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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啧,说了别逃跑,只好把你的眼睛弄瞎了》

《啧,说了别逃跑,只好把你的眼睛弄瞎了》

作者: 作者笃清 | 来源:发表于2021-04-10 10:03 被阅读0次

故事发生在一九四六年九月份,二战刚刚结束的第二年。

迪克斯•史密斯是一位兢兢业业的实习记者,美国人,刚毕业就不顾家人的反对来到德国,没有人知道为什么会做这样的选择,他对于工作的认真不亚于“贝多芬耳聋时创作第二交响曲”。为什么这么说呢?你看,他此刻正穿梭在德国柏林的大街小巷,来回奔跑,忙忙碌碌,已经好多天了。

随着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照进市区的各个角落,市民们终于在昏睡中醒来,开始穿上自己的衣物,准备着迎来一天的劳累。

“噢!这该死的泼妇!”特不斯•温特被妻子一脚踹在地上,他一个激灵慌忙地起来,骂骂咧咧地走出去。

打开商店的门窗,他对着阳光伸了个懒腰,这预示着面包店开始营业了。她的妻子绮丽•格拉芙气势汹汹地从后面走来,立马揪住他的耳朵。

“我的天啊!特不斯你个蠢材,看不到旁边店铺都已经开始营业了吗!”

“我这正在准备……”

他不敢大声说话,对于妻子无比惧怕,他想起哈特对于他妻子的评价“她就像一条乱咬人的狗”,对此深信不疑。

这一幕正好被来买早餐的迪克斯撞见,他觉得会有可怕的事情发生在自己身上,正考虑要不要去旁边的店铺买早餐,看起来旁边店铺的老板很温和,他这样想着。

这时,绮丽叫住了他。

“先生,让您见笑了,请问您要吃什么,面包还是热狗?”

“美丽的太太应该怎么称呼您呢,能给我来一片面包和一根热狗吗?”

“当然可以,我敢说我做的面包在整个柏林找不到比这更香软的,您可以叫我绮丽太太,好帅气的小伙。”她一边开始吹捧自己的手艺一边介绍自己。

“别这样夸奖我,女士您可以叫我迪克斯。”他对于这个称呼深不敢当。

迪克斯找了个干净的地方坐下,漫不经心地观察着周围。小店内装饰的很美丽,不是多么高贵华丽的那种,让人坐下来就有一种舒心的感觉。桌椅是胡桃色的,排列的整洁有序,取餐台是古典白,上面印着稀疏的条纹,半开着上下关合的小窗,以及窗台上的面包装饰。小商贩们也开始吆喝,路上的行人渐渐多起来,上班的大人,上学的孩子,还有一旁坐着的少女,长得很漂亮,可惜是个瞎子,分不清是哪个国家的人,不免有些可惜。他看了一眼就转过身,想到每个人都在忙碌的为着生活在努力,不免有些暗自神伤。也有点为他们感到高兴,战后的人们已经重新振作起来。自己刚刚毕业,不辞辛苦地穿越大西洋,经北海到达欧洲,为得就是追求对于记者这个职业的爱好。他的上司让他去打探一些弗兰小姐的信息,以供他们获得登报的第一手信息。

弗兰小姐是当代后起的文学新秀,是一位才女,在二战期间她写的一部《论纳粹党对犹太人的罪行》,引起当时反法西斯不同阶级的相应,在一些先进积极分子中尤为受欢迎。

可现在毫无头绪,只是听说她是犹太人,原本是在波兰的,不知怎得来到了德国。每当迪克斯打听她的消息,政府就下令对他轰赶,德国的上尉不见他,就连自诩德国最有名的文学才士也闭门不出,后来才听说弗兰小姐被赶出了家门,他想找到她问一些事情,可实在打探不到关于她的一些信息。

这时,绮丽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亲爱的先生,您的早餐做好了,请您慢慢享用哦,可真是个帅小伙。”

