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周后,到了项震山约定的黄道吉日,任超陪同江科长如约而至。
迎接他们的,是一场别开生面的欢迎仪式。
从走马岭到项氏宗祠五里长的山道上,旗幡招展,刀枪林立。
身着杏黄色衣衫、头扎杏黄色头巾的项龙,面无表情地立于道旁。
眼见着江科长和任超来到近前,项龙一声长啸:
“开——山——门——”
声如洪钟,在山谷中回荡。
数百名身着淡青色衣衫和头巾的大/刀/会/会员,夹道而立,人手一把长杆大刀,听到号令后,同时将大刀向前举起。两边的刀尖在空中相接,发出“锵锵”的金属撞击声。
项龙一挥手:“请!”
江毅然略整衣帽,挺胸步入。任超随后跟进,二人在刀棚下镇定前行。
远处,一面绣着斗大“项”字的杏黄大旗,在项氏宗祠门前高高的旗杆上飘荡。祠堂门头上的祠牌下方,另有一长条形横匾,上书“银屏山大/刀/会/总堂口”。项震山紫衣紫帽,站立在门前的旗杆旁,向走马岭眺望。三十六个分堂堂主,杂乱地站在项震山两旁。
项虎急急走来,附在项镇山耳边小声报告:“沿途各个山凹都派人看了,姓江的确实没有带队伍过来。”
项镇山点点头:“晓得了。”
走马岭下,江毅然、范超在刀棚下穿行。
江毅然欣赏地左顾右盼,喝一声彩:“大/刀/会/果然威风!”
任超提醒道:“这是杀威阵。”
“杀威?杀谁的威?”江毅然似有不解,“我怎么没觉着,好看得很嘛!”
二人走了一里多路,淡青阵将尽,前面又是一队着鹅黄色衣巾的会员,个个手执尾系红绸的短柄大刀,分立道路两旁。
项龙不知何时已来到队前,又是一声长啸:
“恭——迎——”
两边大刀齐刷刷举起,“锵锵”声在山谷中连绵不绝。
江、任二人不待邀请,疾步进入鹅黄阵。刀无长杆,顶棚陡降,刀锋上的寒光,在二人头顶上一道道闪过。
良久,走出鹅黄阵。迎面又是一队着浅灰色衣巾的会员,人人手持带刺刀的步枪,侧目以待。
项龙再次出现,向浅灰阵高声发令:“接——客——”
众会员举枪,刺刀在空中两两相交。
江毅然不禁赞叹道:“大刀换成火枪,大/刀/会/也在与时俱进呀。”
任超告知:“这是年初刚从撤退的川军手中买下的。”
江毅然:“噢,项总堂主还是舍得花大本钱的。”
任超:“其实,山区的大户人家,差不多都买了枪,我家也买了二十几支。家父不在刀会中,是为看家护院买的。”
江毅然:“这么说,整个山区的枪支加起来,也不是个小数。”
任超:“两三千支总是有的。”
江毅然精神为之一振。
祠堂内,宗族聚会场院中的大戏台上,项震山居中坐定,三十六分堂主左右两旁分序入座。项虎大刀倚肩,侍立在项震山右侧。
项龙跑步至戏台前。“报!新*四*军*特派员江科长驾到!”
“有请!”项震山抬了抬手。
项龙转身向外,叫一声:“有请新*四*军*特派员进见——”
“有请新*四*军*特派员进见”的呼声,由里向外,一进一进地传递。项龙走上台,侍立在项镇山左侧。
江毅然、任超走进,行至台前,一大/刀/会/会员伸手拦住任超。
正要上台的江毅然,回过头来淡然一笑,安慰任超说:“不妨。你先到祠堂外休息一会儿,也可以到山上随便转转,我这里不会有事的。”
任超悻悻地退出祠堂,在旗杆下呆立了一会儿。忽然想起,菊香呢,今天这么热闹的场面,怎么没见这丫头。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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