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接棋哥回家路上,试探着问:“养动物有个最大的坏处是它们的寿命都比我们短,如果它们死了,怎么办?”
这个难题拋给他,的确太难为他,却是我不得不投石问路之举。
“不知道呢,去年舅妈的小白鼠死了,她都伤心了好几个月!”
我赶紧打住,答应了他玩电脑的要求,他快乐但很惊奇,夸我:“你今天怎么这么好啊?”
上完电脑立马睡觉,还好没问小花的事。(原委见《失爱.悔.猫祭》)
每到吃饭时,小花必定会出来缠住棋,百般撒娇,早饭刚吃一会,棋问:“小花呢?"
我一怔,该来的终究要来,但一时竟不知如何说好,只好指着盆里的花对他说:“小花变成了这盆花。”
他眼泪夺眶而出,大声说:“你又没征求我意见就让小花走了!”冲上楼,“呯”反锁上房门,传来阵压抑的哭声。
去年他征得我同意,又收留一只无家可归的小狗,非常喜爱,取名史蒂夫。
家里就有了三狗一猫一大缸鱼,每天晚上下班回家,几个毛孩子将家里弄得一踏糊涂,遂感力不从心,便再三和他商量,征得他同意才将史蒂夫送了个好人家。
没想到他是出于无奈同意,实则心中并不认可,所以才有又不征得他同意一说。
敲门不开,我知道这次处理不好,我将不会再是他朋友,会被他关在心门之外。
这时他应该是在他心灵的洞穴之内,不愿出来,我焦灼地在客厅里心如刀割,不想他去面对生死,可又不得不面对…
那一刻,无助无力感充斥着我,巨大地挫败感笼罩着我!
自己还是未能走出死亡带来的无力感!
除了生死,似乎不管遇着多大的事都不怎么当回事,大都能坦然乐观面对,唯独身边至亲至敬的人去世,始终无法正视和面对。
父母的仙去已多年,那份痛是心底的那个永远无法结痂的巨大伤口,一碰触,便会汩汩地流出鲜血来。
母亲刚走的那几年,我甚至连别人的婚礼都想逃避,怕看到又想哭。
好多年了,害怕去参加任何一场葬礼,甚至怕去看垂危重病人,几乎不会当着人哭,而独处时,却会沉溺于那份失去无法自拔。
好友的父亲去世,也是我的老师,心中悲痛,却竟然连问都不敢问,也没去一言半语对她关怀,在我的内心,总觉得有些伤痛只能交给时间化解,而我只能远远地站着默默关心她…
面对不得不面对的葬礼,每次面对后,人前还是坚强的样子,回家独处时至少虚脱十几天无法回神,心脏就一直抽紧着,阵阵疼痛。
去医院检查心脏并无大碍,我知道那来自精神上的疼痛。
尝试过很多方法想要治愈自己,却收效甚微…
自以为看破,自以为坦然,自以为坚强,却往往在死亡面前,不堪一击。
我需要治愈,也尝试过治愈,可是不成功。
故终不敢提笔写父亲母亲,也许有一天,敢写了,也就是从内心敢真正正视父母的离去了。
人生是场修行,是场肉体和灵魂的双重修行,我试着和它们和解,和它们作朋友,尝试过很多与自己灵魂对话的方式:手作、种植、绘画、瑜珈、旅游…
这些方式曾在一段时间一定层面上让我观到内我,与内心对话,但似乎都无法直抵灵魂。
直到有一天在码字时感动,才发现码字这种方式是向内求的最好方式,也许它可以慢慢治愈我的灵魂。
开始尝试用文字一点一点的去剖开裹住自己内心的层层外衣,尝试挤出里面脓血,尝试用新的有生命的东西填充进去,尝试与灵魂深层对话并治愈它…
尝试追溯幼时创伤,剖析原生家庭对内在和将来人生的影响,纠偏自己在棋哥的成长过程对他的影响。
现在必须做的是与棋哥的沟通,将对他的伤害降到最低。
正好有同学给他打电话来,才得以敲开他的门,告诉他,人也好动物也罢,老了,终会有这么一天,我们只能接受和面对。
他的脸上满是痛苦的表情,却断然拒绝了我带他去看小花埋在哪儿的建议,一边流着泪,一边做着数学题。
告诉他:“妈妈和你一样爱小花。”为他带上门,他需要独处。
给他爸爸打电话,希望他能和他沟通。
想要抱抱这个满面泪痕的男孩儿,他似乎有些不习惯这亲密的动作,略带抗拒地说:“不准把二乖送走了哈。”(二乖是我家收养的另一只流浪狗)
第二天在学校又特地打电话来说:“把那盆花放到我房间里!"
心中暗自庆幸埋小花时带回了那株花,也给棋和我留下了希望和念想。
我和他,都需要时间治愈自己…
或者很多人,都需要逐步治愈自己心灵在生活中受到的各种伤害,让阳光和新的希望填充进来。
下一步,想以陪伴为题,整理和棋哥一起走过的共同成长岁月,梳理我们的人生…
丹菡,一个普通而平凡的女子。
想用她的笔、她的心记下发生在她身边的普通人的普通事。
想在平凡的日子中去发现平凡的美好,从而明白平凡人生的真正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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