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身边有可以交心的朋友吗?可能很多人面对这个问题会沉陷入思。
是的,随着我们年岁日长,这样的问题已经很难脱口而出回答了。
我有个儿时的玩伴J,我们一直从小学到初中都是同学,高中虽然分开,但仍然联系紧密。我从大二开始,为自己制定了每年利用暑假出去旅行的计划。大二到大四,我走了三个省份,除了家乡周边和大学所在的省份,第三个目的地就是他上大学的那个省。
学生时代手上没有钱,坐最便宜的绿皮车,吃最便宜的小吃店,住最便宜的小旅店,或者找亲戚朋友同学借宿。而那年夏天去他的城市,理所当然就住他的宿舍了。
去的时候,暑假刚开始,他正在到处张贴传单,貌似是谋一份家教的兼职。我刚到他那,便跟着他跑遍了他所在的L城的几个城区,帮他一起贴传单。
贴传单很快,他接了一个为一名高中生补习数学和英语的活,英语他很有自信,可以自己扛下来,但数学有些吃不消,便极力说服我和他一起做。
故事总是充满戏剧性。出来游玩的我留在L城10余天,陪着他给一个高中的女孩做家教。每天只有1个小时,1小时20元。其余时间,他就陪我在那个城市玩,爬山,旅游,逛景点。十几天后,我向另外一座城市出发,开始了单独的旅行。
那个夏天,我们无话不谈。几年没见,每天吃住行都在一起,从古说到今,从外太空说到地球,从政治说到生活,当然还有从男人说到女人。他甚至给我详细讲述了他与某女孩之间的点点滴滴,详细具体到令人遐想的地步。
我们的生活就是这么肆无忌惮而青春飞扬,掏心掏肺也没心没肺。相互分开的1年多大学生活,不但没有拉开我们的距离,甚至加深了我们各自对于生活不同的体悟,增加了我们在一起的谈资。
而后来我们在不同的城市工作,各自结婚生子,虽然偶有联系,但也仅限于逢年过节问候一声。再几年过去,我们的联系最多也就是朋友圈里点个赞。如果激动一点的话,就是留几句言,相互调侃一番。
甚至结婚时,我们都没有告知对方。
如今,当我面对难眠的夜色,或难解的烦愁,拿起电话来,再三忧虑,甚至都不会给他拨出去。
他有他的生活,他也有他的忧愁和快乐,我说的他未必就能懂得,而他的安慰或分析也总是有种隔靴搔痒的感觉。我们之间相隔的不仅仅是空间,还有共同的经历和岁月。
孤独的小船相安即好,何必讨扰。
在岁月的长河里,我们终究是一条孤独的小船,各自前行,各自飘零。
很多时候,我们可以在网络里向一个陌生人诉说心里的苦闷,却不愿在现实生活中面对真实的朋友。网络的伪装,给了我们从未有过的安全,我们可以肆无忌惮地表达自己的爱与恨,快乐与烦恼,痛苦与欣喜。而现实生活中我们都很坚强,很淡定,很拘谨,很风平浪静。
我们惧怕现实中别人看出我们的懦弱,看出我们的恐惧,看出我们不够坚强,不够坚定,不够优秀。我们用伪装和这个世界保留着一个微笑的距离,其实也就是把我们与这个世界隔离。
每个人都是这样。
人与人之间,我们既是孤独的受害者,又是孤独的施害者。孤独就像一场流行性感冒,让我们彼此传染,又彼此隔离。
走在陌生的街上,人人都是一副冷漠像,很难再看到一个没有夹杂任何意义的单纯微笑。当你看到一个人笑脸相迎走过来的时候,你会警惕,他也会适时地从包里掏出一摞传单,说,“大哥,我们新推出一款产品你需要了解吗?”
越长大越孤独越长大,越孤独。我们走过的路上,只有我们一个人前行。除此之外,有的只是过客,只是这一程一程的相伴。
我们的人生,就是我们走过的路,看过的景。没有一起数过星星,你就无法和他畅谈那个夏夜的空静;没有一起追过女孩,你就无法和他戏谑荷尔蒙飞扬的青春;没有一起翘过课打过游戏,你就无法和他悔恨失去的年华;没有临考前一起加班加点上过的自习,你就无法和他畅谈你们曾经也为了梦想“刺骨悬梁”。
孤独你就是你的人生,而这世上没有一个人与你完全相同。我们终究都是人生的长河里,那条孤独漂行的小船。如果风平浪静中相遇,就让我们道一声阳光正好,如果暴风疾雨中相逢,就让我们说一声平安珍重。
这声问候,或许就是孤独中最大的温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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