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究竟能为爱的人放弃多少东西?

作者: 安小只 | 来源:发表于2017-08-18 14:40 被阅读0次

    Part1

    这应该是我一直以来都想写的一个话题,之前因为各种事提不起兴趣好好完善这个构思,直到昨天闺蜜Z哭着来找我诉苦,我想或许是时候抛出这个话题和大家一起来讨论一下了。

    故事开始之前先简单介绍一下今天的主人公吧,我闺蜜Z,她和我都是一个地方的,我们认识11年了,说起来我们还真的挺有缘,初中高中甚至大学都是同校,还记得初中那会第一次见到她的印象就是皮肤有点黑,单眼皮,有点小胖,但是笑起来特别可爱。

    最开始和她不是很熟悉,但是却总能在教室里听到她银铃般爽朗的笑声,Z长得其实并不是很漂亮,但是身上却有一种让人忍不住想要靠近的温暖,她很喜欢笑,听过那么一句话,爱笑的女生运气都不会太差。

    对于这种话,Z摇着头反驳,都特么是骗鬼的话,我就爱笑,可是你看我运气真的好吗?

    我也是后来和Z熟悉以后才知道她家里的具体情况,在Z还小的时候家里条件还算不错,那会还在成都念小学,爸妈开了个门面做生意,后来她爸沾上了赌博把家里败光了,爸妈经常吵得在家里摔板凳砸锅的,就那么闹着闹着就散了。

    后来她妈去了福建和另一个男人组建了家庭,Z就跟着爸爸回了老家,那会Z还只有十岁不到,她爸有可能是情场职场都失意,再加上本来性格就内向不善言辞,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就得了抑郁症,而且基本属于中晚期程度。

    对了,Z还有一个哥哥,92年的,大我们两岁,初中毕业就辍学打工,如今也是25岁的大男人了,到现在基本还养不活自己一个人。

    Z说爸妈离婚以后,她最开始回老家是住在她小姨家里,那会她才九岁,就已经知道了什么是寄人篱下战战兢兢的看人脸色过日子了,放学回来开灯做作业都会被小姨骂着为啥浪费电,点蜡烛不就好了,每次吃饭都看到小姨不停给自己女儿夹肉,而她多吃两块肉都会被小姨恶狠狠的瞪好久。

    她打趣地说,如果眼神能杀死人,她那会估计早就已经下十八层地狱永世不得超生了。

    Z说小姨家当初住的房子还是她们家有钱的时候,她妈妈给钱修的,而等到她家落难的时候,呵呵,真的是亲身体验到什么才是树倒猢狲散,墙倒众人推。

    在你春风得意的时候,从不缺少围在身边各种献殷勤的人,你根本不知道别人是真情还是假意,就只有在你落难还愿意伸出一把手的才是真的难能可贵。

    Z说很可惜,在她儿时的记忆里,家里的亲戚都是一副嫌贫爱富的嘴脸,在她家有钱的时候,都是各种亲热的喊着经常联系啊,可是落魄的时候,别人都像躲瘟神一样生怕你找着借钱。

    Z说别人都说家是一个温暖的港湾,可是在她眼里家就是一个这辈子都唯恐避之不及的地方,每次放寒暑假她都是最后一个离校的人,她说想着回家面对一大堆破事就心烦,能晚回去就绝不早回去,能不回去就绝对不会回去。

    最开始我一直觉得Z是一个性格特别活泼的女生,后来慢慢熟悉以后才发觉其实从内心深处来说,她其实挺自卑内向的,不太愿意向别人吐露心声,什么事都是自己压在心里,极度缺乏安全感,对于很多事都是抱着一种常人无法理解的消极态度。

    她说她其实就是一个极度缺爱的典型,家庭一团糟,自己长得也不好看,个人能力也一般,别人看不起自己也是很正常的,所以她从没觉得别人对她不好是一件多么了不起的事,她反而觉得理所当然,她说,我这么差,别人看不起并且对我不好不是很正常的吗?

