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十月,窗外的风还带着夏季的炎热,空气中弥漫的是淡淡的桂花香味,正值晚饭时分,教室里空荡荡的,闫潼站在窗户边上,望着窗外发呆。
今年高一的教室在二楼,闫潼的教室在最外边,窗外就是操场,视野倒是很开阔。夕阳的余晖透过窗户洒在闫潼的身上,仿佛给她笼罩了一层光的轻纱,柔和又美好。
这次月考的成绩对闫潼来说,是个不小的打击。
毕竟是闻名省内外的建安中学,这里的大部分学生都是来自省内各地的优等生,闫潼本来以为以她的成绩不是最顶尖的那一类,也差不到哪里去的,但是看着停留在中间位置的名字时,闫潼还是很难受。迎面而来的风,轻柔地抚摸着闫潼的脸,也丝毫没有缓解闫潼此时的坏心情。
陈锐就是这样闯进闫潼的视线的,高高的个子,红色的球衣,逆着光,在人群中特别显眼。连投篮的姿势都异常的优雅,手中的篮球在空中划了一个优美的弧线,然后稳稳地从篮筐中落下并在地上弹了几下,引来旁边女生的喝彩声。
虽然隔着不远的距离,还是看不清陈锐的长相,但闫潼知道他一定很帅气,不然边上也不会围坐这么多的女生,看了许久,直到教室吃饭的同学都陆陆续续地回到了座位,闫潼才蔫蔫地走开了,却发现身体都僵直了几分。
2
闫潼的教室旁边便是厕所,而闫潼的座位靠着走廊的窗户,外面有人经过时,闫潼都能清楚地知道。本来以为那天下午看过了陈锐打球,两人之后便再无交集的,却不想在窗外再次看到了陈锐的身影。今天陈锐穿着白色的衬衣,整个人都透着一种干净阳光的气质,从侧脸看过去,立体的五官完美地印在脸上,闫潼不由地咂了咂嘴:“果然是长了张祸国殃民般的脸。”感叹归感叹,完了便低下头继续在纸上写写画画。
闫潼再次见到陈锐还是在球场上,还是那身红色的球衣,奔跑起来就像是一团火。闫潼的班级刚好与陈锐的班级一起上体育课,这次有近距离的去观察陈锐打球的机会,闫潼竟莫名觉得开心。旁边传来班上女生的八卦声,因为是有关陈锐的,闫潼便仔细聆听着。
“你看,那边那个穿红色球衣的男生打篮球真帅。”
“是啊,就是不知道他有没有女朋友。”
“你们在想什么呢?这么帅的人哪是你我的菜?他比我们高一个年级,叫陈锐,那些学姐们岂会允许你们去沾染他们的男神。”
一个淡漠并且带着讽刺的声音响起,闫潼才知道他叫陈锐,已经是高二的学长了。
但是那又有 什么关系呢?反正只是远远地看着,谁都会喜欢好看的人或者事物的,闫潼心里想着。
在以后每周的那节课,闫潼总是安静地坐在操场的一角,看陈锐打球,陈锐打球真的很帅很迷人。所以小说里,打球的男生很帅会受很多人喜欢是有道理的。闫潼有时候是静静地看着,有时候会拿着书看着,宁静又美好。
偶尔陈锐会和闫潼的目光交汇,陈锐都会微微一笑,可闫潼每次心里都像是有小鹿在乱撞,连呼吸都开始变得紊乱,然后落荒而逃。摸着微微发烫的双脸,闫潼很是懊恼。明明没有做些什么,怎么就像是见不得人一样。
闫潼很想要陈锐注意到她,但是又怕陈锐看不上自己,自己不会打扮,虽然有几分颜值,但是丢在人群中也普通得不能再普通了。毕竟男神对喜欢的人要求都是很高的,不是随随便便一个人就能入了他的眼。
所以闫潼只是将陈锐这个人小心翼翼地藏在心里,只是课本和草稿纸页上的名字出卖了闫潼对陈锐的心心念念。
3
