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骞李广利传(二)
张骞出使西域路线这时,汉武帝多次询问张骞大夏等国的情况。张骞已经失掉侯位,就借机说道:“臣我在匈奴时,听说乌孙王叫做昆莫。昆莫的父亲原来只是匈奴西面的一个小国。匈奴人进攻并杀掉了他的父亲,昆莫一出生就被扔到荒郊野外。有鸟儿衔着肉飞去,用翅膀覆盖在他的身上,有母狼前去哺育他。单于感觉很奇怪,认为这是神仙降生,就把昆莫收养下来。等到昆莫长大后,单于派他领兵,多次立下战功,单于把昆莫父亲原来的百姓赐给昆莫,命令他守卫匈奴西部。昆莫熟悉攻战之事,收纳手下百姓后,逐步进攻旁边的小城镇,达到控弦数万人。单于去世后,昆莫率领自己的部众向远处迁徙,态度上保持中立,不肯再去朝会匈奴。匈奴多次派兵进攻,然而都没有取胜,就认为昆莫是神人,以后就敬而远之,对他采取约束的办法管理,不再敢发动大规模攻击。现在单于刚刚被汉军击败,原浑邪王的领地空无一人。蛮夷的习俗都贪恋汉朝的财物,现在如果能趁这个时机派人送出贵重财物前往贿赂乌孙国,招纳他们率领部众向东迁徙,到原来浑邪王的领地上居住,那样就能和汉朝结为兄弟国家,他们肯定会听从汉朝指挥,这样等于断掉了匈奴人的右臂。如果真能接连了乌孙,那样从乌孙往西起到大夏等国,就可以招纳成为汉朝的外臣。”
汉武帝认为张骞说得很有道理,就封张骞为中郎将,率领三百人,每人两匹战马,牛羊数万头,携带的金币丝帛价值几千万,还配备了很多持节的副使,如果道路能够打通,就派副使分头到附近的国家出使,其事记载在《西域传》中。
张骞派出他的副使出使大宛、康居、大月氏、大夏、安息、身毒、于阗、扜鰛以及周围的国家。乌孙国派出向导翻译护送张骞返回。与张骞一起返回的乌孙国使者有数十人,送来数十匹战马作为答谢,借机窥探汉朝情况,知道汉朝面积广大,实力强大。
张骞返回后,被封为大行令,位列九卿,他一年多后去世。
以后一年多,张骞所派出的副使前往大夏等国,他们都带上其他国家的使者返回汉朝,西域各国开始和汉朝联络交往。但是因为张骞的凿空之行,以后派往西城的使者都被称为博望侯,以便取信于外国,外国人也因此信任汉朝使者。随后,乌孙与汉朝开始通婚。
当初时,汉武帝派人用《易经》占卜,卜辞中说“神马应当从西北来”。汉武帝得到乌孙的好马后,命名为“天马”。等得到大宛的汗血宝马后,看到其更健壮,就把乌孙马改名为“西极”,命名大宛马为“天马”。
汉朝开始修筑自令居以西的长城亭障,设置酒泉郡以便联通西北诸国,派出使者前往安息、奄蔡、黎轩、条枝、身毒等国。汉武帝喜欢大宛的良马,派出的使者相望于道。出使外国的使团一批多的有数百人,少的也有一百多人,使团所携带的东西和张骞时相同。后来出使这事习以为常了,派出的使团人数也就相应减少了。汉朝一年中派出的使团,多的时候大致有十多批,少的时候也有五六批,远的八九年,近的几年后返回。
这时,汉军灭掉南越,而蜀郡和西南夷都受到震动,纷纷请求入朝接受管辖,汉朝陆续设置了益州、越巂、牂柯、沈黎、汶山郡,想要使这些地方连成一片,以便能接通大夏。先后派出柏始昌、吕越人等十多批使团,从这些新设郡出发前往大夏,全部被昆明人所截断,使者被杀,财物被劫夺,最后也没有能接通大夏,其事记载在《西南夷传》中。
自从张骞通过打通外国交通而尊贵后,后来的官吏和士卒们都争相上书,说外国有很多珍奇怪异的事物,以便请求出使。汉武帝认为那些地方道路遥远,并不是每个人都喜欢去的,所以就听信他们的话,授予他们符节,招募官吏和百姓时也不询问他们的出身,为他们配备部众前往,以扩大与外国交通的道路。时间一长,就不可避免出现有些人侵占盗窃朝廷送出的钱币财物,以及不能按照汉朝意图行事的事件。
