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暖

本文为理事会读写营第[0187]号习作(选做7)。

这是一个天寒地冻的冬天，西下的太阳已经无力驱散，隐藏在空气里面冰冷的温度。

一个不知从哪里长途跋涉而来的老乞丐，孤苦伶仃地站在寒风萧瑟的街头，瑟瑟发抖。

他脏兮兮的双手捧着，一个缺了一个口子，里面什么都没有的大瓷碗，嘴里不停地重复着那句话：“行行好，可怜可怜我吧。”努力张开混浊的双眼，满怀希望地向着路过的人们乞讨着。

人们低着头，缩着颈，往手里哈着气，用力地搓着手，注意到、没注意到他的人，神色匆匆从他身边走过，似乎懒得停下他们的脚步，从身上掏出他们的纸币。

一群半大的孩子从他身边走过，对他做出鬼脸，伸出舌头发出：“略略略”含糊不清的声音，就差没把口水吐在他身上。几个身着华丽冬装的老头老太，快要经过他身边时，双手捂着鼻子，刻意跟他保持着距离，翻着白眼，鄙夷地看着他。

老乞丐漠然面对着，仿佛眼前这一切与他无关。

一辆辆汽车在他不远处飞驰而过，其中一辆豪华的轿车，在他身边驶过时，一个明媚动人的小姐姐拉下车窗，从里面把一个空水瓶子扔在他脚下，他看了一眼脚下，把空水瓶子捡了起来，苦笑了一下，拿着空瓶子走了几步，扔进垃圾桶里面，然后回到原位，继续着他的乞讨。

寒冷的罡风无情在他寸草不生的头顶上刮过，似乎觉得还不过瘾，调皮地钻进了他破烂的棉衣里面，丝毫没有顾及他的感受，驱散他体内本就所剩不多的余温，让他忍不住咬紧牙关打了一个冷颤。

他看着一个个饭馆，酒馆里面，一副热火朝天的景象，食客们大口大口吃着肉，推杯换盏，喝着美酒，眯着眼睛享受，他吧嗒着干巴巴的嘴唇，肚子咕咕直叫，他感觉好像有一双无情铁手，在他的胃里反复拉扯着、蹂躏着。

一个三十岁左右的妇人，提着刚买的瘦肉、咸菜、青菜等，在路过老乞丐身边时，略微停顿看了一下他。然后三步并作两步走，她要急着赶回家，给家人准备一顿丰盛的晚餐。

太阳快要下山了，气温越来越低，老乞丐紧了紧满是污垢的衣角，带着一点点希翼，巡视着街上的每一个角落，须弥，他深深叹了一口气，转身，准备寻一处遮风挡雨的地方，卷缩着饥寒交迫的身体，等待明天的到来，继续着他的乞讨。

就在这时，一道稚嫩的童声，犹如天籁一般在他耳边响起：“老爷爷，老爷爷，请等一下！”

他转过身来，看到了一个红彤彤着小脸，嘴里哈着白气，七八岁上下的小男孩，双手捧着一大碗热气腾腾的瘦肉咸菜粥，递到他的面前，脆声说道：“给，老爷爷，这是妈妈让我送过来给您的，您快趁热吃了吧！”

老乞丐的眼睛好像被风熏了一下，雾气朦胧，他把大瓷碗放在地上，双手往衣服上搽了搽，然后颤抖着伸出去，接过那碗瘦肉咸菜粥，嘴里发出苍老嘶哑的声音：“谢谢你啊，小朋友。”

小男孩咧着嘴，开心对他说：“老爷爷，不用谢哒，妈妈说过，助人乃快乐之本。嘻嘻嘻。”

这时，一个中年男子来到老乞丐跟前，看了看地上那个空空如也的大瓷碗。他往口袋里开始掏钱，所有口袋都被他掏了一遍后，双手一摊，施与一个尴尬不失礼貌的微笑，把头上的毡帽摘下来，认真戴到老乞丐头上。

然后他拉起小男孩的手，边走边对他说：“小彤彤，今天有没有乖乖啊？”小男孩说：“爸爸，小彤彤最乖啦！我们快点回去吧，妈妈说，饭菜凉了，就不好吃啦。”中年男子：“好！”

老乞丐蠕动着嘴角，看着逐渐远去一大一小的身影，一道霞光闪过中年男子光滑的头顶，折射在他的身上，给他带来了前所未有的温暖，也为他驱散了冬天里的寒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