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山路够十八弯,到底什么能到?”
我迷迷糊糊中听到一个粗糙嘶哑的男声在跟身边同伙抱怨。
我强撑着硬想让自己尽快恢复神智,可以我现在连动一根手指的力气都没有。我全尽力想睁开眼,可以根本不可能。我就躺在那摇摇晃晃的后座,再次沉沉晕睡过去。
“啊!救命。”
“送你可以了吗?求你放我们一条小命。”
“快走,快…”
我躺在草地上,我想我现在肯定衣不遮体,因为我能感受到风吹皮肤的轻柔感,但我还是动不了。就好像刚才我被人重重丢在草地上,身上的T恤被人无情脱去,我甚至听胸罩撕裂的声音。但我依然发不出任何求救的声音,一颗豆大的泪珠从我的眼眶里流出划过冰冷的脸颊。我在心里死命地祈祷,希望各路神仙保佑我,这位只有23岁的女青年。我的人生可不想在一刻画上句号。
可当我感受到牛仔裤被人用力用下扯的时候,我想,我短暂的一生终将是到头了。
我不服。
我的一生怎么就能这这无缘无故被陌生人给断送了吗?我发誓如果有人能在这一刻解救了我,不管对方相貌如何丑陋或者身体如何残缺,我也会以身相许报答对方的救命之恩。
我在心底死命地发誓,想借此忽视接下来身体所要承受的侮辱。
可是,那份恐怖的痛疼久久未有出现。接听到那个声音嘶哑的男声死命求饶声渐渐消失掉。
我感觉有人帮我穿好了衣服,然后一把把我扛在肩膀上,那人肌肉很软像是女人,身上淡淡的中药味,非常好闻。我想,救我的不会是个女的吧?那要以身相许的话,不就是同性恋吗?但如果对方是女的话,那也绝对是很刚的女性,打得了坏男人,扛得了小女人。好像这样的女人也不错啊!我想心里暗暗打着自己的小算盘。
不一会儿,我感觉到自己被人轻轻地放在一张木板床上。
天啊!现在竟然还有人睡木板床。我又乱想一通。
一张薄薄的被子盖在我身上,好舒服。这三天以来,我头脑虽然时有清醒,身体却不能动,只要有意识的时候,我的精神一直在紧绷绷的状态。
在这身份未明的陌生人的木板床上,我心生出无比的舒适感,一种莫名的心安,让紧绷的精神渐渐瓦解,最后竟沉沉睡死过去。
次日,清晨。
耳边响起群鸟在吱吱喳喳的声音由远及近地传来。一阵清新冷冽的空气由鼻腔传入大脑,让精神不由一震,我瞬间清醒过。
我睁开眼,见到这个由木板做成的房子,我身下是硬邦邦的木板床上。
房子不大,四十多平方左右。整个房间空荡荡的,除了我身下躺的这张木板床,身上盖的这张薄被子和不远外一张破旧的书柜放了几本古书跟一张长椅,就再没其他的东西。我甚至看不到房主人的衣服或者其他的生活用品,所以根本不知对方性别是男是女?
在这毫无信息的房间里,我精神不由再次崩紧,脑海里各种不同的画面同时钻出来。
向来喜欢独行的我,在傍晚上完公厕后被人从后面用一块布用力地捂住了嘴巴,我都没来得及挣扎便晕了过去。之后便是晕晕乎乎地在车上躺了两三天,直到后来意识慢慢恢复后,我清楚地知道昨晚所发生的事,只是人未清醒过来而已。
脑海里忽然想起昨晚那柔软的身体和淡淡的中药味。应该是那个人救了我的。
我摸了摸发胀痛的脑袋,强撑着自己下了床,发现自己竟然没穿到胸罩,回想昨晚那胸罩应该被那恶男拉扯掉了吧,心里不由又气又恨又尴尬,虽然我胸部有如未发育的女孩,可是没穿胸罩就有如没穿衣服一样难受极了。没穿胸罩,我可不敢面对其他人。正头疼怎么办的时候,见到床边我的那件薄外套,此时见到它突然觉得分外亲切。
我穿上外套向门口走出,这才知道,原来这是两层的筒子楼,我在的房间是两楼。我顺着楼梯下到一楼。一楼如同二楼依然空荡荡的,只有一张小桌和两张椅再也没有其他的东西。我想主人家也太佛系了吧!
