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妖精婆婆
主任的奸情
01
李灵满脸冰霜，脸色铁青，感觉病了似的。
她从工位上站起来，烦躁地四处张望，深呼吸，又坐下。没坐够三分钟，起身，去卫生间，再回来坐下。努力集中精力工作，完全做不到，试图看看闲书，翻了两页，合书时手失控地撞到办公桌上，发出“嗵”的响声。
对面的同事严镇从厚厚的文件堆里仰起头，越过办公桌隔断，问：怎么了？李灵故作平静，咬一下下嘴唇，轻描淡写地说：没事。 终于还是安静不了，李灵再去卫生间，回来，不想让严镇看到她的脸，侧身临窗而立。
窗外，横七竖八的街道，鳞次栉比的房屋，如蚁般的行人，看起来如此的脏乱差，好无美感，让人心生厌恶。
严镇站起来，微笑中藏着好奇，夹杂着同事间的关心，轻声询问：到底怎么了？是不是家里遇到什么事情了？说出来，或许我能帮你出个主意。
李灵简洁地回答：没事。严镇说：那你坐立不安的。李灵又觉得拂了同事好意，补充一句：家里能有什么事？严镇追问：那是单位的事了？
到底说还是不说，李灵脑子里像绕着乱七八糟的电线，又疼有麻，理不出头绪。说了，在中国人的思维模式里，定是当做茶余饭后的谈资，自己也连带着被嘲笑；不说，就这么吃个哑巴亏么，连个证人都没有。
李灵说：吞了只苍蝇，吐不出来，咽不下去，恶心的很。
02
回想刚刚发生的那一幕，李灵的拳头拽的紧紧的，依然控制不住微微发抖的身体。 早晨大致整理一下办公室内务，打好热水，刚刚铺开工作，贾主任的电话来了：过来一下。声音模糊不清，只依稀可辨，贾主任一向的做派，电话按了免提，远远地喊一嗓子。
李灵嘀咕一句：一天天的破事咋这么多！边说边去了贾主任办公室。贾主任热情地：你坐！李灵问：有事？并不坐下。贾主任说了单位几个近期规划：会议室换窗帘、换办公桌、组织一次集体活动。 贾主任说：你会审美，穿着有品位，你给参谋一下，把好关，免得花了钱还弄的不伦不类的。
李灵感觉意外，自己就一普通职员，没官没职的，调来这个单位时间也不长，难得领导高看一眼，被人重视的感觉总是好的。她像个涉世未深的小孩，叽里呱啦，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贾主任指指办公室门，示意李灵把门关上。李灵随手关了门，也许领导不想让别人听到或者打搅他们的谈话。
正说的高兴，贾主任忽然从办公桌前站起来，疾步走到李灵跟前，不容分说一个熊抱，他急切地寻找李灵的唇，结果碰上她的牙齿，发出尴尬的“噹”声。
突如其来的措不及防，李灵又气又急，使出浑身的力气推开贾主任，用力过猛，贾主任一个趔趄倒退几步“砰”地一声撞到办公桌上，他大叫一声“我的腰！”办公桌被撞的笔墨纸砚稀里哗啦，外面有人询问：怎么了？
李灵厉声质问：贾主任，你什么意思？贾主任一边龇牙咧嘴地揉腰，一边说：对不起，聊的太开心了，忘了……
忘了？得意忘形呗，忘了自己还是个正常人，忘了自己还该遵守社会规则，道德底线，忘了自己是谁，就可以随时随地，恣意妄为地骚扰女下属？一句忘了，好轻松！
李灵拉开贾主任办公室的门，冲出去，然后将门狠狠带上，发出巨大的“砰”声，有人从办公室探出头朝这边张望。
03
到底要不要和同事说说？李灵心里堵得慌，对新单位燃起的热情之火被贾主任的咸猪手捂得只剩烟雾缭绕。
前几天李灵就觉得贾主任有点不大对劲，看来女人的敏感有时候也并非多余。就李灵管的那点小业务，根本没什么分量，贾主任几乎天天叫李灵去他办公室，各种询问、探讨，李灵汇报的清清楚楚，说到无话可说。
但李灵也不想把他人想的太坏，人家是领导，万一只是单纯想问问工作呢，想的太多，也是狭隘没胸怀的表现，李灵不想成为这样的人。
隔三差五的，贾主任会莫名其妙，突如其来地大发脾气，摔过李灵递给的文件，摔过正签字的笔，揪住其中可有可无的错误火冒三丈，大发雷霆。
李灵被搞得晕头转向，战战兢兢。至于嘛，为那些细如发丝的小瑕疵，真的需要修改，说出来就好了，何必怒发冲冠？
严镇劝李灵：别往心里去，他就那个吊样，人家当着领导，该低头时还得低头。
有时候，贾主任又会逮住任何一个和李灵遭遇的机会，比如接饮料，去卫生间，同时下楼，等等，满脸推笑，不遗余力地大加赞赏李灵：有品位；能当我们单位的形象代言；爱岗敬业真不错…..