    我见过有人会打趣的自黑,可是我却从没见过有人可以像Z那样自黑得如此彻底的,别人是打趣,而她是真的发自内心的那么觉得自己就是那么不堪。

    Z说她长这么大从没感受过来自家庭的温暖,她从小就只能靠自己,就算再苦再累,已经累得爬都爬不起来了都是如此,别人都有爸妈都有家人,可是她什么都没有,连一个可以暂时依靠的肩膀对她来说甚至都是一种奢望。

    其实在我心里Z真的是一个很好的女孩子,她性格很好,认识那么久了我还从没见过她发火的样子,她很会照顾人,会做好吃的饭菜,会为了家里精打细算,她懂事乖巧听话,可是我真的不明白为什么这么好的一个女孩子,在她心里竟会这么看轻自己,就像低到尘埃里一粒毫不起眼的沙子。

    Part2

    大学的时候Z告诉我其实高中那会她一直暗恋班上一个男生,我还记得那个男孩,高高瘦瘦,眉清目秀,身上有一股痞气,可是成绩却一直名列前茅。

    那会Z一直坐在男生的后座,她说男生喜欢没事的时候嚼木糖醇,一瓶木糖醇都要几块钱,她那时为了讨好男生都会省吃俭用买下木糖醇,然后还不能让邻座的同学感觉到异样,她都会拿出木糖醇挨个给,而她真正想要给的人其实就只有那个男生。

    她说那个男生就像一只贪吃的猫,平时都是懒洋洋的,但是一看到木糖醇,眼睛立马会发出耀眼的光芒,她说她喜欢男生从她手中接过木糖醇的盒子,笑得特别开心的对她说一声“谢谢”,两个小酒窝就像是盛满了蜂蜜,连空气似乎都弥漫着丝丝甜蜜。

    那时候男生经常会转过头来和她闲聊,他们仿佛永远都有说不完的话,有时候Z甚至都会觉得男生或许也是恰巧喜欢她的,可是她知道男生只是把她当做一个可以倾诉的朋友,而他真正喜欢的是班上那个和他一样,如同太阳般举手投足都散发出光芒的女生。

    在那段青涩的暗恋故事里,她连个配角都算不上,王子自始至终都没正眼瞧过她,她就像一只游乐场的旋转木马,兜兜转转,当音乐结束的时候还是只能留在原地,眼睁睁看到自己最爱的人牵着其他人的手幸福甜蜜的离开,而她竟然可悲的说不出一句挽留的话,连抱头痛哭的力气都没有了。

    Z说我其实也幻想过,我的意中人是一个盖世英雄,有一天他能在一个万众瞩目的情况下出现,身披金甲圣衣,脚踏七彩祥云来娶我。

    之前网上流行一句很暖的情话,你丑,没事,我瞎。

    Z笑得眼泪花都出来了,她说所以我究竟什么时候才可以等到那个眼瞎的?会不会要等到下辈子去了啊。

    说完这话没多久,Z就恋爱了,当然了,Z的初恋对象并不是什么所谓的踏着七彩祥云的英雄,他就只是一个普通人,一个放在人堆里丝毫不会有什么辨识度的普通人。

    在我说这话之前你们是不是以为故事会不会有什么大逆转,什么霸道总裁爱上灰姑娘啊,什么富二代一见钟情各种献殷勤啊,拜托,这大白天的还是别做梦了,电视剧那些撒狗血的剧情都只是发生在童话里的。

    而真正的现实就是更多的灰姑娘身边的依旧还是一些和自己一样平凡的人,过着属于他们的平凡生活,换一个角度来说,其实这也没什么不好,至少没有勾心斗角的豪门纷争,少了很多不怀好意的争端。

    Z的初恋对象是一个看着瘦瘦小小的男生,那会我们大二吧,那个男生专科快毕业了,当时正在成都一家证券公司实习,其实从他们在一起到最后结束那段感情,我从始至终都没见过Z的初恋,我就见过照片。

    客观的说,他给我的第一印象并不是很好,长着一张一看就是经历了很多人间疾苦而导致苦大仇深的脸,我觉得他并不适合Z,不过毕竟也是她初恋,我也就没说什么了,只说你觉得开心就行。

    在一起估计一个月左右吧,有天晚上Z来寝室找我说心情很不好,想和我聊聊,然后我们就跑到寝室顶楼坐在台阶上聊了几个小时。

    Z说她想分手了,我说不是才在一起吗,怎么这么快就想着分手了?

    Z说一想到她初恋家里的情况就更加头疼,她说那个男生还有个读初中的妹妹,爸爸常年卧病在床,都是他妈一个人在外面打零工赚钱支撑这个家庭,而前两年他妈也因为身体过度劳累病倒了,所以现在家庭所有重担都积压在这个男生的身上,爸妈的医药费,妹妹的学费,他自己的日常开销,全部都得他一个人承担。

    Z说我们家里的情况你也是知道的,如果我们在一起,以后的日子根本没法过下去,而且我觉得他其实对我也不是很好,总是想起了就联系一下,没想起就直接放一边,他对我的态度,让我觉得我们根本就没办法走得下去。

    说到最后,Z看着我苦笑,你是不是觉得我现在变得很势利眼啊?是不是也和我家亲戚那样开始嫌贫爱富了?

