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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路同心》第三十章: 拜锦丰嘉明遂夙愿 驳廉义佑明显雄风(字

《同路同心》第三十章: 拜锦丰嘉明遂夙愿 驳廉义佑明显雄风(字

作者: 信陵恩 | 来源:发表于2020-08-12 09:16 被阅读0次

    汪洋从越市买了一大堆吃的喝的回来,刚把东西放好,就接到廖嘉明打电话来要他过去放样。汪洋带着仪器赶到路面做路沿石的地方,吴春风和胡小良,还有廖嘉明正看着小工在开挖沟槽,吴春风一看到他,就骂他道:“你们上班时间跑去逛超市,都没人管的么?”

    汪洋嘻嘻笑了下也不说话,喊上胡小良一起去架仪器,等他对好导线点回来准备放样,汪洋才反问道:“我现在不去什么时候去?平时都忙得跟条狗似的,晚上下班的时候,人家超市都关门了。”

    廖嘉明听到一笑,掏出包烟来发了一圈,说道:“汪工忙里偷闲去超市买点东西,还是可以理解的......”说着又问汪洋道:“你下次能把下基层的宽度,一边再放宽个五公分么?”讲完不待汪洋回答,又补充道:“要是每边多放出去十公分,那就更好了。”

    汪洋抬手朝吴春风一指,道:“你去问他,我不管你们这些事,他说放多少就放多少。”吴春风为难地想了想,道:“还是每边先多放五公分吧,现在的下基层宽度也实在是太窄了。”胡小良在一旁提议道:“五公分只怕还不够......”吴春风笑着跟廖嘉明建议道:“你去找下陈经理嘛,他讲的话才有效果啊,我们现在做的宽度,都是他一句话的事。”

    廖嘉明长长叹了口气,无精打采地低着头不再说话,过了两分钟,汪洋和胡小良带着两个小工,朝前面放样去了,廖嘉明这才偷偷地问吴春风道:“你们那个什么陈总,怎么干活都不动脑筋的?光想着基层混合料上省钱,难道我这靠背上的混凝土是天上掉下来的?”

    吴春风‘哈’的笑了一声,教他道:“你有空也去跟他联络联络感情嘛,跟领导把关系搞好一点,我们下面干活才不会两头为难,对不对?”廖嘉明听着点点头,低声跟吴春风笑说道:“我是真的想和他把关系搞好哦,可他有点油盐不进的感觉啊。”

    吴春风惊讶地盯着廖嘉明看了老半天,跟发现了新大陆似的,又觉得笑起来有点太唐突,可实在是忍不住,捂着脸蹲在地上笑了起来,廖嘉明一愣,笑问道:“怎么,我是不是说错了什么话?”吴春风笑了半天,好不容易停了下来,道:“你自己公关水平不行,怎么能怪别人油盐不进呢?”

    廖嘉明无可奈何地骂了句,双手一摊,道:“我也在想啊,是不是我有什么地方得罪陈大总了,让他一看到我就不爽。”吴春风道:“哎呀,你现在想其它的也没用,还是想想怎么去跟陈锦丰做工作,一个呢,基层宽度放宽一点,再一个呢,他分管路面的,以后你找他搞什么结算啊,都要经过他......”

    廖嘉明点点头,吴春风又道:“你也知道,我和胡小良都是小小技术员一个,能怎么办呢?他分管我们路面,他讲宽度只做九米,我敢给你做九米半么?”廖嘉明长长地叹了口气,若有所思地杵在那里不吱声了,吴春风道:“你把他那里关系搞好,不要让我们难做么,再说了,你多用的混凝土,想叫项目部给你补钱,那你就是做梦咯。”

    廖嘉明给他发了根烟,笑道:“我还是知道你和胡工都想把事情做好,这个不怪你们两个。”吴春风接过烟道:“我再讲也就是这些话,剩下的事你自己多操点心呐。”廖嘉明呆在那里没说话,吴春风不再理他,跟在汪洋后面和他们聊天去了。

    廖嘉明把拉过来的路沿石都做完,已经是晚上七点了,他一个人在车上,把今天混凝土的单子一核算,做了才一点五公里不到,就多用了快一十二方混凝土。他心烦意乱地把单子叠好扔包里收好,吴春风他们三个走了过来,笑问道:“廖老板,你还没走?”廖嘉明道:“正准备走,你们要不要我送一下的?”

    汪洋道:“你要是有空,送我们去镇上一趟?”吴春风骂他道:“你又去镇上干嘛,你今天不是已经逛过超市?”汪洋笑道:“我去买点屁股上用的药,老是好不了。”吴春风鄙夷地瞪了他一眼,廖嘉明道:“可以,没问题。”胡小良催汪洋道:“那我们两个快去收仪器。”

    等汪洋把仪器搬过来,吴春风问他道:“你把仪器带过去,等下我们怎么回来。”汪洋道:“哎呀,仪器就放廖老板车上好了,明天我再过来给他放一段。”廖嘉明下车帮忙搬着东西,谢道:“那就辛苦你了啦。”吴春风点点头道:“那也可以,我们就到镇上玩一下,再吃东西了打的回来。”

    廖嘉明笑道:“要不晚上我请你们几个吃个饭?吃完了再送你们回来。”汪洋和胡小良都看着吴春风,笑着没答腔,吴春风笑着摇头说道:“你还是想办法去请领导们吃饭好了,我们拉面搞两碗对付一下就行。”胡小良也道:“就是,你先把事情摆平,要像这样一直搞下去,怎么行?”

