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最后的纪念,我和高天杨决定回国后,再去一趟北非的摩洛哥,看看那里的美景,感受一下白色的卡萨布兰卡,红色的马拉喀什,看看不一样的北非国家。
二零一二年的四月,我俩的回国日期定下来了,在回国前一天,预先在网上预订了从北京到摩洛哥的往返机票,我俩也没什么行李,只是买了一些苏丹的象牙制品,手镯、手串、项链等等。到达北京首都国际机场后,我们把行礼寄存在了机场,只带着随身的应用物品,在机场附近的酒店休息了一宿,第二天清早,乘坐在飞往摩洛哥的航班上,在那儿好好地度几天假。
摩洛哥向来都有着日落之城和北非花园的美誉,我和高天杨在卡萨布兰卡的一个酒店住了下来。卡萨布兰卡的原名叫做达尔贝尔,这座城市比邻大西洋,树木常青,气候宜人。有时候,大西洋上海浪滔天,港内却水波不兴。南北绵延几十公里的细沙海滩,是最好的天然游泳场。
白天站在大西洋的岸边,海天一色广阔无垠,好像所有的烦恼无奈、工作上的疲惫和那些生死一线的危机时刻,在面对这景色时,都自己悄悄地溜走了,它们仿佛也认为自己的角色与这里是不搭调的。站在海上眺望卡萨布兰卡,她就像是身穿白色婚纱的新娘,美艳无比,内心里会闪现,不论天涯海角都要紧紧追随她的冲动。
夜晚来临,卡萨布兰卡灯火阑珊,男女老少熙熙攘攘,咖啡馆酒吧栉比鳞次,我和高天杨溜达到Old Medina,卡萨布兰卡的旧城区,这里是卡萨布兰卡的中心,遍地都是摩洛哥纪念品商店。人就是这样,在危险的国家和地区工作生活时,为了安全,除非不得已,谁也不愿意到处乱逛,但是到了社会稳定、风景美丽的地方,就想走进当地的大街小巷,闲庭漫步地去领略异国的风土人情,品尝一下特色的穆斯林饮食,顺道看看当地的美女帅哥。
我们听说当地的玫瑰精油很出名,第二天起床后就出来逛街了,一边到处走一边踅摸,看哪个店卖这个东西。在老城区里溜达了一会儿,看见一家小商店里摆着很多装精油的小瓶子,就走了进去。一进门儿,眼前站着一个身材高挑的女人,后背对着我们。在跟老板交流,一口流利的英文,卖力地正在跟老板砍价儿。
我和高天杨走到老板面前,先道了一声赛俩目,这个女人扭头看了看我,然后又看了看高天杨,我们也瞅了瞅她,看她的样子也是中国人,长相十分标致,感觉岁数与我们相仿。她忽然盯着高天杨,眼睛眨呀眨地,好像在思索什么。
我凑到高天杨耳边,低声说:“她干嘛老盯着你啊?是不是看上你了?”
“歇菜吧你,估计看错人了。”
“对不起,冒昧的问一句,你是不是叫高天杨?”她忽然发问道。
高天杨愣住了,仔细看着这个女人,却怎么也想不起来到底是谁?在哪儿见过?
“恩,我是高天杨。请问您是哪位?”高天杨吃惊的问她。
“哎呀,主啊。真的是你啊!”她很兴奋地说。
“你到底是谁啊?”
“我是白兰啊!你不记得了吗?”
“白兰……白…..兰,对不起,真想不起来了。”
“哎呦,我的姐姐,您横是认错人了。我兄弟说不认识你啊。”我在旁边搭话说。
“我绝对没有认错人,谢馥灿你们认识吗?”
听到这个名字,我也是一愣,冲着高天杨说:“看来她真没认错人,你好好想想。”
“我真的想不起来!”
“这位姐姐,您给提个醒呗!就别让他费神猜了。”
“恩,两千年八月份,周六晚上,东单篮球馆,传媒大学门口,你和几个醉酒的小流氓打架……”白兰一口气儿说了一堆话。
“哦!我想起来了,这一晃儿得有十几年了都,差点就忘了。”高天杨恍然大悟。
“你真是贵人多忘事啊!”白兰乐着说。
“一叶浮萍归大海,人生何处不相逢。十几年了,竟然能在卡萨布兰卡碰见,你们好好聊聊吧,我就不打扰了。对了,这位仙女姐姐,您要买什么东西,跟我说,小的给您代劳了,保证包您满意。”我捅了捅高天杨。
“哦,对了,这是我哥们高伊斯,我们和谢馥灿都算是发小儿。你想买什么东西就跟他说。”
“原来你就是高伊斯啊!你好,我叫白兰,很高兴认识你。”白兰朝我伸出手。
我没有去握她的手,只是轻轻地拍了一下白兰的手说:“什么情况?你知道我吗?”