    我摇头,这完全是两码事,如果为了一段根本不值得的爱情而搭进自己下半辈子所有的幸福,那不是为爱执着,那是傻。

    后来没多久,Z就分手了,我也没具体问什么时候分手的,只知道那个男生有天晚上还跑到我们寝室楼下抱着一束玫瑰花站了好久,到最后Z也没有下去见他,我听Z的室友说那天晚Z一个人躲在厕所哭了好久好久。

    Part3

    虽然很多时候Z都告诉我她早就习惯一个人的生活了,可是我知道其实那就只是她强颜欢笑的自我安慰,她发自内心的来说是很渴望能有那么一个人可以照顾关心她。

    大四上学期,Z给我说她恋爱了,对象和我们都是一个级的,沈阳人,工作也签在了沈阳,据说家庭条件还不错,有房有车,她说那个男生对她很好,她现在很幸福。

    他们是在贴吧认识的,时不时聊天,彼此有了好感然后就面基,然后就顺理成章的在一起了。

    后来我们还一起出来吃了饭打了羽毛球,说实话刚开始我看那个男生高高壮壮的,一脸憨厚,还觉得这男生挺靠谱的,嗯,至于后来,呵呵哒,

    我其实没想过Z的这段感情能坚持多久,我觉得最晚也差不多是毕业就分手,在毕业前夕Z说他们基本每天都在吵架,那个男生的脾气也越来越坏,她还说她真的想分手了。

    而那会我也想的是估计过不了多久就会分手了,可是令人大跌眼镜的是到最后不仅没分,毕业以后Z还义无反顾的收拾东西大包小包的跟着男生去了沈阳。

    我劝过Z,我说你这大老远的跑过去,万一不受他家里人待见或者那个男生对你不好怎么办,到时候你在那里连个可以说说知心话的朋友都没有,打碎的牙都只能往肚子里咽啊。

    还记得那时候Z眼睛亮闪闪的,眉眼坚定的说,他说过他会一辈子对我好的。

    嗯,表示对于这种虚无缥缈的承诺,姐姐我八百年之前都不信了,最苍白无力的就是承诺这种东西,更多的时候我不喜欢听男的跟我说了什么,我看重的是他会为了我做什么,毕竟嘴巴两块皮,说着不费力,想做和做到是两码事。

    这么简单的道理,可是Z却不懂,我不知道她是真的不懂,还是只是更多的选择去蒙蔽自己的理智,去相信一个那么苍白未知的承诺。

    因为在他们在一起的那段日子里,关于那个男生的事以及后来我自己也和他实际接触过以后,我觉得那个男生真的远没有看着那么简单,我不喜欢他,对,是很不喜欢的那种。我觉得Z跟他在一起是不会幸福的。

    都说陷入爱情的女人都是智商为负的傻子,而Z也不例外,毕业以后她还是选择去了沈阳。我不知道身边有多少人抱着看戏的想法,想要看看Z和男票到底会走到哪一步。

    我记得在Z才去沈阳一个月之后,有天晚上她哭着给我打电话说想要回来,我问她在哪里,她说和男朋友吵了架,男朋友叫嚣着让她滚出去,她实在气不过抓着手机就摔门去了网吧。

    她哭着告诉我说那个男生家里人都看不上她,嫌她各方面条件不好配不上自己的儿子,对她还总是冷言冷语各种鸡蛋里挑骨头,还说那个男生自从上了班以后总说自己压力大,时不时的就会在家里发脾气。

    她说她在沈阳的时候发疯的想家,想家里的所有朋友,想着她曾经那么不屑一顾的所有东西。

    她说我真的好想回家。可是我连回来的路费都没有了。

    我说,你回来,我等你。需要多少,我现在就打给你。

    她啜泣着沉默了一会,然后说等我冷静一下再说吧。

    嗯,然后就没有下文了。貌似第二天她还是选择回那个男生家里了。然后两人又重归于好,重蹈覆辙,循环往复。

    她在沈阳找工作也找了大半年,一直没找到什么合适的,她说要找离男生家里近的工作,而男生家住在郊区,公司原本就少,还要最好能早点下班,双休,这样她才能更好的照顾那个男生。

    后来她在住的附近找到一家黑幼儿园,最基本的五险一金也没用,工资1800一个月,单休,早上七点就上班,大冬天,沈阳都是零下多度的天气,她每天早上都要五点多起床,给那群小屁孩擦屎擦屁股,四点多下班就要急匆匆赶着去菜市场买菜回家做饭,吃完饭还得洗锅洗碗,然后就是收拾打扫房间。这就是她每天的日常。

    我问,你男票呢?

