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

在乍暖还寒的三月，我踏在城市的某处，脚下是泛黄的灰白地砖，眼前是红绿交替的霓虹，耳边是狂浪一般的啸叫。

我将自己包裹着，用老成的思想和面容。影子在身后的风中，孤独得近乎绝望。

无论我如何顽固地沉默，沉默地将自己缩在限定的气流中，身前总有蓬勃的青春一闪而过，腾起一阵不可捉摸的热烈。

间或，某一个少男穿着单衫，露出故意隆起的胳膊，招摇而过。

间或，某一个少女绑着短裙，现出光洁的不曾穿着袜子的腿，一走一回头。

间或，一个弹跳，一声口哨，一抱调笑，一团打闹，在夜的路口膨胀着发酵。

即使风再大，即使气温再低，可是寒冷在爬过沧桑的发丝，越过我矮小的身子后，无视他人，一闪而过，仿佛从不曾属于青春的年纪。

哪怕曾经青春的我，虽然摆脱不了物质的贫瘠，整天窄衣小裤光脚板，也一样摆脱了寒冷的侵袭。即使一个人呆在某个角落，低眉顺眼，畏畏缩缩，吐出的气息也热烘烘地，一个劲地互相撩拨。

季节就是这样神奇，到了，就有某种景色。譬如现在，所有落尽了叶子的枝桠，再也不甘寂寞，所有蛰伏了的生物，心思蠢蠢欲动。

人生更加神奇，有些东西消逝了，无论怎么用力，再也不能回来。哪怕季节再催逼，它也只限于一定的年纪。

就如同现在，我只能眼睁睁地羡慕青春，从泛黄的灰白地砖上，从红绿交错的霓虹前，狂浪一般呼啸而过。

就如同现在，有人回头看着我，木头一般静默，在寒风中萧瑟，有泪水滑落，惊愕得不知所措。

谁又曾在意，光着的胳膊与露着的腿，依旧轻盈，隐藏着愉悦的做作。

也许它们知道，这不应该是一个悲伤的季节。也许它们不清楚，前面有怎样的人生候着。

也许，青春只是一道闪电，适合在某一个季节的寒风中回忆斟酌，才会有最深的触摸与最好的感觉。

微信，bieshanjushui。公众号，别山举水。美篇签约作者。中国散文学会会员。散文集《人生处处，总有相思凋碧树》已经上市并全网热销，有需要签名精装版的，微信联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