    汪洋咧着嘴笑说道:“刚才我们三个帮你算了下,就按最少的算,要是你一公里多用五方混凝土,全线把结构物和平交口长度去掉,算三十二公里好了,有三个中分带两条边,还要乘以六,路沿石就要做一百九十二公里。”吴春风跟着补充道:“一方混凝土算成本两百四十块钱好了,你就要多花掉二十几万。”

    胡小良拉开门上了车,提醒道:“我们还没算这多出来的将近一千方混凝土的人工费嘞。”廖嘉明一屁股坐上车,骂骂咧咧地道:“一公里五方哪里够哦,我现在一公里多用最少八方......”边说边回过头来问汪洋道:“你刚才说我路沿石要做多少公里?”

    汪洋回道:“最少一百九十二公里。”廖嘉明苦笑了声,道:“我看了下工程量清单,具体的数字我不记得了,路沿石长度最少两百公里。”廖嘉明一讲完,他们三个都捂着脸笑了起来,吴春风笑完说道:“小几十万就这么被浪费掉,也太冤枉了,你早点去找领导们去说吧,晚上我们三个搞碗拉面就行,你就是要请吃饭,我们也不好意思啊......”说话间他们就到了镇上。

    吴春风下了车,对廖嘉明谢道:“麻烦你了啦。”廖嘉明摇了摇手,说道:“那我先去找下领导,看他们怎么处理这个事。”完了又对汪洋道:“明天我就在工地等你,你要不要接?”汪洋道:“不用接,我明天和胡小良一起过来。”

    待廖嘉明开车离开,他们三个朝饭馆走去,吴春风感叹说道:“陈锦丰也是个做事不计后果的人,明知道基层宽度不够,路沿石就不好做。”胡小良跟着道:“你忘了上次开技术交底会,那个设计院的讲的话了?”吴春风道:“你是说宽度不够,防水到时候会出问题咯。”

    汪洋笑嘻嘻地道:“出点问题不挺好的嘛,要不然现在这么枯燥,我们都没什么热闹好看。”胡小良骂了他一句,笑说道:“我其实从开始做路沿石就在想,廖嘉明还算是个蛮灵活地人,跟潘有仪的关系也还好,怎么一到陈锦丰这里就不行了。”吴春风想起在杭州的时候,那天跟杨皓初一起洗脚时他讲的话,笑道:“阿潘现在说话没以前管用咯。”

    汪洋义愤填膺地骂道:“阿潘现在是越来越没出息了,一天到晚就知道拿我们这种小罗罗做法事!”吴春风和胡小良一起骂他道:“你也太看得起自己了吧,你算根什么葱咯。”

    汪洋气呼呼地道:“沥青试验段一做完,路面基本上就天天都是加班的节奏,路基和桥梁加起来八个作业组,还有廖嘉明那边的附属,跟在上基层后面做,一天放单边最少也要两公里。”汪洋越说越伤心,眼泪都要掉下来了,双手一摊,怒道:“现在放样就我和刘添美两个人,你们说说,同心建设这么大一个项目部,搞到最后就我们两个临时工天天加班,我不骂他阿潘骂谁?”

    吴春风拉着他进了饭馆,安慰他道:“那这样,今天我请你吃饭,菜你随便点!”胡小良看着他苦瓜一样地脸,笑骂道:“好了好了,等沥青开始做,我们陪着你一起加班好吧,免得你心里不平衡。”汪洋坐下拿起菜单怼吴春风道:“我没钱吃饭啊,要你请?”

    等他们三个喝完酒出来,镇上的超市早已经关门,汪洋已经喝得人事不醒,吴春风和胡小良两个抬着他出的门。从刚才进饭馆他就开始骂潘有仪,骂陈锦丰,最后又苦兮兮地说道:“哎呀,我找不到其它工作啊,不然早走了......”讲完这句话就瘫桌上了。

    吴春风叫来一辆出租车,司机也下来帮忙抬着汪洋,把他放在后座。好不容易他们三个坐上车,朝项目部开去,胡小良一只手捂着胸口,一只手扶着已经软绵绵地汪洋,骂道:“这蠢货心情不好,拉我们两个垫背。”吴春风也难受地骂汪洋道:“他本来屁股下面就一屁股的痔疮,还要作死地找酒喝,喝又喝不了二两,完了还要我们来伺候他,这王八蛋!”

    不一会儿,车子就开进了项目部,吴春风早就叫杨皓初和胡琼等在门口接他了。待车一停稳,吴春风跳下车就蹲在地上,捂着脑袋自嘲道:“说出去都丢人啊,竟然被汪洋给搞醉了。”杨皓初和胡琼不情愿地将汪洋从车上拖了下来,骂吴春风道:“你个废物!连汪洋都可以把你喝醉,说出去真是丢你们路面的脸嘞!”