当我抬见到窗边身穿黑衣的人的时候,我不由暗暗地想,佛系个鬼,这应该是高冷禁欲系的男神啊!
只见他单曲脚坐在窗台上,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窗外,轮廓分明的五官,薄唇紧紧抿住,平短的寸头没有拉低他的颜值反而提升了他的阳刚的男性气息,看他相貌或许比我还要年小一两岁,但他身上散发出的高冷气息让人实在不敢靠近。
我站在那里暗暗地观察了他小半刻,发现他真的连眼睛都不曾眨过一下。
难道他是腊像人吗?那这做工也太精致了吧!
我忍不住自己的好奇心,慢慢地向他走去。我有种感觉,随着我越来越靠近他,房子的温度就越低。我硬着头皮站在他身旁,能清晰地闻到他身上淡淡的中药味。就是这个味,就是他救了我。
可他还是没有反应,难道救我的人是一个腊像人,想起那软如无骨的身体,我的脸瞬间发白了。
我伸手想摸一摸,那连毛孔都处理极像人类的腊像,到底是出自哪位大师之手。我那微微发抖的左手马上碰到对方的时候,他猛得一个转头,黑色的曈孔死死地盯着我,我的手被他右手紧紧地握住。我吃痛地叫了起来,实在想不到对方外表斯斯文文,力气竟然这般的大。我眼带泪珠,求他放手,他那毫无情绪波动的双眸盯了我许久,才放开了我的手。我痛得哭爹喊娘地,可对方连看都不再看我一眼。
这是什么神仙人物?我叫了半天,他连吱都没发出一声,接着继续看他窗外的风景,好像能看出个金山银山一样。
见他毫无反应,我也懒得再叫了。突然,我发现这个人的右手的手指竟然别人的两倍这么长,这不符合常理啊!我转而又想,这应该是先天畸形的吧!没事,他有那张倾国倾城的绝世好脸,再畸形的手指都无所谓的。
“我饿了,有吃的吗?”我站在他身边半天了,最终抵挡不住饥饿的呼唤,便不好意思地小声寻问。
他连看都不看我一眼,用那畸形的长手指向屋外另一边。
我也不能指望他能带我去,只好自己向那边走去。
原来房子外面还有一间小小的厨房,可厨房里根本就没有做好的饭菜。合着他是让我自己来煮的吗?好在我也算是做饭的能手,自己动手难不了我。
我四处找材料,发现只有一斤面粉,两个西红柿,三个鸡蛋。我的天啊!这不就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吗?
我灵机一动,只要不是只剩下清水,我都能做出填饱肚子的饭菜。
十五分钟左右,一道香喷喷的西红柿鸡蛋疙瘩面就新鲜出炉了。我分了两大碗,一起端到大厅的桌子上,把两张椅子拉过来。然后叫那个木头人过来吃饭。
可对方根本就像没听到我叫喊一般。我只好去拉他,当我碰到他的手臂时,他一脸警惕地看着我,吓了我一大跳,连忙松开手。
“来吃早餐吧!”我像做了亏心事一样,小声地说。
我感觉到他的眼神明显松了下来,再看看桌面上的面汤冷冷地说:“不用。谢谢!”
原来不是哑巴啊!还挺的礼貌的。我在心里暗暗乐着。
“一起吃啊!我这个很好吃的。”
他盯着我又看了老半天,有可能是饿了吧!最后还是点了点头。我开心地坐在桌子前,立马动筷,那酸酸甜甜的味道让人胃口大开,我也真的是饿了,也不管那么多,叭啦叭啦地就去了半碗。
木头人站在桌子站又看了我一会儿,拿起了碗想到窗台坐着吃,我一把拉住他,嘴里吃着东西嘀嘀咕咕地说:“一起吃啊!吃饭一起吃才香啊!”
他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坐了下。他吃得很慢,但能看得出他很喜欢我这样的做法,最后连汤汁都没剩一点。
他吃完便拿碗去洗干净。他身高最少有185,跟我这167还是挺般配的。我竟然偷偷地乐了半天。
真想不到救我之人,竟然帅得一踏糊涂。这样的人,我肯定巴不得以身相许。
吃饱终于有力气思考一下我现在所面对的状况了。这所房子四面环山,应该是深山的老村庄。我想,我应该是被人拐到深山来卖给那些老光棍当媳妇的吧!只是不知怎么的,木头人救了我回来。再看这竹房子的建造应该是少数民族的风格,但我不是学建筑的,所以不清楚到底是哪个少数民族。
手机,我的手机呢?被困深山,这里可能连信号都没有,就算有手机作用也不大。可以中国信号覆盖之大是全球之最,说不定还真有信号呢?
