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已经是太空时代了,人们可以搭乘太空船到达月球,却永远无法探索人们内心的宇宙。——《大佛普拉斯》
这个世界并没有齐秦唱的那么精彩,却比他唱的更加无奈。当然,这仅限于贫苦生活中的人们,就像捡破烂为生的肚财和看门房的菜埔,他们的世界是黑白的,色彩对他们来说只会出现在电脑的小屏幕上,尽管可以在夜深人静时窥得一隅,却永远都是可见而不可求。
肚财独自一人生活,靠着捡些旧物换钱为生,他没有亲人,谈得上朋友的,只有看门房的菜埔、看店的土豆、沉默寡言以及身世成谜的释迦。每天在生计的奋斗中挣扎着,就那样没有未来的活着,生命中仅有的乐趣也许就是抓娃娃和看色情杂志了。每天晚上,肚财收集起色情杂志拿给菜埔一起欣赏,嘴里吃着凉掉的夜宵,眼中幻想着原始的欲望,也许只有这种时候,大脑才会有运转起来的动力。恰恰是那种充满色彩与诱惑的富人世界,在给肚财和菜埔带来感官刺激与猎奇满足的同时,也带来了灭顶之灾。老板声色犬马的精彩生活,从行车记录仪中纷至沓来,两人如饥似渴地窥视着老板的私生活,也终于看到了老板生活中无奈的一刻,那种无奈不是金钱可以度量,那种无奈无法用权势强加抹平,老板虽然很有钱有办法,但是面对某种无奈时,也需要堵上自己的一切,敢做别人不敢做的,敢赌别人不敢赌的,他的人生也是这样堵出来的,于是,他和佛祖赌了一把。对肚财杀人灭口,用权势摆平警官,却没料到佛祖的胸怀之下,死人又醒了过来。
肚财到底活了什么,也许他一生中唯一的尊严就是死前吃了一顿饱饭,他一生中唯一的一张照片却是被警察抓捕时的证据照,他活过的唯一存在就是死后地上的粉笔痕迹。
像肚财这种不被社会认可,很难翻身的人,常常会遇到和他一样,在生活上出状况的人,他们都会想要帮助对方,但俗话说,当乞丐还养猫,自身都难保,如何保别人。
菜埔在这家佛像雕塑厂做保安,家中有一位老母亲需要照料,生活的艰难,并不比肚财轻松多少,两人一起看色情杂志是一天中最轻松的时刻,直到事发以后,肚财被灭口,自己向强权低头,生活一如既往,唯一能寻求帮助的亲人却只想骗自己买东西,屋顶漏雨时,竞选官员的宣传画竟然比他本人更有作用。
肚财离开后,再没人来陪自己,菜埔突然觉得人生很孤独,孤独的想去看看这位老朋友的家,当菜埔置身于美女图片和娃娃组成的太空舱里,就像真的漂浮在宇宙之中,孑然一身,触目所及,看的到一切,却看不到老朋友的内心。
在肚财出殡的路途上,明明是大太阳,但路面,却无缘由积了很深的水,菜埔他们站在水边犹豫,肚财却已经在水的另外一边,他希望菜埔他们送到这里就好,接下来,他想要一个人慢慢走。
人生好孤独啊,我们作为朋友,你却一点不了解我;我们作为爱人,你却要杀掉我;我们作为亲人,你却要欺骗我。就让我做一个追逐海浪的人好了,没有故乡,在世界上仅剩的一张摇篮上,抱着你的遗像,用沉默祝福你,用愤怒度化你,用夏天的雨纪念你。
生而平等,死而平等都是不存在的,唯有永生的孤独是平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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