    吴春风实在是撑不住了,一个人左摇右摆地进了办公室,杨皓初、胡小良和胡琼则抬着汪洋,把他扔他床上。杨皓初从汪洋房间出来后,用力甩了甩手,胡琼问道:“怎么了?”杨皓初没好气地骂道:“汪洋那个神经病的口水流我手上了。”胡琼仰天哈哈大笑起来,问道:“汪洋今天这是怎么了?醉成这个样子,平时出去吃饭,都是滴酒不沾。”

    杨皓初边洗手边笑骂道:“不会是被女人甩了吧,失恋了?”胡小良捧了捧水冲了下脸,笑道:“没有的事嘞,他就是想谈也没对象啵。”胡琼笑了起来,张了张嘴还没说话,就听到背后陈锦丰笑问道:“汪洋跟谁在谈恋爱啊?”杨皓初他们回过身来,看到陈锦丰和廖嘉明刚从房间出来站在身后,杨皓初忙道:“没有了,我刚刚和胡琼在开玩笑,他今天喝醉酒了,我们都在纳闷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陈锦丰乐呵呵地转过头去,跟廖嘉明说道:“我就说嘛,咱们项目部总共才二十个女的不到,做饭和打扫卫生的阿姨就占去一多半,剩下的还有四五个结了婚,没结婚的应该也不会看上汪洋吧,他那么黑......”廖嘉明‘呵呵’干笑了两声,也不好说什么,客客气气地问陈锦丰道:“陈总,要不我们快点过去吧,等下那烤羊肉就冷掉了。”

    陈锦丰不再理他们几个,坐廖嘉明的车走了,胡小良被冷水冲了下脸,这才清醒点,看着廖嘉明的车尾灯消失在夜幕,嘴里喃喃地道:“嘿,这姓廖的还是有两把刷子啊!真被他搞定了?”杨皓初和胡琼一边朝路面办公室走去,一边好奇地问道:“你一个人在那里自言自语地说些什么?”

    胡小良进了办公室,坐下长吁了口气,然后把今天在工地上,算路沿石混凝土的事讲了一遍,杨皓初听完冷笑了声,轻蔑地低声笑问道:“切,你还指望陈锦丰变性么?”胡小良拉了拉杨皓初的胳膊,朝外面指了指,道:“在办公室别扯这些......”

    就在他们几个在背后说着陈锦丰的时候,陈锦丰刚和廖嘉明一起,来到中川机场边上的一个农家乐。廖嘉明把车停好,跳下车来,从车尾箱里拿出两瓶酒和一条烟,陈锦丰在一旁笑问道:“你拿两瓶酒干嘛,喝得了那么多?”廖嘉明边抬手请陈锦丰先进去,边诚恳地说道:“今天陈总给我天大地面子,一起吃个便饭,要是等下酒喝着喝着不够了,那我多没面子呢。”

    陈锦丰笑了下,金线眼镜后闪出一丝得意,大度地一摆手,漫不经心地道:“哎,我们一个项目做事,都是为了把工作做好,什么面子不面子?我都不讲那些,做人呐,还是实在点好!”廖嘉明听完忙赞同地点头笑了起来,他走前面叫服务员把他们带到早已经预定好的包厢。

    陈锦丰走厨房门前经过时,就看到厨房门摆着一个半米来宽的炭火炉,一个头发花白地老师傅,正在烤着一条老大地羊腿。一滴滴热油顺着饱满地肉丝纹路滑落,掉在火炉里发出滋滋声响,那老师傅拿着刷子,沾着辣酱在羊腿上均匀地涂抹了两下。才过了两分钟不到,一条烤羊腿就端了出来放在餐车上,那服务员忙招呼人,把满满地一餐车菜送进包厢。

    陈锦丰和廖嘉明跟在后面一走进包厢,就闻到满屋都是羊肉的麻香味,陈锦丰毫不客气地朝上座坐下,解开衬衣上的两个扣子,看了看油亮酱红地烤羊腿,搓了搓手,吞了口唾沫,笑着对廖嘉明吩咐道:“你别傻站在那里嘛,把酒开开,我们快点开始,这种烤羊肉,冷掉就不好吃了。”

    廖嘉明哈哈笑了一声,靠着陈锦丰右边下手坐了下来,他还没打开酒瓶,陈锦丰就已经操起桌上的小刀,在羊腿上割下两大块肉来,放在自己面前的盘子里。他迫不及待地大快朵颐起来,嘴里被烫得喏喏连声,还竖起大拇指赞许道:“唔......不腻不膻,外酥里嫩!”

    廖嘉明微笑着跟陈锦丰满满地倒了一杯酒,笑说道:“我找这个地方找了好久。”陈锦丰咽了口肉,骂道:“机场边有好几家吃饭的,我都吃过,就是运气不好,恰恰把这一家给漏掉了。”边说边一只手捏着块羊肉,一只手拿起酒杯跟廖嘉明碰了下,叫道:“来来来,廖老板,我敬你一杯,今天谢谢你啦,请我吃这么好吃的烤羊肉。”

    廖嘉明手忙脚乱地站了起来,两只手端起酒杯,谦和地说道:“肯定是我先敬陈总啦,这顺序搞反了啦,哈哈哈哈......”陈锦丰摆了摆手,随和地叫廖嘉明坐下,腰身一挺,一本正经说道:“哎,我们年纪差不多,都是一起做事的同事,你这么跟我讲客气干嘛呢?坐坐坐......”

