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儿不看好亮亮去经办什么销售代办所的事,是有原因的。她说这样一来,地里的活全撂给她一个人了,亮亮说,咱又不是公家人上班,见天必须在岗,三人有时留一人,有时只留个电话也行。巧儿认为干一件事得专心干好,有许多果农找你,只怕到时不由得你了。意见不统一,各执己见,闹得到了晚上,心情都不愉快。
亮亮也不主动亲近巧儿了,巧儿也不再说“天亮了,起床了一一”这句只有他们夫妻之间的暗语了。
亮亮说,早熟苹果快要上市了,得打好第一次胜仗。按说亮亮不打牌了,知道赚钱了是好事,巧儿应该支持才是。可是她不看好的事,就不会全力以赴,但也不会像有的女人,拦住不让去。夫妻双方,都应有点自主权。她是这样认为的。
建刚到巧儿家了,他说他想好了,还得出去打工,挣好多钱,重振家业。不过走前,还想见见兰兰。巧儿心里还窝着气,自己有个疙瘩未解开呢,那顾得他家的事。就说“你们俩的事,我管不了,你自个找她去吧。”
建刚站在院子,楞在那了,原认为巧儿会痛快答应的,没想到是这态度。
巧儿觉得态度生硬了些,就从屋里出来,口气缓和地问,“你见过志强了吗”?
“没有。”
“你不打算也见见?”
建刚突然灵醒了,男子汉大丈夫,不但要心胸开阔,还要敢于坦然面对自己的对手。他说,“多亏巧嫂的提醒,我这就到他家去。”
想和兰兰在家里再见一面的念头取消了,他带上孩子的新书包和饼干,去志强家了。这几十米走的很有气势,我五尺男儿不偷不抢为何怕见人,我为人之父就要有所担当,我老婆娃跟了你,我还要去看你,叫你志强想想,我这样的好人,哪里去找。村里人你爱怎么说怎么说去。
一进大门,他就怔住了,怪不得兰兰要嫁志强,崭新的平房,整洁的院落,灶房前,还有个小花池,一簇一簇的黄花红花,展放着温馨的气息。自己那院子简直像个狗窝,难怪兰兰心情不好。他刚才那副理直气壮的气氛顿减了一半。
“强哥一一”他脚步轻走,小心地叫着。在花池那边摆个小饭桌,玲玲芳芳正在写作业。“爸爸——”声音比上次小多了。
兰兰从屋里探头出来,一脸的不高兴,“你咋来了?”“我准备走呀,过来看看。”
今天是星期天,兰兰才没去下地干活,准备洗孩子的衣服,靠在床头上眯着眼睛的志强,喊了一声,“是建刚兄弟?来,进屋”
进了屋,建刚问,强哥这是咋的啦?
兰兰说,你是真不知道,还是装的?“我真不知道,没人给我说啥呀。”
志强无奈地,唉了一声。
兰兰想说又懒得说的样子,简单地解释了发生的事情。
建刚放下了手里的两个书包和饼干,又从衣兜里掏出一张支票,说“这是孩子的生活费。以后我会按时给的,不要你们为难。”说完大步跨出去了。
他心里难过,真正明白了兰兰消瘦的原因。想说强哥你好好养病,兰兰你要保重身体,两个孩子,不,三个孩子,一个病人,这个家就靠你了。又想说,今后我挣的钱就是你们的。只怕人家还认为你是一时冲动,吹牛呢。就没说出口。
志强其实也有话想说,兄弟,我没照顾好兰兰,叫她跟上我受苦了……建刚怎么就突然出去了。所以话又咽回去了。
兰兰也想说,放心,慢慢会好的,我会渡过难关,不要你同情怜悯。你自个也该找一个好好过日子了……
三个人都没说出来的话,就这样都搁在肚子里了。
园里的西瓜熟了,该摘了,摘了以后是自个卖,还批发卖,亮亮顾不上管。巧儿说,“还有咱们的早熟苹果,也该摘了。”
亮亮说,“到时再说。”就出去了。
巧儿拉了个架子车,去地里摘西瓜,撞见建刚就问,你不是出去打工吗?咋还没准备好?
建刚说,不去了,把麦地整整,准备种玉米。
中午,天热起来了。巧儿拉了一架子的西瓜,在村里吆喝,村主任祥叔听见了,出来说“我买两个。”巧儿其实本不理他,但你这时是卖主,他是买主,不理也不合适。“你挑吧。”
他随便拿了两个,让巧儿秤。
巧儿秤了说“十五斤——十二块钱。”
祥叔掏出一张一百元,“不找了,麻烦,以后还买哩。”就抱上瓜走了。
巧儿手握着零钱,楞在那了。又有几个人来买瓜,她回过神,去秤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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