我走到木头人面前问道:“你救我回来的时候,有没有见到我的手机?”
木头人盯着眼前空荡荡,甚至可以说荒凉的院子摇了摇头。
我心里不免一阵失落,我也清楚那些绑匪不可能会把手机留在我身上的。
“那你能借手机我把个电话吗?”木头看起来比我还要年轻不可能不用电子产品的。
“没有。”木头人简洁的两个字,像是对我重头一捧,打得我心灰意冷。
“那这里有小卖铺吗?”一般落后的地区,能跟外面联系的就只有小卖铺的电话。
木头人指了指一个方向,我立马向那个方向跑去,没跑几步,又回头对着木头人说:“你能借我点钱吗?”现在外面的世界,只要一台手机便能走遍整个中国,我都忘了自己上一次用现金是什么时候了。
木头人又指了指大厅边上挂着的那个破渔袋。里面竟然乱放着不少钱,满满一袋其中红色毛爷爷居多,就这乱放在一起也不整现一下。还真的怪人一个。我随手拿了一张五十元,便向小卖部走去。
小半天的时间,我提着五斤大米,一瓶酱油,一些蔬菜,还有一斤腊肉,气喘吁吁地爬上山回来了木头人的筒子楼。
木头人的筒子楼离山下的小村庄不远,只是他的房子建在高高的山上,而已还是没有山路的那种,对于我这种平时懒得运动的人来讲,这小半天真的要了老娘的命了。
我远远看到木头人向是在磨什么东西。我把东西一把放进厨房,猛地喝了一口水,全身的汗水依然止不住地流。
我走出院子,看到木头人竟然在磨一把黑色的大刀。那是一把向是有些年头的刀,刀身还纹有一些我看不懂的纹路。我总觉得这把黑巨刀不是什么好东西,看着它,我心里总是慌慌的。
“你们这里也太偏僻了,整个村庄连个电话都没有。”我知道木头人未必会理我,但我还是忍不住抱怨一下。
“不过,你们这里的东西还是挺便宜的。我买了这么多东西才花了十多块钱。”说完我把剩下的钱丢回了破渔袋里。
“我今天买了些菜回来,今晚做饭吃。只是可惜了没有新鲜肉。”其实对于没有找到电话联系外界,我内心还是有点点小开心的。我这个人性格薄凉,跟家人向来少联系,朋友也没几个,工作自由是一名网络写手,信用卡都没一张。即使我与现实世界脱离个一年半载,都不会有人发现我竟被人拐卖到山区。
然而,那些被拐卖到山区的妇女从此过上的是非人的生活。而我被这绝世容颜的木头人解救后,钱随便拿,没人管,随便想干嘛便干嘛,这真是奇异的人生啊!想想就觉得美啊!
我坐在门前,看着外面连绵的大山,耳边是木头人磨刀的声音。一股从未有过的宁静在我心头慢慢扩开,此刻我的内心平静而满足。我在这里只是住了半天而已,却产生了无比依恋的感觉。
如果院子里种点菜种点花就更完美了。看来明天还要下山一趟。
我没想到自己竟然趴在木板上睡着了。看着天色已晚,木头人早已磨完了刀,他又坐在到了窗台上。
我赶紧到厨房做饭。多亏了小时候是外婆家长大,外婆教会了我用柴火煮饭,不然我肯定被熏死也做不出一道菜来。
我把大厅里的桌子搬到外面的院子里,然后把辣椒炒腊肉,香葱煎鸡蛋,清炒小生菜,全都端在桌面上,再把米饭摆好,便满意地叫木头人过来吃饭。
木头人这次像是习惯了,主动坐在一起吃。我看着他慢悠悠地夹菜吃,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满足感。
“好吃吗?”我眼睛发出兴奋的光芒地问道。
他脸无表情也不看我一眼地点了点头。我开心地做了一个“Yes”的动作。他看了我两秒又继续低头吃饭。
我心里是一个高兴,就像你千辛万苦做出一件作品,得到大师人物的肯定一样,这样满足感无与伦比。
“我还没知道你叫什么呢?我叫小黎,你呢?”因为不知道他叫什么,也不能“喂喂”地叫人家太没礼貌了,总不能叫他“木头人”吧?