    廖嘉明笑着坐下,双手捧着酒杯放在口中,抿了一小大口酒后,长长叹了口气,向陈锦丰笑道:“到兰州来后,我是真受不了烤羊肉的诱惑啊,以前控制得好好的什么血糖、血脂啊。”边说边拍着自己的肚子,道:“现在是跟雪崩似的,我都不敢去医院查。”

    陈锦丰推了推金线眼镜,一挥手大大咧咧地道:“哎呀,你还说这个,我早就放弃了,随它去啦!”说着又端起了酒杯,笑敬廖嘉明道:“我跟你讲,债多不压身!”廖嘉明一口东西没吃,一上桌被陈锦丰连着敬了两口,一大杯酒下去,肚子里就开始咕噜咕噜叫了起来。

    他赶忙夹点东西先填了下肚子,缓了口气后,就想跟陈锦丰提下路沿石混凝土超量的事,又想起上次在中川镇的宾馆里,潘有仪跟他交待的话。可还没等廖嘉明理清思绪,陈锦丰左手一口肉,右手半杯酒,三两下就把廖嘉明给弄晕了。

    等他们两个人,吃完从农家乐出来,已经快十一点了。廖嘉明强撑着没倒下,掏出手机正准备叫个代驾过来,陈锦丰满口酒气拉住他叫道:“叫什么代驾,你把钥匙给我,我开镇上去,晚上我还有两个朋友过来,我就睡宾馆......”说着就从他手上抢过钥匙,开开车门坐了进去。

    廖嘉明心里觉得不妥,可又不知怎么跟他讲,只好坐上副驾驶座。陈锦丰眯着眼睛,熟练地发动车子朝中川镇上开去,廖嘉明突然想起刚才陈锦丰讲的,他有两个朋友要过来,待车子开上大路,他才笑问道:“陈总,等下你朋友过来,我给他们开两间房啦。”

    陈锦丰侧过头来,似笑非笑地看着他道:“开那么多房干嘛,一间就够了......开房不要花钱的?”廖嘉明见陈锦丰车开得飞快,连路都不看,生怕他开出车祸来,只好坐边上一言不发,让他好安心开车。

    才几分钟,陈锦丰就将车开到了宾馆门口,廖嘉明强近自己下了车,两只脚打着摆子跑进大堂里,用自己的身份证,给陈锦丰开了间豪华大床房。待廖嘉明开好房,转身在大堂里找了一遍,发现陈锦丰不见了,他又跑到外面来,见陈锦丰正站在门口抽烟。

    廖嘉明把房卡递到他手上,心想他会马上上楼去,只好借着酒意,把自己来的意思,颠来倒去地讲了一遍。陈锦丰眯着眼睛听完,假模假样笑话他道:“哎呀,你也真是的,早点来找我嘛,这种小事,还不是我一句话的事?”廖嘉明陪笑着点了点头,不说话在边上听着。

    陈锦丰敞开衬衣,一只手撑在腰上,一只手拍了拍廖嘉明的肩膀,又低声笑说道:“唉,廖老板,你知不知道?本来这个项目的附属,我是准备给我大学同学做的。”讲到这里,陈锦丰一笑,接着道:“一个呢,我也要给阿潘一点面子,再一个呢,我觉得你人还不错,给谁做不是做,这钱给谁赚不是赚?”

    他边说边打了个哈哈,道:“便宜别人为什么不便宜你廖老板呢,对不对?”廖嘉明今天酒实在是喝多了,过了这一会儿,愈加地上了头,幸亏他还听得懂意思,只是张开了嘴说不出话来,于是他不管陈锦丰说什么,都站在两级台阶下点着头。

    陈锦丰有些不耐烦地朝宾馆右边的路口张望着,不见车开过来,又扭过头来,跟廖嘉明道:“你想做标志标线,还有路牌、路灯什么的,我都没问题......”廖嘉明听陈锦丰终于松口,心里一大块石头落了地,吁了口长气,道:“谢......”

    廖嘉明一个‘谢’字还没讲完,陈锦丰一抬手拦住他,接着道:“你讲的基层宽度也没问题。”讲到这里,他脸上一笑,低声笑说道:“我也知道你在阿潘那边是怎么个搞法,我们都是经理,他的套路我会不知道?”

    廖嘉明哑着嗓子,干咳了两声,还是站在下面一边笑一边听着,陈锦丰道:“阿潘呢,他是正的,但路面归我管,我要他的一半,你有没有问题?”廖嘉明下意识地点了点头,可又实在是想不起他给潘有仪的是多少干股了,他用力的拍了拍自己的脑袋,最后笑道:“哎呀,我是真想不起潘总的干股是多少了......”廖嘉明讲完这句话,陈锦丰兴奋地拍着肚子,哈哈大笑了起来。

    廖嘉更急了,生怕煮熟的鸭子又飞了,张着嘴吱吱唔唔又不知道怎么表态,陈锦丰替他说道:“那我说个比率,你看怎么样?”廖嘉明看着他点点头,陈锦丰毫不犹豫地伸出一根手指头,认真地道:“十个点!”廖嘉明急得满头大汗,立马点头同意,张口结舌地陪笑道:“哎呀......我......我......我想起来了,十个点刚刚好。”

    陈锦丰站在台阶上,晃着脑袋洋洋得意地问廖嘉明道:“怎么样?我猜的准吧!”说着又冷笑了声,道:“阿潘我还不知道他,他屁股一撅,我就知道他要拉什么屎......”

    廖嘉明听到,实在是不知道怎么接他的话,正在他尴尬的要命的时候,一辆兰州牌照的出租车停在了台阶前,从车上下来一对双胞胎,不光长得一模一样,连穿着都一样,上身穿着紧身T恤,下身都穿着超短裙,脚上踩着恨天高。

    陈锦丰一看到敬敬和亭亭从车上下来,忙两眼放着绿光迎了上去,根本不再理廖嘉明。他旁若无人地把房卡塞敬敬手上,顺手捏了下她的腰身,贴在她的耳朵边说道:“你们先上去,我马上就来!”敬敬娇声嘻嘻笑道:“我车钱还没付......”