此刻，李灵终于读懂了贾主任系列反常行为背后的那个词语：恩威并施。
“严镇”李灵低低地唤一声，“怎么？你说说呗，看你难受的那样子，到底怎么了？”严镇迅速抬起头，期待着李灵启齿。
“贾主任叫我过去，你猜猜会有什么事？” “我大概能猜到几分，那个狗日的，一把年纪了，死性不改，老子真想打他。”
李灵使劲绞着手指说：最郁闷的是，我还没办法给别人说。严镇说：当然，这种事说出去对自己影响也不好，传来传去，会传成花边新闻的。
李灵问：那我怎么办？要是办公室有监控就好了，拿着证据去举报他。
04
连着几天的情绪低落，李灵一看到贾主任那间办公室就心里发堵。但是，有工作上的往来，不接触完全不可能。
李灵硬着头皮去贾主任办公室签文件，贾主任笑嘻嘻地给李灵道歉：对不起啊，那天聊的太高兴了，多有冒犯，中午请你吃饭。
贾主任再次试探李灵的想法，虽然李灵当时剧烈反抗，但经过几天的思虑，万一她想法变化了呢，这种情况他又不是第一次遇到。
李灵强压厌恶说：不必，我已经忘了。李灵很清楚贾主任的伎俩，嘴上说道歉，心里哪有一丝歉意。
李灵走出办公室，贾主任望着她纤细的背影，咬牙切齿，这个女人软硬不吃，他的腰可不是白疼的。
腰疼的厉害，贾主任回到家就呈葛优躺，老婆将他侍候的跟个皇上似的，十指不沾阳春水，衣来伸手饭来张口。主任老婆想，病了真好，天天按时回家，也没精力在外面折腾了。
但是今天情况有变，贾主任一进家门就感觉一股扑面的寒气，老婆卧在沙发上怒气冲冲地问：你那腰怎么回事？贾主任心里一惊，说：你又捕风捉影个啥？一天疑神疑鬼的，没劲！
主任老婆偶遇严镇，一些若有若无，隐隐约约的消息传进她耳里，挠得她心里奇痒无比。
主任老婆说：那个李灵在哪个科？贾主任：你关心她干嘛？那个女人不听话的很，不好管理，打算踢出去。 主任老婆半信半疑：当真？……你喝点水，我去做饭。
05
李灵刚进办公室，心情暗淡了片刻，休假的女同事吴悱这么快就回来了？吴悱和李灵办公桌隔着宽宽的走道，但一间屋檐下，终究是抬头不见低头见。
李灵还未将包放好，吴悱仰着头夸张地说：哎呦，这什么味呀，快开窗，快开窗，臭死了。李灵在心里骂个了无数个“草泥马”，经典的香奈儿五号，怎么会是臭的？苍蝇臭虫变得么，闻惯了臭的烂的遇到香氛反而嗤之以鼻。
但这又有什么呢？早就见怪不怪了，比这无事生非的事还多的多。李灵照了美美的自拍放在自己的QQ空间，被吴悱看到，吴悱心里像打翻了五六只醋瓶子，故意大声吆喝：“几十岁了，还他妈的卖萌装嫩……”李灵想怼回去，看见吴悱稀稀疏疏的头顶，觉得好没意思。
李灵换衣服，吴悱骂装；李灵吃零食，吴悱骂作….. 这种让人气恼却拿不上桌面说的，拧巴的同事关系除了郁闷还能怎样？
李灵曾想过自救，她去找过贾主任，希望把她们调整开，贾主任今日答应，明日反悔，后天答应，大后天又反悔，李灵终于知道，除非付出代价，否则贾主任绝不会顺她的意。
而今又伤了贾主任的腰，更是万万不可能了，只能将就着过一天算一天吧。
06
贾主任最近的免提电话呼叫主角变成了吴悱，李灵长长出口气，感觉无比轻松。
吴悱每一次趾高气扬去，兴高采烈地回，严镇偷偷乐了，这下是调对频道了。
贾主任问吴悱：那个李灵咋样？吴悱：不咋的，又装又作，别人说她是美女，她才不是……
贾主任暗示吴悱大胆一些，对待我们都不喜欢的人，就要拿出秋风扫落叶般的态度。贾主任说：还是你这种性格好呀，风风火火的，又不矫情。
