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角兽之歌 11

            独角兽之歌 11

              阿狸：被奴役的马太首领

  鼠兵把我带到一间黑乎乎的地牢口，它们二话不说就把我推了进去，然后锁了门转身离去。

  “喂，放我出去！你们这些坏蛋！”我怒吼道。

  可是没有回应。

“别费劲了，没用的。”从我身后传来一声幽幽的叹息。

      “谁在哪里？”我凝视着身后那个幽暗的角落里一团黑乎乎的东西，惊恐地问道。

    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响起，那团黑色的东西向我慢慢移动。终于，它出现在我的面前，借着地牢微弱的亮光，我看清了它的模样。

  那是一只苍老的狸花猫，它全身长着淡灰色的毛发，毛色干枯，它的身形瘦弱，一双琥珀色的眼睛闪烁着幽幽的绿光。它只有三条腿，一条尾巴无精打采地垂在尾部。

  它迈着笨拙的步子一跳一跳地来到我的面前，仔细地打量着我。

  “你是？”我疑惑地问它。

  “我是它们的头，那几只马太的头儿，叫我阿狸就好了。”它抖动着胡须忧郁地说道。

  “奥，阿狸，你的腿…怎么少了一只？”我关切地问道。

  “耻辱的见证。它们抓了我的朋友，我的爱人，日复一日地奴役它们，有的为了反抗自绝性命，而留下来的也渐渐麻木，苟且地活着，只为了得到那少的可怜的食物和猫薄荷，它们成为背叛者和堕落者，化身马太。真是可怜啊！我这腿，就是在反抗它们时被砍断的。”它看着我恨恨地说道。

  “很抱歉。”我低头说道。

  “没事，这件事与你无关。你大可不必伤怀。对了，你怎么被它们抓起来的？这可不是一个好地方。那个贪婪的魔鬼，落到它手里可就没好日子过了。”它看着我说道。

  “我是来解救我的独角兽的，它被抓到这里了，所以我找到了这个地方。只是没想到，它们把我关起来了。”我说完，垂下眼睛。

  “嗨，你这个傻瓜，为了一只独角兽连命都不要了。”它惋惜地说道。

  “我不在乎，小白是我的朋友。”我平静地说道。

  “我要是能有你这样的朋友就好了！你知道吗？我被鼠辈抓了起来，我的其余同伴们都被拉去做苦役，而对于我这个头儿，它们则采用了另一种手段折磨我。它们让我在布鲁克那里表演滑稽可笑的节目供它取乐。它命令我在它面前一圈圈转动着，追逐自己的尾巴，用嘴巴去咬尾巴。你知道，这对于三条腿的我来说是一件极为困难的事情，我在它面前笨拙地表演着，像一个傻瓜一样，这逗的它哈哈大笑。可是对我而言，这却是耻辱。你能想象一只猫在自己的猎物，一只高高在上的老鼠面前表演节目的情景吗？那可真是耻辱啊！赤裸裸的羞辱！当劳累了一天的我被鼠兵押送着回到这黑漆漆的地牢里时，我几乎要虚脱了，魂都快飞出体外了。痛苦，我被这日复一日无聊的痛苦折磨着。我食欲不振，常常咽不下食物，总是脑袋发晕，感到一阵恶心。”它说着，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你没想过反抗吗？你可是猫呀，怎么甘心受老鼠的羞辱呢？”我疑惑地问它。

  “也不是没想过。”它说，“可是，它们掌控着食物。你知道，对猫而言，食物意味着一切，如果获取不到食物，就意味着要忍受饥饿，奥，饥饿，那滋味太难受了。我不知道你是否体会过那种感觉，就像肚子里有无数条小虫在爬来爬去。为了摆脱这种饥饿感，我别无选择。当然，有时候，我也想过一死了之。在被押回来的路上，在进入这个阴冷潮湿的地牢之前，我在想过，饿死，或者一头撞到墙上，然后一命呜呼。可是，后来，我放弃了这个可怕的念头。就那样死去太窝囊了，那些鼠辈们定会指着我那软趴趴的冰冷尸体趾高气昂地嘲弄道，看，这是奴隶的尸体，这是被征服者的肉体，我们奴役它们，它们直到死都是马太。我无法忍受那一切。我的猫生不该就这样潦草收场，我得寻找时机反抗。被鼠辈奴役是一种耻辱。要么屈服，要么反抗。”它说道，那双眼睛里燃烧着熊熊怒火。

  “那你准备什么时候反抗？”我继续问它。

  “还没想好，这可是一件大事，得容我仔细想想。一旦采取行动，就不能有半点疏漏。”它谨慎地说道，然后慢慢转过身去，回到那阴暗的角落里，安静地卧在那里，只留下一双泛着绿光的眼睛幽幽地闪烁着。

  我坐在那里，隔着木栅栏望着地牢外面微弱的灯火。

  “决不能放弃希望。”从我心灵深处发出的永恒之声这么对我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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