    廖嘉明这个时候酒可醒了一大半,忙道:“等下我还要坐车,车钱我来付好了。”讲完就叫司机把车停边上,道:“你吃亏在边上等一下,等下再送我去我住的地方,钱一起算给你。”敬敬和亭亭手挽着手一起进了宾馆,陈锦丰目不转睛地看着她们两个进了电梯,这才回过头来,跟廖嘉明吩咐说道:“工作上的事,就按我刚才讲的来,我们就这样说好了啦。”

    廖嘉明忙点了点头,陈锦丰见他答应了,和他招呼一声就准备进宾馆,才走了两步,又回过头来问道:“你手上带现金了没有,拿两万给我?”廖嘉明不好意思地笑着回道:“没有,但我微信里有,要不要转给你?”陈锦丰本能的摇了摇手,自言自语地道:“那怎么行,会留下证据......”

    廖嘉明正准备说去银行取了给他,陈锦丰突然笑道:“那你先走吧,等下我给你推送个微信名片,你加下她的好友,然后你转两万给她。”廖嘉明答应了,陈锦丰又笑道:“这两万块我明天还你。”廖嘉明正准备说不用了,陈锦丰已经转身先跑了。

    看着陈锦丰跑远的背影,廖嘉明鄙夷地撇了撇嘴,回过身来走到出租车边上,正准备上车回去,又想起汪洋的仪器还在车上,就问那司机道:“那两个女人来的路费是多少?”那司机问道:“你不要我送?”

    廖嘉明心烦意乱地道:“你不用管我,她们来要多少钱?”那司机道:“三百。”说完又补充道:“我从两个不同的地方接的她们......”廖嘉明不等他讲完,爽快地抽出三张百元大钞递给他。

    廖嘉明开车回到住的地方,已经过了十二点,他洗完澡躺床上,心里想的都是刚才那两个漂亮女人。然后他就一直翻来覆去睡不着,气呼呼地准备起来抽根烟,正在他心烦意乱翻着打火机的时候,微信上陈锦丰给他推送了一个女人的名片过来,廖嘉明马上想起刚才陈锦丰提到的那两万块钱,忙通过后给她转了过去。

    第二天一早,吴春风刚起床,脸都还没洗,就接到陈锦丰的电话,指示道:“我和潘总,还有你师傅他们商量了一下,关于下基层的宽度,以后还是做宽一点,按现在现场施工宽度,每一边多放出去十公分。”

    吴春风脸上浮出一丝冷笑,点头答应了,陈锦丰在那头叹了口气,接着笑说道:“哎呀,我也算了一下,我们这么省来省去,基层也没多挣几块钱,倒是让廖嘉明难做了,搞得他现在对我老大的意见了。”

    吴春风默然地听着,也不说话,陈锦丰道:“你师傅呢,也跟我做了好久思想工作。我也反思了下,咱们还是要多注意点,基层宽度不够,一个是路沿石容易塌边,再一个我也怕防水到时候出问题......”

    好不容易等陈锦丰罗里吧嗦讲完,吴春风正准备把电话挂断,就听到电话那头,传来一个女人娇滴滴说话的声音,道:“我们回兰州了啦......”吴春风刚把手机放下,然后立马忍不住,拍着床板哈哈大笑了起来,结果把杨皓初给吵醒了。

    杨皓初眼睛都没睁开,气道:“你大呼小叫的在干嘛呢?”吴春风一个人在那里笑了半天,好不容易才停下来,说道:“我先去洗脸,晚点再跟你说这个事,哈哈哈哈......”

    等吴春风洗漱完回到房间,杨皓初人已经不见了,他到办公室,叫上卢信陵、胡小良和汪洋一起坐大巴车上了工地。他们刚到昨天放样的路段,廖嘉明也开着车过来给汪洋送放样的仪器。

    廖嘉明一下车,边帮忙搬着仪器,边笑着问汪洋道:“领导跟你讲了宽度的事没有?”汪洋摇了摇头,吴春风似笑非笑地看了一眼,正坐副驾驶座上睡觉的陈锦丰,扭过头来跟汪洋交待道:“以后下基层的宽度,记得一边多放出去十公分。”汪洋嘴一裂,正准备开口说话,吴春风踢了踢他的脚,道:“你快点,等下前面还有两个平交口要做呢。”

    廖嘉明把仪器放下后,就开车去了项目部,胡小良待他们走远,笑道:“廖嘉明蛮厉害的嘛,说搞定就搞定了。”吴春风冷冷地道:“那是人家故意放的水好不好,火候差不多了,再熬下去,大家都没什么好处。”

    汪洋提起仪器箱子,笑得腰都直不起来,道:“平时陈锦丰都是红光满面、意气风发,今天你们没看到他啊?躺在车上跟条死狗似的,连黑眼圈都有了。”卢信陵笑嘻嘻地道:“你这放样的人就是不一样,观察得这么仔细的?”