吴悱回到自己的工位，心潮起伏，职场十几年第一次遇到一位男士，尤其还是领导给予自己如此高的评价，还有那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撩拨，让吴悱心如鹿撞。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魅力，丑女也有无敌的时候，李灵不是照样让领导讨厌么！
吴悱的春天来了。吴悱在办公室指桑骂槐地骂人底气更足了。如果语言和眼神能够杀人，她一定杀了李灵，她有贾主任赐予的尚方宝剑，她怕谁？
贾主任在单位走廊路遇李灵，贾主任说：你可是个不听话的人。你要好好反省。李灵说：我只听对的。
他们擦肩而过，空气中火花四溅。李灵心力交瘁，她递了辞职报告，贾主任假模假样地挽留她两句，迅速在报告上签了字。
07
吴悱变得喜悦的很，李灵带给她的压抑感烟消云散，她穿起十几厘米的高跟鞋，像只鸭子似的，一摇一摆，充满喜感。
贾主任的免提座机电话又来了，吴悱翠声答应：好，马上就来。吴悱最近雌性激素分泌旺盛，连声音都透着女人味。吴悱对着李灵、严镇甩了甩稀薄的头发，自信满满地去见贾主任了。
贾主任示意吴悱关上门，贾主任说：我们好好聊聊工作。吴悱说：李灵就是一怂货，连空调都不敢用，她开空调，我一拍桌子，吓得一哆嗦，赶紧关了。贾主任和吴悱开怀大笑。
吴悱穿一件白衬衣，里面是一件黑色的内衣，清晰地勾勒出硕大的胸部，贾主任说：性感。他们摔倒在贾主任的真皮沙发上，贾主任看到吴悱裸露的头皮，索性闭上了眼，贾主任撞上吴悱皮球似的肚子，他咬了咬牙，反正只有三分钟嘛。吴悱觉得贾主任在咬牙奋战，很卖力，感动的一塌糊涂，更加忠心耿耿。
一阵颠鸾倒凤，吴悱刚刚整理好衣物，贾主任的办公室外响起急促的敲门声，主任老婆来了，最近她就感觉这个老东西不正常，昨晚明明瞥见他在书房看唧唧哼哼的A片，但他动作倒快，一下闪了，还死不承认。
主任老婆上下打量着吴悱，稀薄的头发，背部被内衣勒出一道道的肉痕，鼓啷啷的肚子，圆规似的双腿，主任老婆瞬间自信爆棚，还有那白衬衣搭黑内衣的奇葩搭配，没有任何品位质感可言，她相信这绝不是李灵，她自信贾主任无论如何不会吃这一口。
吴悱忐忑不安地溜走。主任老婆问：李灵呢？贾主任“啪”地把李灵的辞职报告扔给老婆说：给她点面子，本来是开除的。贾主任扶住老婆的肩说：我不能让你心里有一丝不痛快，有一丝疑虑。我会对我们的家庭负责。
主任老婆为自己的狭隘和疑神疑鬼羞愧难当。她说：早点回来，今天清蒸甲鱼，给你补补。
贾主任手捧茶杯，望着姗姗离去的老婆，回想刚才的云雨之欢，有感于有惊无险的一幕，一条人生经验了然于胸：女人没有美丑之分，只有听话和不听话两种。当然又听话又好看那就最完美啦。
贾主任志得意满，为自己的智慧骄傲不已，一石三鸟呀，既惩罚了那个不听话的，又让奸情无一败露，还把老婆感动的一塌糊涂，对自己充满愧疚。
唯一遗憾的是，那口野食真不咋的，连卫生都谈不上。不过，吃惯了大鱼大肉，偶尔吃点重口味也蛮新鲜，你看大街上恶臭扑鼻的臭豆腐买的人不也挺多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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