞的蜻蜓,用双手捧捉过停在花上的蝴蝶,然后用线绑住它们纤细的身子,握在手中,再放飞。这就是我们特殊的”风筝”。
只可惜,为了享受那短暂的掌控的快感,竟让无辜的蜻蜓和蝴蝶命丧我手。现在只能道一句,蜻蜓哥哥,蝴蝶姐姐,不好意思了。
杨柳儿青,放空钟;杨柳儿活,抽陀螺……每到春天,小朋友们清一色地玩起打陀螺的游戏。
每当此时,哥哥就寻样好木头,削成陀螺,然后细细打摩,没多一会,一个带劲的陀螺就出炉了。
打陀螺时,先用绳子顺时针缠住陀螺的腰部,再用力一拉,陀螺便旋转起来。然后用鞭子一下接一下不停地抽打,才能旋转不停,稍一怠慢,陀螺便会停转歪倒。
抽陀螺的乐趣在于抽打中的征服性和进攻性。我常常是扬鞭猛抽一下,让自己的陀螺以极快转速去撞击别人的陀螺。在陀螺滴溜溜的旋转中,在不断撞击中,那时的我,好胜心和快乐感尽情得以释放与满足。
每年春天,村里后山青翠欲滴,藏在竹林里的水笋(小竹笋)调皮地和我们捉起了迷藏。我不服气起来,必须把它们一一消灭之。于是,这个时候,抽水笋是我生活的主旋律。
哪里跑,我弯下身子,左手拨开灌木,定睛盯着水笋,右手握住它的下部,用力一抽,那一瞬间发出的biu biu声,犹如战鼓声声,又如胜利的号角,令人心旷神怡。
当竹篮满载水笋,小伙伴们带着胜利的喜悦,不免犒劳自己一番。
挖个土坑,捡些干柴垫在下面,然后放上早已准备好的花生和黄豆,上面再盖上厚厚一层干柴,把花生和黄豆埋严实了,最后点燃。同时,用棍子穿着带去的玉米,在火上慢慢翻烤。
不一会儿,玉米烤熟了,花生和黄豆也煨熟了,大家开始大快朵颐。那份鲜嫩和浓香,至今想起来还意味深长,意犹未尽。
有一次,中途下起了暴雨,电闪雷鸣,不知怎么,我竟抽竹笋开心得根本停不下来。当我挎着满满一篮竹笋,浑身水淋淋地回到家时,妈妈正在抹泪。
天昏地暗,雷电交加,大雨倾盆,这样恶劣的天气,山林里,孤零零一个小女孩,全身湿漉漉,在毒蛇出没、茂密的灌木丛里翻呀,找呀,孤注一掷地抽水笋,什么危险也不知。自己懵懂贪玩,却是家人的担忧。
小时候曾闹过一个酸楚的笑话。
一天午后,一个文质彬彬的男子走进了我的家门,我打了个招呼就头也不回地出门去玩了。
村里人问我:“你家来客人了吗?”
“是呀,一个戴眼镜的。”我只是随口一答。
就在村里人哈哈大笑之际,妈妈把我带到那客人跟前:“快叫爸爸。”
当时爸爸在离家千里外的武汉任教,对父亲唯一的印象就是每年过年时会收到他寄来的新衣服。平时看着别的孩子享受父爱时,心里空空的,酸酸的!没有想到,自我记事以来,父女第一次见面竟是如此。
好在我八岁那年,父亲被评为教授,随后陆续把我和哥哥姐姐们接到了他的身边。我从此有了享受高等教育的条件,这是我这辈子最大的幸运!
童年的梦,色彩斑斓;童年的歌,歌声悠扬;我的童年,质朴清纯。
我的家乡,秋口上街,那里有我快乐的童年时光,寄托了我悠远而深情的回忆。
end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