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县长一次醉酒,醒来之后,立刻意识到自己喝酒水平太低,难当陪酒大任。可是,身为一县之长,今后不可能不与外界交往,不可能没有客来,不可能不设宴招待。凭着自己的水平,能与人家“一口闷”,喝出感情来吗?为此,胡县长觉得当务之急,就是找个有酒量的人专门陪酒。
这天,胡县长听说管乡镇企业工作的老史酒量十分了得,有一次他与同桌人对喝,他一个人先喝了一瓶五粮液,再喝了一瓶湘泉,然后还喝了三瓶啤酒,晚上还照样打扑克。
“ 好!”胡县长一拍桌子站起来,像伯乐发现了千里马似的高兴,他喊来老史说:“今后凡是要喝酒的场面都由你来对付”,老史连连摇手说:“不行,不行,我的肝有问题,喝不得酒。”
胡县长打着“哈哈”说:“不要怕,这叫做人尽其才,物尽其用,为工作喝酒,喝死了我给你算烈士。”
正说着,外事办主任来报,说邻县的县长带了一帮人外出参观路过本县,在招待所就餐问县长能不能陪餐?
胡县长一拍桌子说:“来得正好!我和老史一起去陪同。”说罢,拉起老史,有说有笑的朝招待所走去。
经过当场检验,老史果真是海量中的海量。他独挡一面,把对方的几个头头灌得颠三倒四,最后只好认输。稳坐一旁的胡县长见了喜笑颜开,无比欣慰。从招待所陪客回来
有了老史这张王牌,胡县长参加任何酒席,都送医院得胜而归。
哪只半年后的一天晚上,老史从招待所陪客回来,感到平日经常隐隐作痛的肝脏突然间如刀绞般痛。等到送医院,经医生检查,说是肝硬化导致肝坏死,已无药可救。现年才五十三岁的老史,不几天就魂归升天了,一命呜呼。
噩耗传来,胡县长悲哀万分,就在这时,有人来向胡县长报告老史夫人孟大姐坐在病房门口,不准护士把尸体抬走。指名要胡县长亲自去见她,如果胡县长不去见她,她就要老史的尸体烂在病床上,臭了整个医院。
说到这位孟大姐可是全机关家属中的知名人物,她原是山里女人,生性泼辣,文盲一个。
虽然随老史进城住进了县城宿舍,却丝毫没有改变山里人的野性。冬天不穿袜,夏天打赤脚,头发经常像鸡窝,骂起孩子来犹如唱山歌,大家讨厌她,但还是尊称她“孟大姐”。
胡县长听说她要他去,虽然心里发怵,但又不得不去。他刚来到病房门口,就见孟大姐猛地站起来,双手叉腰,怒目圆睁,像教训儿子一样叫起来:“我男人是怎么死的?”“这……”胡县长语塞了。孟大姐吼道:“医生说是呷高度酒呷得太多,我问你,那酒是不是你要他呷的?他临死前告诉我,是你说的呷死了按烈士处理,现在我要你落实烈士政策。
胡县长慌忙说:“不,不,那是开玩笑的话。”“什么?当县长的说话不算数?你开玩笑我不跟你开玩笑!”说完一屁股坐在门洞里的凳子上,双脚升过去把门拦死,然后又呼天唤地的大哭起来……
胡县长从医院回来,又气又急,在办公室里,边搓手,边气急败坏的嚷嚷:“哪里出现过‘酒烈士’?真是无理取闹,那酒是他自己喝下去的,又不是我逼着灌下去的……”。
胡县长的牢骚没发完,突然一抬头,只见孟大姐凶神恶煞般走进来:“说呀,怎么不说了呀,堂堂县太爷还怕个平民百姓不成?”孟大姐说着走近胡县长身边“砰”的一声,将一瓶酒顿在他面前,“刚才你说那酒是我男人自己呷下去的,现在你把这瓶酒一口呷下去,你不呷就是婊子养的!”
胡县长好不尴尬,愣了好一会儿,才挤出笑颜,好颜说道:“孟大姐,请你先回去,让我再考虑考虑,保证给你个答复。”孟大姐不屑地看了一眼:“谅你也不敢骗我。”
待孟大姐走后,胡县长才长叹一声。经过他亲自奔走,以老史陪客喝酒,也是工作的需要,虽然不好称“烈士”,但也是因工死亡,决定把老史那个在家待着的儿子招干,以慰老史在天之灵。
然而,当胡县长把这个结果告诉孟大姐俄时候,孟大姐又瞪起一对牛眼说:“还有我呢?”