“老早就听说过你了,灿灿那时候总是和我讲你们小时候的事儿!”
“她没少挤兑我吧?”
“哈哈哈,这到是没有,都是说你俩多好多好来的。”
“还得说谢大美女善良啊!行了,你是谢馥灿和天扬的朋友,也就是我的朋友,甭那么讲究,还搞得握手这么正式。你们聊吧。”说完转过身和店主聊起天来。她们俩没有离开商店,站在我旁边聊起来了。
“你这个哥们还挺绅士的。”白兰冲着高天杨说。
“嗨,我这兄弟一把年纪了还没交过女朋友呢,见到女人就脸红,在国外这么多年了,就没见他和女人说过话,今天太阳打西边出来了。”高天杨笑着回答。
“哟,是吗!”白兰忽然话锋一转质问道:“这么多年你为什么不联系谢馥灿?你知道她有多惦记你吗?”
“咱不在这儿聊这事儿,等明天找个地方再说。说说你怎么到这儿来了?旅游吗?”
“多年不见,油嘴滑舌了开始。”
“说哪儿去了?这么多年了,你没什么变化,还是那么漂亮。”
“哎呦,你这嘴变得那么甜了,以前你怎么不这么说啊!”
“以前不是嘴笨吗。”
“走吧,咱们找地儿坐坐去,让你的哥们一起吧。”
“成,伊斯,买完了吗,找地儿坐会儿去。”
“买完了。”我提着买好的东西回答,“这是给你的。”递给白兰一个购物袋。
白兰接过来,打开看了一下,“你怎么知道我要买这个啊!”
“店主跟我说的。而且店主还夸你漂亮呢。”
“哟,伊斯,你今儿是怎么了?是不是看上白兰了?”
“瞅你说的,她不是你的朋友吗,我这是爱屋及乌啊。”
白兰也乐了,我们三个人一起出了商店,找了一个咖啡馆,点了三杯拿铁咖啡,咖啡馆内窗明几净,外边天清气爽,白兰和高天杨坐在一排,我坐在他们对面。
“你来摩洛哥嘛来了?”高天杨问白兰。
“旅游啊。”
“自由行?”
“跟团来的,今儿自由活动,我寻思到处转转,没想碰见你们了。”
“真巧啊,你现在做什么呢?”
“你肯定猜不到,我现在给你们家谢大小姐打工呢!”
“逗我玩儿吧?”
“真的,我在她开的一家房地产公司做总经理呢。”
“哦,看来她们家的生意还挺大的啊。”
“嘿,你怎么这么平静呢?难道你不想她吗?你怎么也不问问她的情况?”
高天杨低头不语,端着咖啡,若有所思。
“怎么不想啊!每天都念叨呢!”我接过话茬说,“可想又能怎么样呢?”
“你们一直在一起吗?”白兰问我。
“恩,四、五年了,一直在北非飘着。”
“都在哪个国家工作过啊?”
我们在咖啡馆里一直聊到了晚上,简单的把这几年的工作生活跟白兰说了说,白兰听的入迷了,为我们的经历感到惊讶。
“你们这次来摩洛哥也是工作吗?”
“不是,纯粹的散心,这么多年了一直没有放松过。”高天杨回答说。
“那以后呢?你们还要在国外工作吗?”
“不会了,想回家了,累了。”我俩用特别平静的口吻回答。
“恩,是该歇歇了,你们的经历真够精彩的,没有几个人能遇到这些事情,不过太危险了,一般人都承受不了。”
“我们俩是同病相怜,为了生存,就豁出去了!”高天杨叹了口气说。
“不只为了生存,天扬还是为了谢家姑娘,不过谢家爸妈,也许还是接受不了天扬。”我看着白兰说,“愿真主保佑!希望天扬和她能在一起。”
“她一直在等着你呢,零八年她在你的博客里留言了,你还不明白吗?”白兰对高天杨说。
“明白,可是我想多挣点钱,一是能给她富裕的生活,二是,她爸妈或许能同意我们的事儿。不过听你说,她家生意做的那么大了……”高天杨不说话了。
“你就是认死理儿,你这次回国,必须去找她,否则我是不会放过你的!”