绮丽太太端上早餐,走时还不忘记说这么一句话。

迪克斯听到这话非常害羞,由于血液游走于脸上,瞬间爆红了脸,为了掩饰尴尬,他低下头大口啃起面包。说实话,这面包又干又硬。

这时的小店里只有他一个客人,怪不得这么难吃的面包,有客人才怪呢。他正准备起身离开,有人叫住了他,是绮丽太太。

“帅气的小伙,光吃面包会噎住的,喝杯牛奶吧。”

“谢谢。”迪克斯接过牛奶,对着绮丽太太的热情,不好意思佛了她的面子,只好打消了要走的想法。他低头继续吃着面包,绮丽太太反而在他旁边椅子上坐下,顿时有些坐立不安。她不会对他有什么想法吧,他瞟了一眼,只见绮丽太太并没有什么异常举动,只是在一旁安静地坐着。

他想找一些话题,来缓解这种尴尬,正思虑着要说些什么,绮丽太太先开口了。

“我见您脸上挂满哀愁,请问有什么可以帮助到您的吗?”

“谢谢,我觉得这件事您不一定能帮助到我,我在找弗兰小姐。”

“是那位批判纳粹的弗兰小姐?”

“是的太太,我现在正在找她,听说因为政府的原因她被赶来出来,目前下落不明,如果您又消息一定要告诉我哦,上帝会感谢您的。”

“我深感抱歉,不过您有空可以经常来这里吃早餐。”

绮丽太太看了一眼旁边的瞎子少女,目光有些许停顿,随后起身离开了。迪克斯将这一幕看在眼里。

之后的每一天他都会到这里来吃早餐,吃着又干又硬的面包,听着绮丽太太对他大喊“帅气的小伙”,然后羞红了脸。即便这样,他依然和绮丽太太交流,日复一日,乐此不疲。看到她和丈夫的样子,听他们交流的语气,夫妻生活肯定不幸福,他这样想着,内心了偷笑起来。

当然,每次来并不只是和绮丽太太交流,他还注视着旁边的瞎子少女,每次来他都在那处位置坐着,很是奇怪。

只听扑通一声,有什么东西重重砸在地上,寻着声音望去,少女此刻正倒在地上。他急忙走过去,把她扶起来,又找椅子让她坐下。此刻特不斯夫妇正在接待其他客人。

迪克斯正准备离开,听说马戏团着火了,他要去采集一些资料,以免寻找不到弗兰小姐,以免上面怪罪,或许可以拿这则新闻搪塞过去。这时,少女拉住他的手。

“迪克斯先生,可以陪我一下吗?”

迪克斯着急走,并没有准备回答她的话,她又开口了。

“或许我能知道关于弗兰小姐的信息。”

听到这句话,对于任何一个迫切想要知道这个信息的人,哪怕不是记者,都会无比惊讶吧。但是,迪克斯并没有太过于如此,只是一瞬间的愣住,脸上浮现出些许笑容,是那种自信的笑容。各位不知道我为什么这样讲,那就继续看下去吧。

“您不要听她乱讲话,她精神有些不正常,艾薇儿你个小婊子,到别处坐着去,别打扰到我尊贵的客人!”

这是特不斯第一次和他说话,粗旷的声音差点吓到他。听绮丽太太讲,她的丈夫是个特别胆小的人,那么现在这个样子并不像她说的那样,此时的他凶神恶煞。

少女被迫做到了另外旁边的椅子上,两人的交流就这样被打断了。迪克斯在临走的时候,在艾薇儿身边路过。

再次见面是几天后了,迪克斯这几天没有来这家面包店,一进门就看到少女还坐在那个位置。这时绮丽太太询问他今天要吃什么,他说老样子。他问怎么没见特不斯,太太说出门进货了。简单交流了几句就直奔少女那里。

“喂!前几天我们约好了在勃兰登堡门见面的,可是你没有来。”

少女听见声音缓缓转过头,视线在寻找着声音的来源,即使她什么都看不到,依然能发现他的位置。虽然知道她看不见东西,可是迪克斯仍感到心头一震,好像被她内心的眼睛紧紧盯住,不禁打了个寒颤,在她旁边忐忑不安的坐了过去。

“迪克斯先生,您在紧张什么。”

“我,我没有,艾薇儿小姐你最近过的还好吗,那天为什么爽约呢?”