    她叹着气说,他从小都被家里人惯坏了,他从不会帮我做家务的。

    然后我就沉默了,因为我知道我不管说再多,她也都是一意孤行的会留在沈阳。所以现在我对她的抱怨也不再发表任何意见。

    我现在对她就一句话,哀其不幸,怒其不争。

    我问过她为什么宁愿在沈阳当一个没有丝毫尊严的保姆受气包,也不愿意回四川。

    她说,当初我走的时候,那么多人都知道,你让我现在怎么还好意思回来?再说我现在回来也不知道要做什么工作了,家里也是一团糟,想着回四川还要重新找工作还要租房子就更加心累,虽然现在在沈阳要处处看人脸色,但至少物质方面不会让我太操心。

    我说,我在成都也租房子啊,我曾经比你矫情一百倍,为啥我一个人还能在成都待这么久。

    她说你不一样啊,你家境好,家庭氛围也那么好,还有一个那么好的哥哥,你看看我,我哥哥不给我拖后腿就不错了,就算你在外面受了委屈,至少你还有一大家子人给你撑着的,可我呢?除了我自己,我还能指望谁?老天爷吗?

    听Z噼里啪啦说出这些话的时候,我承认我很心酸,也很心疼,我突然一下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她,然后后来我们就都沉默了。

    Part4

    当然其实还发生了很多事,我也就不一一写下来了,不知不觉今天竟然已经写了这么多了,到现在Z的故事依旧还是没能在时光中得到圆满,我其实也多么想告诉大家故事的结局是灰姑娘收获了属于自己的爱情,幸福美满的与自己最爱的人白头偕老。

    可是现实却总会在美好想象的同时给我们一记狠狠的耳光,到现在Z还是过着那样的生活,寄人篱下,战战兢兢,看人脸色,说真的,我是很不想写出这样的词汇来描诉我的朋友,可是事实就是这样。

    很多时候我会想如果换做我是Z,我会不会也会从一开始的想要努力证明自己到后来慢慢被残酷的现实打击,到最后的逆来顺受,不卑不亢。

    Z说我是一个缺爱的人,别人给我一颗糖就可以把我骗过去。她说我做梦都想拥有一个美满的家,就算是卑躬屈膝,没有任何尊严,我也愿意好好的维护这段感情。

    我问她,你究竟能为你爱的人牺牲多少东西?尊严?骄傲?梦想?

    Z曾经回答我,Everything.

    写到最后我此刻的心情也是很悲伤的,我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语言来结束这期的话题,也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惯性陈词来总结Z的这段人生经历。

    一个人是不是越缺什么,就会发自内心的越在意什么?

    Z说她从小就缺爱,所以当后来好不容易出现了这么一个人,她就像落水的人抱着浮木一样打死不松手,即使耗尽全部力气也要好好的去维持这在她眼里那短暂的幸福。

    我不知道Z之后的路是否会和她曾经幻想的那样,和那个男生结婚生子共度余生,也不知道Z是否能够在沈阳真的得到那家人的尊重和爱护,也不知道Z未来的日子会不会过得更加举步维艰。

    不过我现在唯一知道的是不管她在那里过得多么的不如人意,她绝对打死不会回四川,正如她说的那样,即使费劲心力的跳出火坑,谁又能向我保证下一个等着我的不是万丈深渊?

    徐志摩曾经说过,一生至少该有一次,为了某个人而忘了自己,不求有结果,不求同行,不求曾经拥有,甚至不求你爱我,只求在我最美好的年华,遇见你。

    Z曾经说她能为了所爱的人付出自己的全部,即使粉身碎骨也在所不惜,有时候我会想Z之所以会成为现在这样,一部分是家庭带给她的影响,一部分是她太优柔寡断,并且从心里就把自己的姿态放得很低,所以她就一直认为只要不断付出不断牺牲,总会得到别人的怜爱。

    可是在我看来最好爱情的模样从来都不是不计后果的一味妥协付出,很多时候你盲目的为了一个人去牺牲太多让自己变得更好的机会,别人或许并不会真正欣然买账。

    试想当一个人走得太快,而你不仅没进步反而还在不停地后退,走在前面的那个人还会一直在原地等着你吗?总有一天,他的脚步会让你即使用尽浑身解数都无法跟上,也总有那么一天,他身边那个曾经属于你的位置也终究被其他人所替代。

    爱是相互包容,爱是相互理解,爱更应该是一起携手进步,女孩啊,请一定记住爱不是一味牺牲,爱也是需要保持自己的独立性,一起进步势均力敌,这样有距离又有竞争的恋爱关系才是真正值得去思索和追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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