“你不说我也会去找她的。”说着这话的时候,高天杨的眼泪不由自主的从眼睛里流了出来。
“你们哪天回国?”白兰问我。
“这周日,有什么问题?”
“正好,我也是,没准还是同一架飞机。到时候我拉着他直接去找谢馥灿去。”
“恩,到时我帮你押着他一块去!”
白兰说话时又把手冲着我伸出来,做出要握手的样子说:“一言为定!”
我拿起桌上的纸巾,放到白兰手里,“恩,一言为定,把这个拿给天扬擦擦眼泪。”
“哟,跟我握手是件很难的事儿吗?”
被白兰这么一说,我觉得有点不好意思了,脸上有点发热。高天杨拿过白兰手上的纸巾说:“别难为他了,单相思几十年了,最后人家都早就已经嫁人了,他这儿还念念不忘呢。”
“你丫怎么竟揭我老底儿啊!非得让我当着白兰面说脏话!”
“你丫别装斯文了就。”高天杨笑了笑。
“你们平时怎么说话,现在还怎么说,别把我当外人啊!”白兰说道。
高天杨不想再让白兰提起谢家姑娘的事儿,就把话题转移到了我的身上,把我的经历和感情史聊了个遍。
我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的,“白兰,我看你们都被高天杨的外表给骗了,丫就是一个蔫坏。这不,成功地把话题转移到我的身上来了!”
我接着问白兰:“你是怎么认识谢家姑娘的?”
“我们是大学同学,而且还住在一个寝室里,那时候我就知道天扬和她的故事了。大学毕业后,她去了新加坡继续深造,二零零八年汶川地震后,她回国把我们召集在一起,亲赴灾区参加救援救助工作。之后我就到了她的房地产公司工作了。”白兰简单地说了一下情况。
“哦,这姐们行啊!现在够牛逼的!”我突然觉得有点不对劲,赶忙解释了一下“你不介意我这么说话吧!”
“这么说话才觉得自然亲切吗!”白兰冲着我开心的笑了笑。
高天杨看了看我,又看了看白兰开玩笑的说,“我看你们两个挺合适的。白兰,你是不是考虑下我这个哥们?”
“你丫没事儿吧!怎还当起红娘来了!你也不问问清楚再说,咱们岁数都差不多….”
“哦,对对,我欠考虑了,对不起啊,白兰,别往心里去。”高天杨忙着解释。
“瞅你们两个大男人,还都不好意思了,没什么尴尬的,我现在就告诉你们,我也一直单着呢,而且我对高伊斯的印象也挺好的。”白兰说这话时很自然。
“那就得了,都快奔四的人了,还能活几个四十岁啊!合适就在一起了。”
“你丫这话先跟自己个儿说吧,别操心我们的事儿了!这次回国麻利儿的,先去寺里写个伊扎布(指阿訇与婚姻当事方新郎、及家人或监护人、新娘、及家人或监护人确定新娘和新郎的婚约。)这么多年了,我想谢家伯伯和大大也不会再阻拦了。我说的在理吧,白兰?哦,我说的这些回族习俗语言,你听得懂吗?”
“我都了解,虽然我是汉族人,但是教门里的习俗常识还是懂的。”
“这不是正好吗!是不是伊斯,没有什么好担心的了,都是朵斯提。”高天杨又开始牵线搭桥了。
“你丫怎么三句话不离本行啊,我们现在正声讨你呢,老往我身上转移话题!”我又朝着白兰说:“你别往心里去啊,今天丫吃错药了!”
“他这是顾左右而言他,不想让咱们掺和他的事儿。得了,我们不说了,伊斯,咱俩聊,不带他玩了。”
“成,高天杨,麻利儿找地儿冬眠去吧,不带你玩了!”我讥讽高天杨。
“你们这是吃饱了就骂厨子啊!”高天杨说完这话,三个人都开怀大笑起来。
接下来的几天,白兰没有参加旅游团的活动,一直和我们在一起,在卡萨布兰卡转了两天后,又一起到马拉喀什游览了几天,期间高天杨还是死性不改,非得撮合我和白兰,这几天的相处,我和白兰彼此之间也有了好感,最终确立的对象关系。
摩洛哥之行结束了,在北京时间下午四点二十分,飞机到达了首都国际机场,白兰押解着高天杨直接去找谢家姑娘,我因为家里有事儿,没有一起去,先行了一步。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