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信,人类情感交流的载体,在几千年的文化演义中,总是给人以温暖的眷恋和感动。从汉字出现之前的远古到口信传播,人类情感的交流止于近距离的肢体语言和口语。
文字的发明,使人类信息的传送与情感的交流空前活跃。简牍、尺素、手讯……书信一路走来,带着青竹的冷峻和绢绸的柔润,带着油墨的清香和先人的情怀,在人类情感的时空辗转流连,相映成趣。于是,飞鸽从烽火狼烟中翩然而至,鸿雁从碧宇苍穹破空而来,骏马从驿站边关上奔驰往返,透着几分神秘,几多庄重,几许牵挂,几丝哀愁。
“家书抵万金”。在铁马金戈的边陲,家书是戍边将士心中永不湮灭的灯盏。父母的叮嘱,妻儿的思念,让身处险境的灵魂有了情的抚慰和爱的回应。
“苍雁锦鲤,时传尺素,清风朗月,但寄相思”。情书是爱情的信物,它闪耀着青春男女对爱情的顾盼与憧憬,因而成为书信世界最亮丽的一道风景。情书中的恋人,在淡淡的月光下呢喃,在稀疏的花影里相拥,在天涯海角间盟誓着爱情的坚贞与忠诚。
“海内存知己,天涯若比邻”。友情需要交流。天各一方的朋友,在往来的书信中,话新叙旧,传递着一颗心对另一颗心的欣赏、敬重、感激和惺惺相惜。即便不能促膝长谈抑或对酒当歌,时空的阻隔已难以肢解友谊的稳固。友情像陈酒佳酿,在字里行间散发出温馨、醉人的醇香。
在古文人眼中,书信是思想、文学、政治、友情交流互动的平台。“或因事物之纷缠,或因精力之就衰,或因性情之疏懒,以致总角知交,全无音书。兴言及此,不觉怆然”,可见书信以怎样的魔力植入古人的骨髓,又是以怎样的魅力激荡着他们的精神?
还记得初恋时光的朦胧与青涩。情窦初开的我,怀着怎样的忐忑和羞怯寄出了第一封情书。尔后五天的等待犹如漫长的世纪宣判。当她应允的音书传来,巨大的幸福包围了我。从此,就有了恋信盼信的感觉。空闲时候,我会拿出她寄来的信件,一一展读。信笺里淡淡的幽香和浓浓的爱意,足以让我打发一个上午的时光。后来在懵懂中劳燕分飞,我如约烧毁了她写给我所有的情书。当时在决绝的心态下,我写出了“焚信是一个美丽的过程”的诗句,可现却懊悔不已。
党问候在电话末端结束,当祝福在网络世界漫游,当思念在手机短信里停留,书信渐渐淡出了人们情感交流的舞台。
突然间就有了怀念书信的感觉。怀念沉浸在灯辉里写信的坦然,怀念寄信后的期盼,怀念来信时的喜悦,怀念读信时的温情……
书信成为了我的一种文化情结,一种精神归依,一种怀旧情愫。
怀念书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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