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在水面上是一个动词。
风长了脚,踏着船做的鞋,健步如飞。
哥伦布搭着它,在最平坦最明亮的路上刷新人类认知。船载着西方文明傲视全球。船成了一种文明的重要载体。
船也是故事的密集发生地。
“红海早过了……”方鸿渐似的知识分子的故事就是从船上开始的,那里能看到“局部的真理”。
湘西船上的故事总带点原始况味。
沈从文星斗似的文字里,你仿佛能见着一个光膀子的赤子。他掏着心窝和你说船上有性、有暴力、有感动、有善良……
一只船就是一个小社会。
船在闽南渔民眼里大抵不止是生产工具;诗意和故事,也不全是“穿鞋人”的无聊谈资。
船的嘴唇和海浪的牙齿相互碰触,一天又一天的打拼被反复诉说。
船上的木板、塑料泡沫、长竹筒乃至铁丝,旧了又新,日子在风平浪静中顺利流逝。
斯是大幸。
那一年,人们卷起裤腿,嘿哟嘿哟……沉闷的渔船就从海里被扛上了沙滩,甚至更高的水泥岸,从此那曾藏满故事的小社会就成了一个标本——甚至连海洋也在新盖的楼房里被高高挂起。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