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事》折射的人性

《狗事》折射的人性

作者：梁爱琴

乡土文学2018年12月28日发表陈承杰的短篇小说《狗事》讲述了一个狗闹会场、被失手打死而引起的争端，在狗事的调解中却无辜搭上调解者性命，终酿惨剧的故事，导致好人故事，读来令人掩卷沉思，明写狗事，实乃人性啊！

狗事第一，文章一开头就描写九沟村进行表彰前会场的布置与热闹气氛，而一只泼皮无聊黑狗却一泡尿呲在奖品床单被罩上，引得会场一片哄笑，村支书李一凳一怒之下失手打死了作乱的黑狗，谁知黑狗乃冤家对头王臊虎的狗。其实狗品即人品，这黑狗有人养没人教，才会做出如此下流之事，狗主人王臊虎子本是流氓本性，不生事显不出财大气粗和存在感。狗事一出，王家大闹会场，媳妇装死，眼见矛盾激化，彭飞的出现暂时化解一场血光之争，王臊虎的媳妇住进医院，彭飞却引火上身。

狗事第二，李父当村长时曾在王臊虎新婚催缴公粮不得而归，王臊虎却顾及脸面指使黑豹咬了李父小腿一块肉，后被拘留，从此两家结怨。狗乃工具，而狗主人即是那行驶工具的幕后责任人，王臊虎年轻气盛，逞强耍危，恶从胆边生，命黑豹咬人，本就心术不正，进局子乃罪有应得，然人之本性难移，恶人不做自我反省，却与李家结仇记恨，心胸狭隘，公私不分，人品如狗品。

狗事第三，两家结怨，王臊虎屡屡寻仇报复，在大街上给交配的公狗母狗身上分别贴上村长、妇联主任之名挑衅，李一凳气不过与王臊虎厮打，结果被打得鼻青脸肿，王臊虎又二进局子，然王臊虎不做思想上的认识，却一味怨恨李家整他，自己品行不端，却将惩罚归咎于他人，人生岂能觉醒？这人性如此倔强和难以撼动，直接为后续只有生命死亡、流血牺牲才能触动人之本性埋下伏笔。

三件狗事为读者展现出一个活生生的、凶残狭隘，蛮横不讲理的王臊虎形象，名字起得也有深意。

狗被打死，王臊虎岂能善罢甘休？他做好了上访上告、寻衅滋事的准备，不出恶气，不扳倒李家，实难解恨；但乡里要求彭飞妥善处理此事，彭飞三十出头，副科级干部，为调解狗事吃了降压药、保肝药，先去找李一凳，彭飞与李一凳是朋友，也都是干部，思想觉悟高，讲道理，工作自然好做。李一凳的媳妇贤妻良母，与世无争的，整天遛一条银狐犬，一尺多长，小嘴尖尖，纯白如缎，着实可爱，这里又提到狗，却是暗喻正能量的白色，可爱温柔，善良美丽，人品如狗品；这可爱的狗恰如彭飞妻子想买而没有买到的那条，李一凳的媳妇表示慷慨相送。

彭飞与李一凳来到医院，先看到王畅，王臊虎的儿子，孩子相当懂事，有礼有节，明白事理，知道父母的伎俩，但又无法左右大人的事情，气氛和谐；当王臊虎出场，一阵撒泼打闹，踢腾了礼物，把钱甩到李一凳身上……李一凳气得脸色发白，甩一句“不是抬举”一走了之。彭飞愣神，王畅又打圆场，彭飞一句“过失杀狗，过失杀人还轻判呢。”话说得实在，而王臊虎执着于仇恨、面子，念念不忘二十年前旧事和恩怨，誓与李家鱼死网破，冥顽不化。彭飞只好约酒调解，这酒是不得不喝啊！

为处理好狗事，这顿酒喝得天昏地暗，王臊虎喝得小便后把腰带系在树上，彭飞喝得要认王畅做干儿子，喝了认亲的血酒后轰然倒地，不省人事。急救，急救，第二天就没事了，彭飞解决了狗事，人没了，王畅刚认了干爹，爹没了，李一凳媳妇抱来了银狐犬，也不能送给彭飞媳妇了，王臊虎搂着痛哭的儿子，不说话了……

狗事双方，李一凳本就配合，而王臊虎是不折腾不安生，一直在无理取闹，人生就是任性妄为，大吃大喝大闹，泼皮无赖自有生存之道；彭飞，一个讲道理、年纪轻的书生型科级干部，为了完成领导交付的任务，愣是文对李一凳，以情动人，武对王臊虎，喝酒动情，也终是打动了王臊虎狂野的内心，可也把命搭进去了，是一种无声地抵抗吗？本不想如此，但又不得不如此！人性偏在酒醉时才能唤醒，尤其是这泼皮无赖的人性。

彭飞喝酒谈狗事，是事出无奈，也是必然，彭飞也是迫不得已，若王臊虎有儿子王畅般通达明理，该是多么惬意的事啊！彭飞对王臊虎，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啊。彭飞无奈，借酒消愁，人不如狗啊！理在王臊虎这里是讲不通的，只有喝酒、性情、义气方能有效，酒是喝了，人也走了，狗事，还是事儿吗？狗事终是被人解决掉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