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舅爷爷的家在乡下

大舅爷爷的家在乡下

清明节这天，我们早晨七点从家里出发，由妞爸驱车载着我们全家前往几百公里外的枣阳乡下祭祖探亲。

为了节约时间，孩子们都在车上吃的早餐，是妞爷爷在楼下早餐店买的包子豆浆。不过可能因为早上太早被叫起来不太习惯，孩子们的胃口都不太好，都只吃了一点包子就不想吃了。

虽然是早上，马路上高架上依然到处都是车来车往，一辆接着一辆，拥堵不堪。汽车时走时停，一起一伏，窗外不时的传来滴滴叭叭的喇叭声，让原本就晕车的我更是无比想吐，根本无暇顾及孩子们的吵叫声了，只得任由她们闹去。

就这样汽车一路走走停停，从早上七点一直开到中午十二点多，我们终于到了枣阳，在市郊路边的一家小商店买了祭祖需要的一应物品之后，我们的车又向前开了几公里，终于停在了乡间一小片油菜花田的旁边。

接着爷爷奶奶收拾好东西，领着我们朝对面一条比较宽敞的小路朝一旁的田间荒地走去，在那边我们给老太太老太爷们上坟祭拜之后，又原路返回，往我们车停的方向走去。

孩子们对清明节的习俗之类的事情都是一片懵懂，但是却喜欢在乡下小路上摘摘蒲公英，看看油菜花，捡捡小石子，也不觉得无聊。

接着汽车又继续向前开，经过一片片绿绿的稻田，又一片片黄灿灿的油菜花田，还又一片片低矮的小桃树林，终于见到了前面一排排低矮的房子，伴随着时不时传来的公鸡的打鸣声，妞妞们的大舅爷爷住的村子到了。

车子在村里拐了几道弯，最后停在了大舅爷爷家旁边的院子里。我们来的最晚，到的时候还有一些别的亲戚们都已经到了，有的在大门外迎接我们，有的还在屋里边吃边等。

因为此时已经下午一点多了，所以我们下车后，只是简单的跟大家打了个招呼，便进屋也准备吃饭了。妞妞们的大舅爷爷，也就是妞爸的大舅，此刻还在厨房里忙活，用的还是农村特有的土灶大锅，因为大舅奶奶此刻在北京首都帮忙照顾孙子没回来，所以厨房里还有个大舅奶奶娘家的兄弟媳妇过来帮忙做饭。

妞爷爷奶奶一边跟院子里的亲戚们寒暄一边坐上了桌子，大妞也坐在奶奶身旁开始吃饭。因为小妞喜欢到处跑，所以我盛了饭夹了菜到一边边吃边喂她。

桌子上的菜很丰富，可以说鸡鸭鱼肉菜样样都有，光烧鸡就盛了非常大一钵子，据说是农家自养的鸡足有四五斤重。那一盘子鲫鱼烧的鲜美味足，据说是村子水库里养的鱼。而桌上那些新鲜翠绿的韭菜辣椒等蔬菜，也都是大舅后院自己种的。

不同于我们平常用的电饭锅蒸的米饭，由乡下这种柴火灶烧出来的饭有种说不出的质朴的香气，虽然有点糊，味道也还是不错。

我们在院子里惬意地吃着午饭，院子门口不知不觉间来了一只灰白的小土狗，一边望向我们一边时而在地上嗅着寻找着食物。

本来坐我腿上吃饭的小妞见了小狗，立刻兴奋地从我腿上挣脱下来，欢喜又兴奋地叫着朝小狗跑去。小狗受了惊吓，向外跑出一点，依旧望着我们这边，过了一小会估计感觉到小妞对它并没什么威胁，又朝这边跑过来在附近寻找食物。

小妞没再靠近，只是站在原地笑嘻嘻地看着小狗，嘴里还学小狗“嗷嗷嗷”的叫着。我去喂她吃饭，顺便把碗里的一块鸡骨头扔在不远处的地上，小狗见了果然跑来咬住骨头就啃了起来。

接着吃饭的期间，我时不时地就会给小狗扔一两块鸡骨头。小妞喜欢看小狗啃骨头的样子，有时小狗吃完了又到处找食物，她还会嗯嗯地叫着表示要给小狗点东西吃，样子颇为搞笑。

乡下的土狗很多，经常会寻着香味到处转悠找吃的，在别人家的门前院子里流连忘返。在我们吃饭到一半的时候，从门口的另一边还又来了两只大一点的狗，一灰一黑，找着食物吃，甚至要打架，直到我们饭吃完了才离去。

小妞饭吃好了，再喂她的时候她会摇头，拍拍自己的小肚子表示吃饱了。妞爸抱着她在大舅爷爷家的后院里看园子里的菠菜蒜苗，她却不停的叫着“鸡鸡，鸡鸡”，原来她是听到了外面别人家的公鸡叫声，所以说“鸡鸡”，甚至还望向声音来源的方向想去找。

我抱着她去屋外，发现并没有鸡群，就又往前走又经过一个拐弯，终于远远地看到干涸的湖边柴草堆旁，有一群公鸡母鸡在那里觅食散步啼叫。“鸡鸡，鸡鸡！”小妞显然也是看到了那群鸡，兴奋地指着那边叫道。