时间都在不经意间无情地溜走,转眼闫潼已经高二,陈锐高三。似乎从遇见陈锐开始,闫潼都没那么纠结成绩的好坏了。心情的稳定,连带着成绩也在稳步向上提升,高中的生活枯燥又无味,每天都是无尽的考试,闫潼所剩的唯一乐趣便是看陈锐在操场上打球的身影,亦或者是走廊上的擦肩而过。
陈锐在高考的压力下,不得不减少打球的时间了。体育课也变成了各科老师争夺的战场,所有老师恨不得一分钟当成一个小时来用,争分夺秒,就想能有更多的人考入大学,提高升学率。
能在操场上看到陈锐的身影少了,闫潼每天的期待就是陈锐能从窗外经过。因为闫潼的教室在去厕所的必经之路上,闫潼倒也不那么失望,人有三急,陈锐总归会去上厕所的吧。每当这时,闫潼都能小小的激动一把。
高三的百日誓师大会,陈锐是学生代表,当陈锐穿着正装站在台上,下面便传来一阵高过一阵的呼声。闫潼看着台上丝毫没有受高考影响,依旧帅气的陈锐,心里没来由一阵难过。
这是闫潼第一次听到陈锐的声音,干净、带着说不清的魅惑,温柔中带着蛊惑人心的力量,想要忍不住去靠近聆听。原来好看的人,声音也很动听,或者说处处都彰显着优秀和与众不同。
当陈锐走下台子,闫潼还陶醉在他的声音里。
高考前,高三要拍毕业照,午饭过后,闫潼从操场经过,恰巧看见陈锐,闫潼考虑了很久,鼓起勇气提出要和陈锐合照。陈锐仿佛已经习惯了女生提出合照的请求,没有拒绝,很大方地与闫潼站在一起。第一次靠的这么近,陈锐身上淡淡的洗衣液的味道竟无比地好闻。这大概是陈锐第一次注意到闫潼吧。
照片上,陈锐笑得很阳光,闫潼却很拘谨,脸上挤出了一个难看的笑容。
“唉,果然是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啊。”闫潼盯着照片看了很久,一边难过一边遍又很开心。以后的日子里,虽然看不到陈锐了,但是还有他的照片的陪伴也不错。
4
陈锐高考稳定发挥,去了全省最好的大学,那是闫潼梦想中的地方。闫潼顺利地高三了,而陈锐这个人已经扎根在她心里快两年了。这是一段见不得人的暗恋,因为闫潼明白自己与他的差距,不想让别人看了笑话。这段暗恋不算痛苦,但是只能存在于暗无天日的心里。
过了很久,闫潼偶然得来陈锐的联系方式。两个人在网络上聊得很投机,陈锐也渐渐地把闫潼当做了朋友,没事的时候说说心里话,每次聊完天,闫潼都抱着手机,像个傻子一样高兴地在床上打滚。
高考的前夕,陈锐给闫潼发了鼓励的话语:“闫潼加油,我在建大等你。”闫潼带着陈锐的鼓励走向考场,也不负众望,发挥超常如愿去了建大。闫潼觉得,一定是自己的诚心感动了上天,连上天都觉得他们缘分未尽。当知道自己被录取的那一天,闫潼兴奋的一整晚都没有睡着。
闫潼想和陈锐在一起的想法连自己都吓了一跳,这想法比任何时候都来得强烈。
闫潼向姐姐学习了化妆,学习怎么搭配衣服,一个暑假的时间,闫潼在姐姐的帮助下将自己彻彻底底换了一个样。
开学时大家都很忙,忙得联系都少了很多。偶然一次在食堂,闫潼一眼就看到了一群人中的陈锐,可陈锐却没有认出闫潼,毕竟现在闫潼的样子和记忆中是天差地别。
“你真的是闫潼?”陈锐反应了好几秒才惊讶地问出口。
闫潼笑出了声,再见时的心情竟是如此的美好。
