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年少不懂事，如今懂事能欺谁？

小学一年级一入学，我被同桌男生摁着脖子往课桌上磕脑袋，“咣咣”的在课桌上硬性生生磕头，磕得我的脑袋差点破了，到家我哭着向父亲哭诉，父亲不但不安慰我，反而责骂我：

“怂包，被别人欺负还有脸哭！以后别人不招惹你，你不要招惹别人，别人要是欺负你，给我往死里揍。”

我不好意思再哭了，偷偷抹了眼泪，干哭了几声，悄悄地玩去了。

从那之后，我不再怂包，而变得野蛮起来。

节假日，尤其是漫长的寒暑假，我除了干农活和玩外，还要肩负找在外野玩的哥哥回家吃饭。

哥哥老实，被别人一向欺负惯了，不像我一次被欺负而崛起。

村东有个几百米的大汪，有一次哥哥和几个男孩在汪附近的堰上玩，我去找他吃饭，明明似乎看到过我哥的影子，而和他一起玩的几个男孩却偏说，我哥不在那里，没和他们在一起。

我一听就怒了：“居然敢骗我！哼！”我摸起遍地皆是的石头向哥哥的几个玩伴扔去，大概扔了七八个石头，只听“啊呀呀！”的一声”有个男孩的头被我的石头击中，男孩顿时头破血流，这是我第一次闯祸，我吓坏了，直奔到场里，父亲正在场里打麦子。

我坐在父亲跟前，躺在父亲的怀里，父亲用大手抚摸着我的头，安慰我：“没事的有我呢。”我眨巴着眼睛，还是很担心那男孩的家长找上门来，还好，有父亲可以为我撑腰。

那男孩的弟弟和我同班，第二天劳动课，他小心翼翼地问我：“你昨天把我哥的头打破了，今天你不会打我吧？”

“不会不会，好好干活，我不打你。你也没惹我，怎么会呢？”我安抚着他。

暑假里，哥哥与几个男生常去村东的大汪里游泳，而那几个“坏男生”常把哥哥的头往水里按，我大老远跑过来，准备与他们玩命，他们边喊：“他姐来了，他姐来了”边呼啦啦四散跑开了。小时我长得快和哥哥一般高，别人分不清我和我哥谁大。

学校里，还是那几个男生常常欺负我哥，几个人抬着我哥，往我哥身上洒沙子，我急忙跑过去，准备与他们进行生死决斗，他们吓得放下我哥，撒丫子跑远了。

班里外号叫“狗”的一个男同学，我常让他在地上爬当我的坐骑。他不但不反抗，反而很乐意，每天上学还要到我家喊我一起上学。

现在那位男同学一米八几的大个，再见面时，小时候的场景还犹如昨天，历历在目，甚是尴尬。

班里一个学习较差的女生，因我学习也算排前几名的缘故，所以我整天把她给欺负的鼻涕哈啦的，她只是软弱地站在墙根，往后退缩。

多年前回老家，这女生嫁在本村，正在我家斜对面，夏天一起乘凉时，她也抱着孩子出来了，再见面，太多不好意思袭上心头，没坐两分钟，我就先回家了。

上初中，我专挑小个子男生掰手腕，差不多平手，这更让我嚣张了。不过我一直谨记父亲的话：

“别人不招惹自己，自己不要招惹别人。光脚的不怕穿鞋的。要命的怕不要命的。”

有一天，班上一个大我三岁的男生，我忘了因何事欺负我，只记得，我用尽全身力气踢了他膝盖一脚，他“啊啊”地叫，再也不敢欺负我了。

每年春节前后，嫁娶的比较多，有结婚的，男一帮，女一帮的去闹洞房，有去看新媳妇的，有要烟的，要糖的，也有去打情骂俏的。

和我同龄的女孩喜欢与男生打打闹闹，嘻嘻哈哈，弄得毫无尊重可言，常有男生拿女生开玩笑，拿某呆头呆脑的女生取乐，拦着不让走，或给困到某地不让出去。

我平日里不与这些男生瞎胡闹，在看新媳妇的地方，我自是来去自如，没有任何一个男生敢拦我。

那天堆雪人，我看到小女孩往儿子身上和头上洒雪，儿子憨憨的，很不在乎的样子。还有昨天儿子两个女同学到家里找他玩，那两个女孩在我眼皮子底下，在我家里，处处欺负儿子，儿子却不还手。

我想起小时候，我是如何欺负别人的，现在儿子的女同学都欺负到儿子身上了。我暗暗感叹：这些女孩真像当年的我。

那时年少不更事，更事怎会欺负人？曾经年少不懂事，如今懂事能欺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