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光有些暗,趴在有点点污渍桌边的身影眼睛近似于接触桌面,笔意娑娑。
背有些异于常人的弯,白发像是山后的云,肆意扩散。
一个男人。
揉揉酸涩难忍的眼睛,本来准备想叫他儿子倒杯水,不想一看时间已是凌晨时分,不由自嘲一笑把手旁只剩茶叶落底的水倾如口中,抿下满嘴的苦味和那满腹不可名状的丝丝凉意。
还有解渴后让他可以生出一会的满足感。
他在黑暗里只是一个有着模糊轮廓的阴影,月光折射在他角度之外,唯独只有眼镜反映出弱弱的荧光。
站起涩涩的身体,他忽然有些久违的冲动,这似乎不合常理。然在这个阒静的夜里有谁在乎呢。
他摆出一个架势,就是一个架势,他不知道如何,就是自然而然摆了出来,左一下,右一下,抬腿出拳,很流畅。过了很久吧,他这样认为,因为他发现的脸上汗如雨下。
时间过了仅仅三分十五秒。
他忽然不想睡觉了,在逼仄的书屋里疾走几步,他想做点什么,可是安静的房间把他老婆细微的呼噜声放大了,他不想因为自己无由来的躁动打扰到有着失眠症状的老婆那来自不易的入睡,哪怕只是浅浅的声响。
他轻轻推开儿子房间的门,借着月光看见入门的墙上是卡卡在AC米兰时的海报。他儿子今年十岁,小学三年级,学习很好,反正比他小时候聪明多了。
他看着儿子熟睡的脸,有种幸福充盈于胸,他俯下身想亲他一口,最后放弃了——因为他那一星期没清理的胡子。
出了儿子房间后他才回到卧室,他的妻子这一夜似乎睡眠质量不错,只因为他的开门声响没有吵醒她。
一夜夫妻百日恩,他们已有十多年了。
无需多说,他比划了一个“晚安”口型,然后和衣躺倒在沙发上,艰难入梦。
梦里他遇见一个小女孩,有种血肉相连的熟悉感,他想喊叫,嗓子却被堵住似地,
说不出任何字符。
他想被给予一个拥抱。
于是那小女孩张开双手,轻笑着问道:“孩子,你从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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