    吴春风想起今天早上在电话里听到的事,憋在心里实在是难受,就想讲出来给他们听听,可一想前场还有好多事,就叫卢信陵一起上了大巴车,又跟胡小良和汪洋道:“你们别在这里唧唧歪歪了,早点弄两公里的作业面出来,基层那边还有好多样要放嘞。”又跟汪洋交待道:“你这边忙完了早点过来。”讲完就带着他们去了基层前场。

    他们刚到,第一车料就已经在摊铺机前面正在调头了,吴春风忙安排苏宏恩他们把准备工作做好,卢信陵拿起水准仪,道:“我去前面测量,等下再过来。”吴春风道:“好的,等下你记得测下前面那座桥的搭板标高,我们路面结构层要和他们桥接顺的啦,你该调的坡不要忘记了。”卢信陵答应着带上两个小工走了。

    前场这边两车料都还没摊铺完,吴春风就接到卢信陵打来的电话,在前面急道:“你还是过来下,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做了。”吴春风挂完电话,长长叹了口气,跟苏宏恩交待了下注意事项,然后就去前面找卢信陵。

    吴春风刚走了两步,就看到宋佑明坐着吕俊生的车过来了,吴春风看他们也要到前面去,忙伸手招停了车。宋佑明等吴春风上了车,问道:“卢信陵跟你讲了吧,前面的桥的标高出了问题。”

    吴春风点了点头,不由得看了眼吕俊生,心里不由得在想:“要是孙汉雄还在这边做,绝对不会出这种问题的,临阵换施工队,本来就是做工程的大忌。”从摊铺机到前面那座桥,也就两脚油门的距离,吕俊生下了车,阴着个脸问卢信陵道:“这座桥的标高不对?”

    卢信陵正坐在搭板上玩着手机,听到有人说话,才抬起头来,冷笑道:“我算了半天,实是不知道你们是怎么施工的,横坡给做没了。”吴春风不信地道:“不会吧!”边说边接过卢信陵递过来的测量记录本,吴春风指着上面道:“是不是这两个前视数据一样的......”

    吴春风还没讲完,卢信陵抢着说道:“我测了三遍,右幅这边的中桩和边桩的标高一样,就是调也不好调。”吴春风愣了一下,看了看宋佑明和吕俊生,沉吟了半天,又问道:“你有没有测下桥面铺装的标高,如果只是搭板的横坡没了,那就还可以解决,但要是桥面铺装上的横坡也没了,那就麻烦了。”

    宋佑明站在水准仪边上,对卢信陵笑说道:“麻烦你帮我立下塔尺,我测下桥面铺装。”卢信陵拿起塔尺走到桥面上去,吕俊生则在边上碎碎叨叨不知道说些什么,突然问吴春风道:“吴工,你讲搭板横坡没了,还可以解决,那我用什么方法呢?”

    吴春风道:“到外面租个铣刨机过来铣一下,搭板前头铣掉个五六公分都没事,只要稍微弄出点坡度来就行。”吕俊生还待再问,宋佑明杵在那里半天,绝望地道:“桥面铺装的横坡也快没有了。”

    吕俊生的脸色愈加地黑了下来,他又点了根烟抽了起来,吸了两口后,问道:“那我叫个铣刨机来,把整个桥......”讲到这里,他舞着手朝桥上面划拉了两下,道:“我把搭板和铺装都铣刨下去不就行了么?”

    宋佑明听后撇了撇嘴,又不好说他什么,吴春风心里暗暗叹了口气,想着:“你什么都不懂,包这种结构物来做干什么?是不是有病!”嘴上还是耐着性子解释道:“搭板下面是压实了的路基,说句不好听的,你就是把搭板铣刨完了,这座桥也不会出很大地质量问题,比较常见的就是伸缩缝接头的位置不平,最严重估计就是以后会跳车。但桥面铺装不一样,铺装其中的一个作用,就是对集中荷载起到一定的分布作用,你要是把桥面上的铺装破坏掉了,就会很大程度上影响这座桥的安全性,弄得不好梁板都会断掉去。”

    卢信陵也补充道:“再说铺装也太薄了点,才十公分,搭板就不一样了......”好不容易听他们解释完,吕俊生不耐烦地问道:“那你把桥面上的沥青,靠中桩的地方作厚点不就行了么,不一样有横坡。”

    吴春风实在是不知道,应该怎么样跟这种二猛子接着解释下去,边上的卢信陵笑道:“就算是按设计的横坡做一半,这个桥面上也要多用掉几十吨沥青......”吕俊生不以为意地笑说道:“哎呀,就算两车沥青好了,也多花不了多少钱。”

    吴春风冷冷笑了下,心如死灰地看了宋佑明一眼,宋佑明也不说话,一直生无可恋地站在边上,卢信陵又解释道:“不是钱的问题啊,我亲爱地吕老板......是沥青本身有重量啦,你现在铺装到底是哪边多用了混凝土还没查清楚,就想着多摊两车沥青到桥上面去,那不就相当于是多压了几十吨的重量上去了嘛。”

    宋佑明道:“打铺装的时候,用的混凝土总方量没超设计,现在只可能是一边做高了,一边做低了。”卢信陵道:“那会不会是架梁板的时候标高没控制好?”

    吴春风在边上听得实在是忍不了了,拦住他们的话头,对吕俊生道:“你简单点理解,就是这座桥的承重量是有设计标准的,你不能拍拍脑袋就多压几十吨上去,那搞不好就会死人的!”吕俊生还是不以为意地嘻笑说道:“哪有你们说的那么严重咯......”