胡县长说:“你每个月有抚恤金”“哪点抚恤金能满足我?我也要招干,否则我男人的尸体你们甭想埋。”最后交涉来交涉去,只好把孟大姐也招了工。
处理完老史的丧事后,胡县长长长地嘘了一口气,但时隔一个月,地区计划生育检查团来山城检查计划生育工作,胡县长认为能不能达标跨进二类县,接待工作很重要。于是就吩咐招待所要舍得花血本招待。可是,接风宴席摆好,那陪酒的事可愁坏了胡县长。但愁归愁,客人已入席,总不能不陪啊,胡县长决定背水一战,豁出命也要让客气喝的满意,喝出感情,喝出个二类县。于是,胡县长每次有宴席都去陪,每次都被灌的酩酊大醉。
这天,胡县长又喝醉了,踉踉跄跄要往一根电杆撞去,被一个眼疾手快的路人给拉住了。“胡县长,您是不是喝醉了,我这里有醒酒药,您吃一颗试试。”胡县长醉眼朦胧地看着他:“你是……”,“我是黄茅乡的副乡长,叫肖军,这是我研究的醒酒药。”
胡县长接过一粒像羊屎般大小的药丸,一口就吞下去。奇怪,这药丸像仙丹一样,带着一股清凉和芳香,穿过喉咙,钻进胃里,传遍了五脏六腑,然后又沿着脊骨袅袅上升,直冲脑顶,只一瞬间功夫,肚子就不在就再也布难受。大脑就不再昏沉,那酒已经全醒了。
胡县长惊喜得跳起来,一把抓住肖军的双肩:“这醒酒药真是你发明的?”肖军说:“那还有假,经过多次实验,一粒药能把三斤60度的白酒化解成水。只要在喝酒前吃一粒,任何场面都能应付。”“好,你身上还有多少?一起给我。”
经过几次实验,肖军的药确实粒粒皆灵。效果俱佳。胡县长欣然题笔,取名“醒酒金丹”。并把肖军召到县政府,要他马上筹建药厂事宜。规模、名气,都要超过什么“505元气袋”,远销世界各地。为本县经济创收,为世界酒民造福。
肖军说:“感谢领导的鼓励,不过我这药中最关键的原料为一种动物的排泄物,这种动物自然界中很少,人工繁殖成活率极低,我正在攻克这一难题,等成功后才能大量繁殖,才能建厂生产,现在我还只能极少量的加工,供极少数的使用。”
胡县长不免感到遗憾,但他仍指示说:“你要抓紧时间研究出来,越快越好,所需经费全部由财政支付。另外,你生产的每一粒‘醒酒金丹’都要登记造册报给我,绝对不能让产品外流,这是我们的专利,一定要绝对保密。”半个月后,肖军调到县政府。
可是,这一天胡县长喝了酒之后,忽然感到肚子疼痛,赶紧去医院检查,医生组成会诊小组反复检查,最后才在胃镜的帮助下发现胡县长胃里长有个瘤子,医生们建议赶快到省医院去检查。
胡县长住进省肿瘤医院的第三天,医生们就作了手术,打开腹腔一看,面对拳头大小的肿瘤,这些专家也茫然了,此肿瘤既不像良性也不像恶性,不敢冒然动刀。于是割下一小块组织去化验分析,把剖开的腹腔又缝上。
如果从县医院就知道肿瘤开始到现在,胡县长整天惶惶不可终日,这时候他的精神支柱全部崩溃了。他知道,如果是良性,医生就会把它割了。不割说明是恶性。确定无疑,他当即晕死过去了。
几个小时后,胡县长才渐渐醒过来,见身边站着几位医生,一位医生问:“你平时最喜欢吃什么?”胡县长说:“酒”“一次能喝多少?”“三五斤,装不下了才不喝”“你有那么大的酒量?”“别人给我一种醒酒药,吃了它,喝酒不会醉。”医生啊的一声说‘:“那药有可能与酒精发生化学反应,产生了另一种毒素。”胡县长一听,又晕死过去了。
第二天醒来,胡县长已是心力衰竭,浑身疼痛,他吃力的一字一句的对陪同人员说:“打电话回去,要县委立即把肖军撤职查办”,等秘书走后,又眼泪婆娑地对她爱人说:“我死了,你也要学……学孟大姐,,要求……按烈士……处理。”说完,他轻轻叹口气,慢慢闭上眼睛,等待死神的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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