“深感抱歉,先生,您是知道的,我看不见,而勃兰登堡门有点远。”

“哦对,这件事都怪我,是我没有考虑周全。”

两个人就这样并排坐着,迪克斯要了杯水,是绮丽太太送过来的。她说这是我女儿,还说她眼睛看不见,希望迪克斯先生可以帮忙照顾,它点头应了下来。

“喝口水吧女士。”迪克斯将水递过去。

“谢谢您先生,接下来的故事有点长,请您仔细听不要错过一个字。”听艾薇儿说完,他立马从怀里掏出笔记本,准备记录。

“那是一九四零年大概是三月份的样子,纳粹开始对犹太人疯狂的屠杀,几近疯狂。如果你走在路上都无处小脚,你会发现尸横遍野。哦不,哪里还有路啊,战争导致了多数房屋倒塌在路上,一片狼藉。你知道吗,那个时候他们很瞧不起犹太人,他们建立了隔离区和集中营,将犹太人排除在整个社会的生活之外,不允许外出,什么都做不了,只有等待着死亡。迪克斯先生,听您口音好像不是德国人吧?”

“是的,我是美国人。”

“哼!美国人也是胆小的很,那个时候只是隔岸观火,在隔年德国就对美国进行了宣战。”

“艾薇儿小姐你这样说的就不对了,如果当时没有我们美国的支持,这场战役也不会那么块结束吧,我们对瓦解法西斯联盟做出了重大贡献的。”

对于艾薇儿的出言不逊,诋毁自己国家,迪克斯有些许生气,他决定不再理她。

临走时他对她说:“明天我就要被辞退了,希望早上可以听你心平气和地讲故事,另外您不是德国人吧。”

“我是犹太人。”

走出门口时,与进货回来的特不斯,擦肩而过,并看了他一眼,只感觉身后一阵冰凉,匆忙离开了。

这天晚上,迪克斯翻来覆去地睡不着。想起白天和艾薇儿的交流,她说自己是犹太人,而特不斯夫妇是德国人,那么她一定不是他们的女儿,最终得出这个结论。

当时他并没有说谎,因为没能找到关于弗兰小姐的新闻,无法交差,明天是交稿的最后期限了,如果再搜集不到有用的信息,就要被西席•米勒那个混蛋炒鱿鱼了。在被炒之前还有一次和她交流的机会,希望这几天的努力不会白费,毕竟吃了那么久绮丽太太做的又干又硬的面包也是不这么容易的。

那个时候美国做的到底对不对,他开始感到困惑。从三九年九月开始,德国就不断向其他的国家挑衅,美国一直都在偏袒英法,同时也对其进行了一系列的抵抗措施,先是冻结了德在美的资本,后又驱逐德在美的外交人员。正是因为这个原因,即使德对美还是有一战时留下来的恐惧,依然在后来的四一年十二月对美宣战。所以艾薇儿小姐说的不对,她只是被仇恨蒙蔽了眼睛,或者她是清楚事情原委的,只是不愿意承认罢了。明天交流的时候,不要和她讨论美国是胆怯也好,是厚积薄发也好,她想说什么就让她说吧,只要能收集到更多关于弗兰小姐姐的信息就好。这样想着,天已经开始亮了,看来是没有办法入睡,迪克斯起身开始去洗漱,然后直接去找艾薇儿小姐。

第二天,他来到面包店,店铺还没有开门,他太着急了,迫切的想要见到她,可也不能表现的太过明显,毕竟很多人是不愿意看到他获取弗兰小姐的消息。

面包店的门终于打开,开门的是特不斯。

“你好我的朋友,没想到今天您来的这么早,我们才刚刚起床呢,您可以先找地方坐一下。”