    吴春风觉得跟他已经无法正常沟通了,建议道:“反正现在沥青都还没开始做,你和宋佑明去找下领导们,看他们怎么说。”吕俊生掏出手机来,给章廉义打了个电话,道:“我去接下章总工,等他到了再来拿主意吧。”吴春风点点头,道:“那你去接章总,我们先在这里等下。”

    待吕俊生开车去接章廉义,吴春风问宋佑明道:“怎么会搞成这个样子?”宋佑明长长地叹了口气,一肚子苦水的说道:“哎,你们是没看到吕俊生后面找的这帮人,都是些什么水平,连孙汉雄一半都比不上!”吴春风正想说,要他现场看紧一点,宋佑明接着道:“水平不行就算了,我讲的话,他们一句都不听。”

    吴春风道:“那你做铺装的时候,还是要现场测一下啵,哪能就让他们这样瞎干?”宋佑明抱着脑袋一屁股坐搭板上,跟他们两个道:“你们是不知道哦,我也是背时,你们知道吧。”吴春风掏出烟来,给他们两个一人发了一根,宋佑明把烟点燃,苦笑道:“上次不是吕俊生那个蠢货,跟拌和站的龙安邦闹了好大地矛盾么......”

    卢信陵笑问道:“他们两个还在闹?”宋佑明道:“那倒没有,不过龙安邦还是不怎么鸟他嘛。模板钢筋装好的那天,我还跟吕俊生讲了,叫他提前找下章廉义,让章廉义去找龙安邦,把我们的混凝土排前面一点,他又没放心上。”

    讲到这里,宋佑明突然一笑,道:“他手下那帮子人,你们是没看到,水平差得要死我就不说他们,关键是态度还不行。我也是背时嘞,打个铺装搞到半夜一点,第一车混凝土刚到工地,就开始下雨。他手下那帮大爷,一下雨就开始乱搞一通,混凝土铺下去就算是完成了任务。我在模板上做的标记,被他们弄得一个都找不到,后来他们好不容易做完了,我说打着手电测一下标高,他们一个个跑得飞起来。”

    吴春风问道:“当时你怎么不跟他们领导们反应一下?”宋佑明双眼一鼓,骂道:“反应个屁!阿潘怪我越级了,让我去找萧图远。萧图远则和你师傅跑兰州打麻将去了,回都没回来。章廉义电话倒是接了,却屁方法也没讲出来,倒说我不该那么晚给他打电话,打扰了他休息。薛丙生更不用说咯,一问三不知,再问三不管......”

    吴春风和卢信陵面面相觑,你看着我我看着你,想笑又笑不出来。宋佑明边说边手一摊,道:“结果就搞成了现在这个样子么。”正在宋佑明大吐苦水的时候,吴春风突然惊道:“那这个问题还不全是出在铺装上面嘞。”宋佑明和卢信陵都是一呆,问道:“怎么了?”

    吴春风皱着眉头叫道:“铺装总共才十公分的厚度,按路面横坡算,中桩比边桩高了不止这么多啊。”宋佑明双手抓着头发,恨恨地道:“我随它去,反正我现在是死猪不怕开水烫!”卢信陵捂着脸,笑得眼泪都流出来了,道:“不会是做成U型了吧。”

    吴春风道:“等下用尺子在铺装上拉一下桩号,再每个车道也测一下高程。”宋佑明道:“做铺装之前,我测过梁板的高程,基本上没有很大地问题。”卢信陵站起来道:“我先测吧,等下看看数据就知道了。”讲完喊起小工去拉尺子,又回过头来笑道:“要是把铺装全部铣掉那就好玩了。”

    宋佑明一呆,反应过来骂道:“神经病!”吴春风道:“好了好了,你快点测出结果来,我们也好做决定。”卢信陵哈哈笑着扛着仪器上了桥,吴春风喊道:“这桥没多长,你把仪器架搭板上好了,桥上面卡车一跑会抖动的。”卢信陵听了走回来,仪器还没架好,就看到项目部方向开过来四辆小车,带着便道上的灰尘漫天飞舞,铺天盖地朝他们三个吹了过来。

    卢信陵背过身去骂道:“这一天到晚的,吃灰都吃饱了!”吴春风和宋佑明刚站起来,潘有仪、王荣华、萧图远、章廉义、薛丙生和吕俊生一起下车走了过来。潘有仪面无表情地瞪了宋佑明一眼,问卢信陵道:“测量数据给我看下。”

    卢信陵道:“我正在测铺装横断面标高......”潘有仪不耐烦地道:“你把头上调坡的标高给我看就行。”卢信陵忙把手上的测量记录本递了过去,吴春风解释道:“搭板已经没什么横坡了,估计要铣掉一层混凝土,现在最主要的问题是铺装的两侧厚度差了很多。”

    王荣华找潘有仪拿过测量数据看了下,跟吴春风道:“你去跟卢信陵两个,把整个桥面铺装的标高,每隔十米测一个断面,每个断面每隔一个车道测一个点,就是一个断面要测五个点。”讲完把记录本还给了他,又问宋佑明道:“这座桥的辅道桥是个什么情况?”

    宋佑明道:“边上的小桥是上次那帮小工做的,我复核过,都没有问题。”王荣华点点头,又问道:“你做主道桥的时候,混凝土浇筑完怎么不复测一下?”宋佑明把那天晚上的事原原本本的讲了一遍,又说道:“后来我还是坐铲车回去的,他们小工全部跑光了,工地上就剩下我一个人。”

    潘有仪和萧图远两人对望了一眼,也没有说话,都在旁边听着,章廉义冷冷地指着宋佑明道:“你说说,你是怎么管理的现场,四个结构施工组,怎么就你这里老是出问题,不是基础墙身浇筑混凝土滞后,就是横坡让你给做没了......”