“我是闫潼,我来赴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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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那以后,两人又恢复了联系,甚至关系比以前更好了。还能随意地去调侃对方,闫潼还是不敢将自己心里的喜欢说出口,但是隐隐约约又觉得陈锐应该是知道她对他的好感的,因为在高中的时候那么多次偷窥被当场抓包。其实闫潼就是个胆小鬼,怕说出来被拒绝,连朋友都没得做。
来大学已经有一段时间了,经过暑假的改变,闫潼如今已经是亭亭玉立的大姑娘了,带着南方姑娘的温婉,倒迎来不少人的追求。可这些人都不是她想要的,闫潼告诉陈锐这件事,陈锐还笑着说等闫潼找男友的时候一定要让他把关。
临近大二的时候,学校的表白墙上有人向闫潼表白了,舍友不嫌事大地将闫潼的联系方式留在了下面。可没想到陈锐比闫潼还着急,加了那个男生,说是看看靠不靠谱。
可那个男生却没有有放弃的意思,从临近大二直到大二下学期开学,都还对闫潼进行着猛烈的追求。闫潼心里藏着秘密,所以一直没有答应。
愚人节那天,男生约闫潼吃饭,长久以来的拒绝,让闫潼心里很过意不去。想着赴这一次约,断去那个男生的念想,便答应了。在吃完饭男生送闫潼回去的时候,不想在校门口遇见了陈锐。
闫潼很是心虚,看见陈锐的时候,真想将自己藏起来。闫潼看见陈锐黑着脸,全身都散发着冰冷的气场,还是挤出一抹笑容跟他打了个招呼,然后各走各的。
但是自从遇见了陈锐,闫潼心里就慌了,乱了。旁边男生说什么都只是敷衍地回答着,很快便将男生打发了去,一个人在昏黄的路灯下走着。
“大概是真的不在乎吧,即使我和别的男生走在一起,你也无动于衷。”闫潼有些认命般地想着,心如死灰就是这种感觉,想着想着眼泪就顺着脸庞掉下来了,流到嘴角是咸咸的的味道。
没想到没过多久,突然有人从后面拉住了闫潼的手。
“闫潼,你跟我走。”
即使路上的灯光很昏暗,夜色很浓,闫潼也知道那是陈锐。身上还是那股熟悉的味道,淡淡的薰衣草味,很好闻。
陈锐的手很大,很暖,将闫潼小小的手全都包裹住。他真的很用力地将闫潼的手握在手里心,拉着她跑了很久很久。终于在图书馆旁边有秋千的地方停下,此时闫潼气喘吁吁地看着陈锐,眼圈还微微泛着红,一看就是刚哭过的样子,表情有倔强又带着几分委屈与气愤。
“你要干......”话还没说完,陈锐便低头堵住了闫潼接下去将要说的话。
那一刻闫潼整个大脑都是一片空白,守了二十年的初吻就这么莫名其妙地没了,感觉缺氧一般的难受,一张脸瞬间涨红,仿佛立马就要滴下血来。直到陈锐脖子累了,才停下来,毕竟180和150的身高差距在这里。
“闫潼,我喜欢你,我们在一起吧。”
“你知道我等这句话等了多久了吗?”闫潼听完这句话就放声大哭起来,似乎是要把这几年的委屈都哭出来。
这一刻闫潼是幸福的,原来不仅仅是她一个人在默默地喜欢着。
“我很珍惜你小心翼翼地喜欢,别人都只是因为我有一副好皮囊而喜欢我,却不想我想要的是陪伴和理解,从高二到大三,我都知道角落里的你在看着我,你的眼里只有我。余生漫漫,我陪你。”陈锐盯着闫潼说道,眼里都是认真和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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