紧接着绮丽太太也走了出来,还是日常口吻:“噢!您今天来的这么早,还是老样子吗,我去给您做,真是帅气的小伙。”

迪克斯和她简单打完招呼,坐在少女坐的位置旁边等待。他环顾四周,观察着店内的装饰,胡桃色的桌椅,印着稀疏条纹的古典白的取餐台,刚刚特不斯打到半开着上下关合的小窗,以及窗台上的面包装饰。和往常一样。

艾薇儿杵着导盲棍走来,点的早餐还没有做好。她要往里面位置坐,迪克斯站起来让开一条缝,坐好后开始了他们的交谈。

“很抱歉迪克斯先生,昨天是我太激动了,才对您说出那样的话。”

“没事的,艾薇儿小姐,我们抓紧时间开始吧。”

“请您耐心的听我说,接下来的事我将对您毫无保留的和盘托出。”

“我和弗兰是在罗兹犹太隔离区认识的,那时候她很瘦,在人群中很不显眼。纳粹组织将我们驱赶到这里,不允许我们出去,周围设置了铁丝网,如果离开这个区域将会受到他们残忍处死,将我们像牲畜一样的困在那里。隔离区里没有水没有电,最恐怖的是因为环境的恶劣很多人都生了病。在饥饿和疾病面前,谁能曾受的住呢,我的父母都是被饿死的,而我的弟弟死于疾病。只有我我有幸活下来。”

听到这,迪克斯泪水忍不住在眼眶里打转,眼前的这个少女描述的场景实在是惨不忍睹,不禁对她有些可怜。虽然她什么都看不到,他想里面肯定包含了许多辛酸。

“后来你们是怎么活下来的呢?”虽然感慨万分,但是他不会忘记此次的目的是为了得到弗兰的信息。

“我们有一套相当复杂的运输物资的过程,可以悄然地将食物和医疗物资运进来,可是数量太少了,完全不能满足这么多人。后来我们被运往比克瑙集中营,送进那里的人基本上算是判了死刑,我们将要从事各种苦役,挖煤或者负责生产橡胶,他们还会选择合格的人送往毒气室和实验室,其实就是指没有生产能力的犹太人。直到四五年一月二十七日苏联军队攻克了集中营,我们才获得解救。”

“那后来呢,后来你们去了哪里?”

“后来,弗兰小姐在波兰开始写书,将纳粹对我们的所做所为公布于世。德国人为了不让她的言论再次扩散,为了维护他们的名誉,命人将弗兰小姐强行运到柏林软禁,其实就是关押。在那里她经常受到管家的虐待,辱骂,管家还多次对她起了色心,多亏他的夫人及时出现,使他并没有得逞。她迫切地想要逃跑,可是后来被管家抓住了。”讲到这里,艾薇儿的话被打断了。

“迪克斯先生,您点的面包和热狗做好了,噢!小婊子,你竟然趁我不在勾引我的客人。”

特不斯端着做好的食物走来,那粗狂的声音伴随着沉重的喘息声由远至近。

“迪克斯先生,她都跟您讲了什么?”特不斯用质疑的眼光紧紧盯住迪克斯。

“特不斯先生我们并没有聊什么,只是简单的聊了几句?”迪克斯表现出一脸的真诚,因为他知道自己的行为已经要被他们察觉,还是小心为上。

“先生真的希望如你所说,不然我会打烂她的屁股!”特不斯阴冷着脸,本来想着能不能问出点什么,但是看到迪克斯真诚的脸,竟也相信了。

迪克斯想要知道的也系数了解,此时应该回去复命,又或者离开这里,他都应该要走了。在走之前他看了艾薇儿一眼,转而向特不斯问了一个问题。

“她的眼睛怎么瞎的?”

“在我抓住她的时候对她说“‘啧,说了别逃跑,只好把你的眼睛弄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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