    萧图远张了张嘴,准备帮宋佑明说上两句,可还是没有开口,薛丙生则低头掏着手机,装作没听到的样子。王荣华给潘有仪发了根烟,解围说道:“我们就事论事啊,现在这座桥做成这个样子,二组新来的作业班组也有很大的责任,哪有混凝土都没做完,一下雨就跑掉的道理?”

    王荣华话还没有讲完,章廉义就打断说道:“我是说宋佑明在现场,也太没点作用了,混凝土拌和站协调不好,前场管理也是一团糟......”宋佑明这一阵子为了这些事,本来就心乱如麻,听到章廉义这么不负责任的话,不由得勃然大怒,额头上青筋直暴,对着章廉义冲口而出道:“二组后面来的作业组是个什么球样,你不知道么?那天晚上下雨,守工地的狗都跑了,工地上就我一个人,我没给你打电话说清楚么?”

    潘有仪他们看着暴怒的宋佑明都呆住了,章廉义更是气得浑身发抖如同筛糠,好半天才中嘴里挤出一句:“你给我打电话有什么用?”章廉义这句话一讲完,心里就觉得不妥。

    王荣华忙朝吴春风使了个眼色,吴春风跑过来拉着宋佑明就要他走,示意他不要说了,宋佑明挣扎着大声骂道:“你没用你在这里发什么言!”正在测量的卢信陵见状不对,也跑了过来,和吴春风两个一左一右,将宋佑明架着就走。

    章廉义脸上红一阵白一阵,跟打翻了颜料盒似的,宋佑明还在不依不饶跳起脚来骂道:“你也知道你没用!还堂堂副总工,副总工怎么了?你拿副总工压我啊!”王荣华见盛怒之下的宋佑明越说越不像话,走过去劝道:“小宋,这个事不怪你,我们都知道,你少说两句,都一个项目部上班,都是为了工作......”

    潘有仪也笑劝道:“好了好了!你们一人少说一句,现在是想办法解决问题,吵架有什么用?吵能解决问题么!”宋佑明这才喘着粗气忍了下来,萧图远叉开话题问卢信陵道:“你测出来结果怎么样?”

    卢信陵放下宋佑明,走到仪器边上,拿着记录本过来说道:“铺装做成了U型,中桩和路中间的铺装都做薄了,边桩高了太多。”他边说边把数据指给萧图远看,萧图远看了下,问王荣华道:“王师傅,你有什么建议没有?”

    王荣华走过来,仔细看了数据半天,道:“应该问题不大。”说着又看了下那座桥,问卢信陵道:“这座桥的跨径是多少?”卢信陵答道:“十六米。”王荣华又思虑了会儿,沉吟道:“就按这个测量数据,把铺装边桩位置铣刨下去点,再路面沥青调下坡,应该就可以了。”

    然后他叫吕俊生过来,把要调一台铣刨机的事跟他交待清楚了,又跟卢信陵道:“我等下告诉你怎么来调坡。”卢信陵点点头,答应了,王荣华又提醒道:“他们铣刨后的标高你记得复核一下啦。”吴春风也走了过来,道:“我跟卢信陵一起守在现场,不会出事的。”

    王荣华笑道:“反正铣刨完了再测一次标高也要给我看下,别你们铣完一遍又要铣第二遍。”吕俊生在一旁笑道:“怎么会......”说着又问王荣华道:“那我先这样安排下去?”王荣华提醒道:“还有件事嘞,你也要去搞好。”吕俊生道:“什么事?”

    王荣华道:“你把铣刨机搞过来这么大动作,监理那边肯定会知道的,所以一个是你现场要抓紧,不要老是拖来拖去,再一个,桥梁专监叶问龙那边你要提前跟他打个招呼,让他有什么事帮着兜一下,别嚷嚷出来,那不让外人看笑话么?”

    吕俊生笑着答应了,又问道:“那总监那边是不是也要去说下这个事?”王荣华想了想,回道:“张致圣那边我来搞吧。”边说边笑道:“我都好久没请他吃羊肉串了。”吕俊生爽快地说道:“王总请吃羊肉串的钱算我的啦。”

    王荣华摇着头,笑说道:“本来这个事我作为总工也有责任,那天没有赶过来,请总监吃饭就算我的自罚。”吕俊生哈哈笑了起来,还待说什么,王荣华拦住他严肃地道:“现在你手下的那帮人,你等下要好好给他们上上课啦!”吕俊生忙认真听着,王荣华接着说道:“哪有这么玩的,下雨就不管混凝土了?一个个跑得飞快......”

    吕俊生又待说什么,王荣华抢着道:“以后你这个班组工作上的事,你就直接给我打电话,包括混凝土排队的事,现场宋佑明那一块,我也会带着他,你按我们两个讲的做就行。”吕俊生答应道:“好好,没问题。”

    王荣华好不容易跟他们交待完,长长叹了口气,回过身来,问萧图远道:“萧经理,你还有要补充的没有?”萧图远笑呵呵地道:“王师傅讲完了,我敢补充的?”王荣华认真地说道:“就事论事,什么叫敢不敢?”说着又若有所指的看了下章廉义,潘有仪走过来问道:“你们商量好了吧?”

    王荣华点了点头,潘有仪又跟薛丙生交待道:“你这科长当得,现场都不管一下的?我看了下天气预报,过两天连着几天的雨,你把他们四个作业组的人,全部组织起来,在项目部会议室,给他们所有人好好上一课!”讲完又板着脸道:“你来当主讲,我和几个领导都会去听你上课,你好好准备一下。”潘有仪讲完转身走过去,拍了拍宋佑明的肩膀,就开车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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