汉武帝认为这些人熟悉外国的情况,经常深入追查他们的罪行,以便逼迫他们拿钱来赎罪,并且要求再次前往出使,这些事反复出现后,这些人就把犯法当作平常事了。
这些官吏士卒反复称赞外国所拥有的东西,说大话的授予符节,吹小牛的授予副使,所以那些胡说八道又没有德行的人争相效仿。这些出使的人都是穷人家的子弟,经常把西域各国送给汉朝的东西据为私有,或者干脆贱卖给当地国家。外国人也厌恶汉朝使者说话没有轻重,估计汉军因为路途遥远不会赶到,经常断绝汉朝使团的食物供应,苦害汉朝使者。汉朝使团因为粮食被断绝积下仇怨,以至于相互攻击。楼兰和姑师只是些小国,但处于交通要道,在攻击劫掠汉朝使者王恢等人时表现得尤其恶劣。匈奴的小股部队也经常阻截攻击汉朝使者,使者们争相向朝廷述说外国的加害,说他们虽然都有城池,但军队很弱小,容易攻击。
汉武帝派遣从骠侯赵破奴率领属国骑兵和郡中部队数万人,想要进攻匈奴,但匈奴人已经逃走了。第二年,汉军进攻姑师,俘虏了楼兰王。汉军从酒泉开始直到玉门关修筑起亭障。
大宛诸国派出使者跟随汉朝使者到达长安,看到汉朝地域广大,把他们的特产大鸟卵和会变魔术的艺人献给了汉武帝,汉武帝十分高兴。汉朝使者追寻并找到了黄河的源头,其河源出自于于阗,山上出产很多玉石。使者们开采并带了回来。汉武帝根据古代图书的记载对比,命名黄河的发源地为昆仑山。
这时,汉武帝正多次巡狩海上,每次都让外国来的宾客跟随出行,把财帛赏赐给他们,同时准备丰厚的礼物供给他们,以展示汉朝国家富庶。这时也开展了大规模的文艺会演活动,展示很多戏曲等外国人没有见过的很多新奇怪物,每次都有很多人聚集观看,汉武帝多行赏赐,一时酒池肉林。汉武帝又让外国的宾客观看汉朝仓库储存的物资,让他们知道汉朝面积之大,地域之广,他们看完全都惊骇不已。后来增加了安息传来的魔术技巧,角抵和奇戏每年都花样翻新。这些技艺的兴盛,就是从这时开始的。
汉朝出使西域的使者越来越多了起来,很多人在年少时就多次跟随出使,他们向汉武帝报告:“大宛的良马都在贰师城,他们故意隐藏起来不给汉朝使者。”汉武帝这时已经十分喜爱大宛良马,听说后很不甘心,就派壮士车令等人拿着千金和金马请求大宛国王交换贰师城的良马。
大宛国中已经有很多汉朝的物品,他们聚集在一起商量说:“汉朝离我们太远,他们经过盐泽时多次败亡。我们的北面有匈奴贼寇,南面缺乏水草,并且城镇很少,一般没有粮食供应。汉朝的使团数百人前来,尚且经常缺少食物而死者过半,何况是汉朝大军来到呢?他们能奈我何!贰师的良马是我们大宛国的宝马,绝对不能送给汉朝!”大宛拒绝了汉朝使者的要求。
汉朝使者大怒,随便胡说要砸烂汉朝送来的金马后离开。大宛的掌权者大怒说道:“汉朝使者也太轻视我们了!”他们把汉朝使者遣返,下令东部边境的军兵阻截杀掉汉朝使者,抢夺其财物。
汉武帝听说后大怒。因为有很多像姚定汉一样的汉朝使者报告说,大宛军队很弱小,征服他们不过用汉军三千人就足够了,加上强弩射击,很简单就能击败并俘虏大宛国民。这时,汉武帝已经派赵破奴攻占了楼兰,当时只派出七百名骑兵先行赶到,就俘虏了楼兰国王,所以认为姚定汉等人所说的不假。
汉武帝想让自己的宠姬李夫人全家封侯,就封李夫人的哥哥李广利为贰师将军,前往征讨大宛。
张骞的孙子叫做张猛,字子游,很有才智,汉元帝时期担任光禄大夫。出使匈奴后加封为给事中,后来被石显陷害自杀。
张骞出使西域黄其军
作于2021年10月29日(古历辛丑年九月廿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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