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偶感

作者: 蓝天白云1 | 来源:发表于2018-06-17 16:56 被阅读120次

            前天早上回娘家,走进村口那条熟悉的小桥,听到哀乐阵阵,不禁诧异,是村里的哪位老人仙逝?穿过那片魂牵梦萦的竹林,到了家门口。邻居金妹一家正坐在门口捆豆子,旁边是堆积如山的豇豆。金妹父母和她残疾的哥哥和年老的奶奶一起帮忙。这些豇豆将被运往广东,走上千家万户的餐桌。她家现在也建了新房子,安上了大气的不锈钢门。这样一整排房子看起来很漂亮。从前只有我家是漂亮的房子,旁边的邻居的房子都很老旧。一支独秀不是春,百花齐放春满园。看到村里人日子蒸蒸日上,我充满了自豪感,发自内心为她们高兴。

            金妹打了个招呼:“姐,你来啦!”我问:“是谁过世了?”她说:“是BG叔公。”然后大家都沉默了。我匆忙架好摩托车在家门口的棕榈树和桃树的阴凉中,拉开门进家。楼下早上一般没有人,小哥和小嫂去忙各自的工作,只有那只牧羊犬在墙边安静地卧着。它自从那次离家出走后,回来让嫂子痛揍了一顿,再不复往日的激情。不知道是受了挫折的缘故,还是因为年岁渐老?它也百无聊赖?我蹲下来抚摸着它柔软的毛,它抬头看看我,似是心有所感。但是它再也不象从前,看到我马上爬起来,往我身上蹭,然后发出快乐的叫声,接着和我一起上楼。

          我叫了一声:“伊!”(母亲称伊)没有人回答。我上了二楼,妈妈正在房间里看电视。我拿出刚买的水果,和从医院特殊门诊领来的药。母亲说:“BG去世了!”一两个月前,母亲有谈到他的病,今年检查到了咽喉癌,然而三个儿子不花钱给医治,家庭纷争四起,都为了钱的问题,据说儿子们都不去看他,只有孙辈去看望,因此村里人议论纷纷。没想到这么快就离世,不禁让人唏嘘不已。

            BG一家邻里关系不好,经常为一些鸡毛蒜皮的事和邻居吵架或打架,和大半村人不和。后来全家上外省打工,才开启了平静的日子。他家最小的女儿C妹和我同岁,小时候经常在一起玩。依稀记得她长着圆圆的脸蛋,皮肤有些黑,头上扎两个羊角辫。许是在广东打工收入比种田好得多的缘故,上四年级的一天,C妹的哥哥来到学校,让她收拾好书包出门打工,从此辍学。过了几年,她得了白血病回家医治,同厂的人很多得白血病,估计和生产环境有关。不过九十年代的农村人没有法律意识,更不懂得维权。治病花了几万块钱,然而她终是脱离了苦海!出殡的那天,她的父母哥哥姐姐悲恸欲绝,哭得撕心裂肺,让所有人为之动容。我想,她的亲人们一定很后悔让她小小年纪出去打工吧?如果没有这种错误的选择,也许那时跟我一样,还在读书呢!她的人生路还很长很长,她也将会长大,然后结婚,生子,再慢慢变老。后来,随着时代的脚步,所有人的日子都在慢慢变好。而她,是盛世的冤魂。

            我和妈妈正讨论这不幸一家人。爸爸从外面回来了!他见到我总是很高兴,爸爸精神还好!他现在都没我高!终于明白,老年人骨骼会萎缩是真的,岁月真是无情且残酷。我拿出药,分开:父亲治心脏的药和降压药,母亲治“三高”的药。妈妈说她每天早上都会为父亲大人安排好当天要吃的药。我一再强调要怎么样照顾好自己,作息规律、健康饮食、适当劳动。

            爸爸今年突然得了主动脉夹层,这病来势汹汹,我们一家人措手不及,在生死关头,难以抉择。终于在兄弟姐妹的齐心协力之下,在朋友的帮助下,在医生的努力下,克服了重重困难,爸爸平安回家。爸爸拉住我的手,放在他满是老茧的手心,他说他很幸福,因为有好老婆和乖女儿。

            我交代完一切事务要回家,爸妈一直要我吃点心,每次回家都这样,好象只有吃些东西才能让他们表达爱。然后大包小包的要我拿回家。

            我出门,爸爸到楼上的阳台烈日下看我,依依不舍的挥手。

            爸爸,只要我能够,定要尽力护你周全,就象小时候你爱护我们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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