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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作三年,有时候会很苦恼,发现毕业初期那种“天高任我飞”的理想和激情,在现实里消磨得所剩无几。
终于能够理解,大多数人在进入社会以后都将归于平凡,是一种什么样的状态。并不是所有人都能衷心地热爱工作并能长期维持一种平静的心情,特别是当你的工作只是一份工作,却未必是你的兴趣的时候。
对工作的焦虑就像指甲旁的倒刺,时不时地长出来,让人忍不住用手去撕,却越撕越厉害,让手指头看起来坑坑洼洼,就像硌在心里最柔软处的小石子,尖锐而又痛痒难耐。
一
我有个女同事,本科毕业就参加工作了,比我早一年进我们单位(事业单位)。但她是一个没有编制的临时工。她已经工作四年了,一个月工资不到我的一半,福利也少,在单位上属于同工不同酬。她做的是最琐碎、最没有技术含量的工作,但每天也很忙碌,比我加班还多,跟她一起进来的混得好的,考上研究生走了或者读了在职硕士考了编,不想混的收拾收拾去企业打拼。
有时候我从侧面提醒她,应该为自己好好打算一下,还年轻别耗在这里。她却告诉我说等哪天政策变了,高校取消编制了,她就能和我们一样。其实她也经常很焦虑,毕竟工作几年了,工资一点儿也不涨,看别的硕士毕业生生活越来越好,心理落差很大。她有时候会在我们单位找一些兼职的工作,监个考、招个生之类的,做的却还是那一类杂事。
前段时间,她考了研没考上,花钱读了一个不需要考试的在职硕士,她说等两年后毕业就有机会进编了。但是她又害怕这两年我们部门招硕士进来,这样她的地位就不保了,而她又没有信心再考别的部门。
她的焦虑来源于模糊的自我定位和对未来的迷茫,但她又没有从自己身上找原因,而是寄希望于外界条件,用通俗地说法就是“想钻空子”。
二
焦虑充斥着我的世界,也在身边每一个人身上沉浮和隐现。
我是个很容易产生焦虑的人,所以即使周遭一切都很顺利,也常常感到神经绷紧。
焦虑的感觉就像豌豆公主那十床被子下面的一颗令人隐隐作痛的豌豆。
公平与不公平的斗争随时都在厮杀,利益争夺的暗战随时都在谋划。当薪水并不能决定你和同事之间的消费能力,于是赤裸裸的比较使办公室成为了没有硝烟的战场。
那个工资不到2000的临时工开着豪车来上班混日子,那个权力背后的关系户突然就成了你的顶头上司。
那个老公开公司的富太太总是在上下班的时候,毫不经意地将包包甩过你的视线,那个靠拆迁和炒房发了财的同事总是盘问你什么时候买房。
你以为你985出身很了不起,有时候也要看你们拼的是能力还是资历。当然,也有的需要“拼爹”。
你以为只要不停地努力工作就可以得到同事的认可,领导的赏识。可是在利益攸关的时候,黑锅还是让给你背,名誉却有一千个理由要让给别人。
三
其实我的同事还算善解人意,他们总是笑容可掬,领导一般不摆架子,遇到困难也尽力帮你。
但有一种不同于学生时代的味觉,却总是在我的舌根难以下咽,心里也是五味杂陈,常常有一种食不甘味的错觉。
即使我们白天有聊不完的话题,我们参透了无数陌生的、熟悉的男男女女的八卦消息,下班以后也是迅速地各奔东西,然后像候鸟南飞一样奔向温暖的栖息地,彼此似乎从来就毫无瓜葛。
虽然我知道家庭才是社会这个庞大组织的细胞,但我还是会想起昔日的同窗,当我们都还是一个个独立的个体,可以三五成群,可以“拉帮结派”,可以秉烛夜谈,可以“花天酒地”。
当日复一日按部就班的程序越来越寡淡无味,当每一天走过的必经之路成为看腻的风景,常常会有一种压抑的情绪让人无法逃离。
四
每个周一都成了我们难熬的日子,每一次周而复始的循环都让人麻木和冷漠。常常会失去斗志,感到自己做的事还不如一颗螺丝钉有价值。
但领导的眼神随时都在快马扬鞭,让你有丝毫的松懈都愧疚不已。同事的忙碌逼迫你跟上脚步,否则一个环节的失误可能会造成整个团队的损失。
可是你可能会遇到一个生了二胎的搭档,他不是要接孩子放学,就是要带孩子看病;你可能还会遇到一个哺乳期的女同事,还没到下班时间就归心似箭心急如焚。
有时候想起大学时代那个充满雄心壮志的自己,燃起了一种要及时学习和充电的热情,但每天加不完的班和做不完的家务,又让你失去了动力和勇气。
五
每个月的房租、水电费、交通、通讯费、应酬、伙食费,这一切都依赖被扣完五险一金各种税之后微薄的薪水。上学时每个月一千块绰绰有余,现在的五六千到手就很快没了踪影。你曾经以为慢慢存钱就可以满足的爱好,在你成为“月光族”以后变得遥不可及。
许多以为工作后就能解决婚姻大事的年轻人最后成为了大家茶余饭后的谈资,许多在工作后谈婚论嫁的姑娘、小伙在相亲的时候都要讨论房子、车子。
可是当你跟领导讨论待遇问题,他却总是顾左右而言他,他表面上对你胸有成竹、赞赏有加,但发起火来就会让你颜面扫地。领导找你谈话,说得好听是“谈心”,说得不好听是一次严肃的警告。
有时候你也会怀疑,站着把钱挣了是不是真的很难。
六
对不起,我炖了这一锅毒鸡汤,也只是发发牢骚,没有针对特定的职业和圈子。
正如《尼布尔的祈祷文》所说:“请给我平静,去接受我无法改变的;请给我勇气,去改变我能够改变的;请给我理智,去分辨这两者。”
并不是所有的工作都让人泄气和颓废,我们不能保证遇到的一切竞争都公平公正,但我们每一次进步、每一次努力的过程,都能让自己升值,而这才是最珍贵的,也是你可以做的改变。
让自己升值,可能并不能消除你的焦虑,但却是一道顽强的防御体系。在这个过程中,你要学会独当一面。你要把经验作为锦上添花的东西,而不是唯一的资本。只有让自己在某个领域具有不可替代性,你才不会把这个世界拱手让给那些你所鄙视的人。
当工作上的焦虑如手指上清理不完的“倒刺”一般,让你心烦意乱的时候,静下心来,好好地梳理情绪。不要让恶劣的情绪淹没了你的理智,不要让职业倦怠消磨掉你的韧性。
除此之外,你不能对同事要求太多,每一个人可能扮演着相似的角色,但每个人都是个性不同的人,包容和体谅能让你赢得更多青睐和真心。大行不顾细谨,吃小亏才能占大便宜,你要让同事的评价成为你前进路上的垫脚石而不是绊脚石。
七
不要让你“手上的倒刺”越长越深,要学会用最得心应手、最精致的工具来修剪它。有时候借助外力还不能从根本上解决问题,你需要通过内在的呵护和调养,让水分和养分从内而外地滋润你的指尖,以阅历和胸怀的补给来修炼你的心性。
希望年轻的你懂得,只有站得稳,才能扛得住狂风暴雨,只有沉住气,才能守得云开见月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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