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以为,《朝云诗》可分为两部分,盖前五首描写事情,皆在嘉定城外,后三首,为嘉定城内故事也。
其第六首诗曰:青林隐隐数莲开,风渚翻翻一燕回。选伎欲陪芳宴醉,携钱还过野桥来。花间(闲)人迫朝霞见,天际云行暮雨徊。纤月池凉可怜夜,严城银钥莫相催。
《柳传》第二联第一句作“花间”,沈注《程集》及网文影印版《耦耕堂集》作闲。此联对偶为天际,检“际”字无形容词之意义,与“闲”字不对;且花间人,可认为是人在花中,如花如朝霞,闲字则不通,故而当为间字也。此为某之浅见,诸君莫笑。
先生笺此诗,主要笺诗之地点,时间。崇祯七年七夕之前,唐时升在寓所宴请河东君,程嘉燧作陪。然而夜深城门要锁住,不能尽兴也。
此诗之典故:先生此处以松圆及他人之诗,以今典释今典,用以证明是夜之宴,在唐时升之寓所。“观《耦耕堂存稿诗 中 赠西邻唐隐君》诗云‘西家清池贯长薄,中垒岑隅望青郭’及‘溪鸟衔鱼佐杯勺’,并《嘉定县志三〇处士唐时升宅》条附张鹏翀《过叔达先生故居》诗云‘惟有唐君居,犹在北郭旁’及‘回桥俯清溪’等语,则叔达为孟阳之‘西邻’即‘西家’,‘清池’即‘纤月池凉’之‘池’,‘长薄’即‘青林’。“青郭”用李太白《送友人》诗“青山横北郭”句,亦即张氏诗所谓‘北郭’,孟阳以‘青’代‘北”’者,盖因声调不协之故。古体诗亦应协声调,孟阳精于音律,于此可见。‘中垒岑隅’当指唐氏园中之紫萱岗而言。程诗既言‘溪鸟’,张诗又言‘清溪’,有溪必有桥,或谓此桥即孟阳《今夕行序》中‘舍南石桥上’之桥,亦有可能。松圆此首‘过野桥’之句用古典兼用今典也。”野桥:杜甫《王十五司马弟出郭相访兼遗营草堂资》:客里何迁次,江边正寂寥。肯来寻一老,愁破是今朝。忧我营茅栋,携钱过野桥。他乡唯表弟,还往莫辞遥。
先生之意,“《朝云诗》第一首第八句云“出饮空床动涉旬”,可知孟阳至少一度必在城外友人家寄寓旬日,然当无自暮春至初秋长期留滞城外达数月之理”,故而,此诗描述城内之宴游。首先为地点之描写,宴会之地点,在唐氏之池塘树林边,风景颇好,莲花开,燕子来。唐时升邀请“西邻”程嘉燧来陪客,此客既是河东君。第一联第一句之”选妓“,则是征歌选妓之简称,亦是切合河东君之身份。先生以此句判定,宴会地点非是松圆家,盖松圆家有三子,不可游冶于家中。第二句,写松圆陪客,其携钱过野桥,或是携带酒肴来陪也。果如是,则连川诸老之宴会,皆是AA制,可谓开创先河也,亦可征诸老之贫寒。松圆携带酒肴,更可征宴会非在其家也。第二联描写宴会之欢快,更是描写河东君之美,如花似霞,此时河东君当饮酒,否则,红霞不知何所来?最后两句,是心情之描绘,如此良夜美景,美酒佳人,可谓“四俱美”,可惜锁钥不等人,奈何,奈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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