他听到了我的问话,筷子停了一下,过了一会儿再说:“名字不重要。”
什么啊!连名字都不肯说,生怕我纠缠他一般。不说就拉倒,我还不稀罕呢!我有点生闷气,便不再说话。
“那我总要叫什么代表我在叫你吧?要不叫你木头人吗?”我还是忍不住吐槽说道。
“可以。”他依然脸无表情地说道。
“好吧!”我也不是一个喜欢纠结问题的。名字叫是一个称呼而已,木头人就木头人吧!
我看着夕阳从西方落下留下最后一道橙红的晚霞,这是黑暗来临最后一道靓丽的光芒,美得让人动魄惊心。
“你这有厕所吗?”
摇头。
“茅坑有吗?”
他指了指房子另一边的一个露天粪坑。
“你这有洗澡房吗?”
摇头。
“有沐浴露,洗发水吗?”
他两眼迷惑地盯着我。
……
当我感觉到自己要洗澡的时候,我才知道所谓家徒四壁是什么样子的。我看着那破渔袋,这家伙不是没钱,只是不知怎么利用而已。
他是原始人吗?
我实在忍不住煮了热水提到房子后面,反正这山上又没其他人,让我不洗澡便睡觉,不如打死我算了。因为没有沐浴露,我只能快速地冲洗完,因为怕冷,我煮的水温度非常高,洗完澡我脸上红通通的,只是这身衣服穿了那么多,真是够臭的了。
大厅里点着几支蜡烛,看起来看是新开的,看来那木头人平常在家都不点蜡烛的吧!
“你不洗澡吗?”我刚说完就想抽自己一巴掌,人家私事,自己干嘛要问。
“不洗。”木头人,只说了这两个字。我没有看到他表情,但却在他的语气中像是听到了一丝情绪的波动。我觉得肯定是自己耳朵有问题了。
“那你有其他的衣服,能借我穿一下吗?”那身臭烘烘的衣服,我真想丢掉它。
“没有。”
我的天啊!不洗澡,不换衣服。看来木头人还真有成仙的资质。
“去睡吧!”木头人说。
“那你睡哪里?”我知道家里就只有一张木板床。
“随便。”
“哦!”我就知道他这样说。
我手拿着一根蜡烛,一手护着火,在灯火摇摇晃晃中慢慢向两楼走去。老实说,在这深山老林里,晚上连一盏灯都没有,没有谁不会感到害怕。只要想到木头人在,我那害怕的小心脏才慢慢地平稳下来。
我把蜡烛放到一边,刚想关窗关门,一阵风吹过来。
“啊!救命!有鬼。”我吓得大喊大叫,眼前一遍黑暗,我什么都看不到,外面是风吹树叶的沙沙声,不由加重内心的恐惧。
忽然,有人抓住了我的手臂,我吓得死命甩掉。
“是我。”
我想到是木头人的声音,赶紧死命地抱紧对方,这深山老林晚上有什么东西出来都是有可能的。木头人本想推开我,看得出他不想跟其他人有身体接触。可是我害怕啊,我才不管他喜不喜欢,就算他把我看成一坨屎,我也要死命抓住他。
“你放开一点。”他无可奈何地说。
“我不要,打死也不要。”他现在是我的救命稻草,我怎么能放开。
“我要点蜡烛。”他说。但我能感觉到他语气中带有一种情绪波动,他好像有点开心。
“那好吧!你可不能走啊!”我放开他,紧紧抓住他手臂。看着他打着火机,找到蜡烛点亮。
“吓死我了。”我一把松开了他的手臂,双腿有点发软,走到木板床边,直接躺在床。
“睡吧!”木头人又恢复了他冷冰冰的语气,转身正想离开。
我一子跳起来:“不行,等等。”
“嗯!你在下面睡是睡,其实在上面睡也是睡。这样吧!你在床上睡,我睡地下吧!”反正都是地板也是由木板做的,在床上睡或在地板上睡都是一样的。
他转过身又是盯着我看了半天。
“我没有其他意思的。”我被他看很心里发慌,他不会是误会我的意思了吧!
“睡吧!”说完,他就坐在靠墙的角落里,这是准备入睡的状态。
我看了看他,这是什么意思?是他会在房间陪我的意思吗?瞬间,我的心里一阵温䁔,我看着闭上眼睛的帅脸,心里一阵安稳。便躺下床,听着他极轻的呼吸声,便渐渐入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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