我看她对鸡这样有兴趣，打算带她去那边近距离地观察下那群鸡。正好这时大妞吃好了饭，妞爷爷也打算带大妞去村里转转，所以我们便都一起往村子里面走去。

沿着前面拐弯处村里唯一的一条水泥路往左走去，沿途看到两只趴在农家屋前打盹的花狗，见我们经过睁开眼睛竖起耳朵有些警惕地看了我们几眼，看我们走过并没走近才又继续趴着打盹。还看到了两只在农家屋门口散步的大白鹅，啊啊地叫着。继续往前走，路旁另一边干涸的湖边，就是我们之前见到的那群叽叽咯咯叫着的公鸡母鸡了，看我们靠近，它们反倒噤声了，纷纷从柴堆里出来躲到一旁盯着我们防范我们靠近。

大妞小妞饶有兴味地看了一会儿鸡群，我们又继续往前走，不一会看到从一户农家土房侧边的排水小洞里钻出来一只胖乎乎的灰色鸭子，摇摇摆摆地往一旁的草地矮木丛那边去了。

正好此时妞爷爷要找旁边一户认识的乡里说话，大妞闲得无聊，便追着那只鸭子去了，鸭子受了惊吓，一边嘎嘎地叫着一边摇摇摆摆飞快地朝着草地树丛里面跑去，那里此时也还有几只原本闲适的鸭子，此刻受了牵连，被大妞一起追赶，慌不择路地朝矮树丛里面跑去，大妞兴奋地跑着追了一路，最后被一堆干树枝挡住了，只得又退了回来，远距离跟妹妹一起围观那群躲在柴堆里不敢出来的鸭子。

这时妞爷爷忽然跟旁边一户人家的中年夫妻出来了，一边朝我们走过来，一边让大妞喊伯伯婶婶。夫妻俩看起来都很和蔼，男人瘦瘦的，女人胖胖的。爷爷还跟我们说大妞追赶的鸭子就是他们家的。

大妞很乖巧的喊了伯伯婶婶，婶婶一边夸大妞长得漂亮，一边介绍他们家的鸭子，说总共有六只鸭子，这里的五只总喜欢在草地柴草堆里散步，还有一只总喜欢在泡在水里，长期都在屋对面的河里游泳。这让我们感到很惊奇，原来鸭子们还有各自不同的个性。

听他们和妞爷爷聊天，我了解到他们家的孩子在外地安家落户了，所以平时很少会回来，只有过年的时候才会回来。我想起妞的大舅爷爷的孩子们也是如此，孩子们在外地，老人独自留守，甚至还需要分开前去照料。可能这是现在农村里普遍的现状吧，越来越多的年轻人都在外面，乡下越来越冷清了。

他们聊了会天，妞爷爷便跟他们告辞，说还有亲友们在等着我们。这边的婶婶听了，一边让爷爷等一下，一边快速小跑着返回了家里，很快就又拎了一个大袋子出来，隐约可以看出里面装了有小半袋的鸭蛋。

“拿着吧，这是自家鸭子生的蛋，现在就剩这些了，让你晚上到我家吃饭也不肯，就带点鸭蛋回去吧，下次来了可要到我们家吃饭啊。”这个婶婶满脸笑意地把鸭蛋递给爷爷，一旁的那个伯伯也附和着，让爷爷收下鸭蛋。爷爷略推辞了一下还是道了谢就收下了。接着他们又寒暄了几句，然后我们就离开了。

回去的路上，我们又看到了之前见到的那群鸡，大妞兴致上来，又跑去追逐，吓得那群胆小的公鸡母鸡们扑腾着翅膀连飞带跑，最后都跨越了一个比较高的土墙，飞到别人家的院子里去了。

大妞仍不想放弃，迂回从一旁的一条小路拐了几下也跑别人院子里去了，我抱着不停地叫着“鸡鸡，鸡鸡”的小妞一直追过去，看到大妞跑到别人空空的院子里，把那群可怜的鸡堵在一个角落里，然后她在不远的地方瞅着还想上前。我赶紧叫住她，告诉她随便进别人的院子是不对的，让她赶紧跟我们出去，这才让那群战战兢兢的鸡放下心来。

我们继续往回走的时候，不经意间看到从旁边一条小路过来的妞爸和几个亲戚，原来他们是从那条小路去了田间，那边有成片的小桃林，有绿油油的麦田，有金灿灿的油菜花，有清如明镜的水库……可惜时间有限，我们是不能再去看了，只得跟着大家一起返回。

回去以后，大家跟大舅寒暄道别之后，就开着各自的车子走了。因为大妞想在大舅爷爷屋前的沙堆那里玩沙子，小妞也需要换纸尿裤，所以我们最后才离开，离开之前，热情淳朴的大舅爷爷割了很多自家种的新鲜蔬菜让我们带回去，还让我们把中午没吃完的还剩很多的那一大盘鸡也带回去。似乎总是这样，每次过来他这里，走的时候他总是想把自己最好的东西送给我们。

妞爸开车带着我们全家返回了，回程的时候发现村子里路边停靠的车子比来的时候少了很多，看来大家都是这样，都只是过来短暂停留，再又离开，回归自己正常的日常生活。

车子行驶在乡间的马路上，我看着窗外路边美丽如画的乡村风景，就像我小时候老家乡间的田野，心头泛起一种别样的情愫，有追忆和怅惘，也有留恋和不舍。

乡间很好，不过我们还是得归去，毕竟那才是我们现在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