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菊是一个女孩的名字,即便她今年已到了知天命的年龄,我还是习惯了称她女生。
采菊每次有人提起她,我总会想到陶渊明的“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这一诗句。不知道谁给她取的这个名字,和陶渊明有没有联系,我更是无从得知。
认识她时,她读初三,我念初一。她和二姐的小姑子琴,同住一个村,同在一个班级,还是好闺蜜。
她父亲是我们镇上颇有名气的老中医,她又是家中唯一的独生女,在学校里成绩出类拔萃,自然成了父母的掌上明珠,亲亲宝贝儿。在我看来,她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幸运儿。
那个年代,男女生之间很少讲话。虽然,我常常去二姐家里走亲戚,她也喜欢去找琴。我们之间却从来没有说过一句话,见了面最多是点点头而已。
如果说我的生命和她的生命之间有些许关系,那也未免过于牵强附会。
初一下学期,麦收之时,母亲旧疾复发,病得不知道南北东西。父亲的哮喘病也犯了,动一动身子,就上气不接下气,两个月后就不幸撒手人寰,离开了我们。我也因此辍学,留在了家里。
父亲过五七,二姐看我可怜巴巴想读书的样子,突然说起她们村的采菊考上师范,村里发了二百元奖金,还放了场电影,很是风光了一回。
不知是羡慕采菊,还是其它原因,亦或就是二姐的一时兴起,她回家后,第二天就跑到我们学校,找到校长王才先生,书记乔根老师,希望能解决我的读书问题。
校长书记经过领导班子开会商议后,答应了二姐的请求,同意我回到学校继续学习,并且三年的学费,按照相关政策全部免去。
时至今日,我依然从内心里感激二位尊敬的老师,是他们给了我再次踏入校园的机会,改变了我的一生。
重返校园后,我发奋读书,想要和采菊那样扬眉吐气。
功夫不负有心人,两年后,我也如愿以偿考入了卫校学习。三年后成了一名基层医院的医生。
这期间,断断续续从熟人那里知道一点儿采菊的消息。无非是工作,结婚,生子等等一些琐碎。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我们之间的生活轨迹没有多少交集,也就慢慢地切断了有关她的音讯。
后来,由于种种原因,我离开了原来的单位,也离开了我生活二十多年的那个小镇,远走他乡去谋生。采菊更是从我的生活中抹的一干二净。
弹指间,三十多年一晃而去,我也成了油腻腻的代名词。如果说为什么还忘不了“采菊”这两个字,或许就是因了她的事迹,我才有了现在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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