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o.1
谷子的大学损友魏痕,出差会一个老客户。
七月二十二日,抵达郑州。
繁华的街道上人来人往,川流不息。热闹的市场人声鼎沸,熙熙攘攘。魏痕走在人群中,总觉得背后凉飕飕的,似乎有一双冰冷的眼睛盯着他。可当他突然回头四处寻望,却不见任何异样。
“奇怪,今天怎么老有被人盯着的感觉。”魏痕喃喃自语地回头,突然发现前面的树下有个小孩冷冷地盯着他,不自主地打了个哆嗦,走上前去,“小朋友,你找我有事吗?”
“有。”小孩声音稚嫩,看着魏痕认真地说:“你能给我买根棒棒糖吗?”
“额……”魏痕尴尬地愣了一下,然后微笑道:“当然可以。”
魏痕走到小卖部要了一个棒棒糖,递给小孩,小孩脸上的霜冻慢慢解开,露出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望着魏痕发出一个与小孩年龄极不符合的苍老而嘶哑的声音,“谢谢。”
这苍老的声音猛地刺激着魏痕的耳膜,让他毛骨悚然地打了个激灵,看着那张稚嫩的脸庞仿佛也瞬间扭曲变老,堆积的皱纹蠕虫般爬满那张脸,魏痕心中一阵发毛。
他连忙向旁边看去,看是否有路人看到这惊悚的一幕,和自己一样感到恐怖,可令他失望的是众人闲散地从他身边路过,却根本不从注意到小孩的变化,也并不觉得惊悚。
魏痕转过头来,发现小孩又变成了先前的模样,声音也回归自然,“叔叔,你真是个好人,希望下次还能遇到你。再见。”
“再见。”魏痕心有余悸地挥了挥手,心中暗道:还是不要再见为好。
穿行在拥挤的街市,魏痕反复想着刚才那一幕,“难道是我自己在臆想?”
这时,一个胖女人挡在了他的前头,她在买东西,但她那肥硕的体型将狭窄的通道死死地挡住了。
“小姐,麻烦你让一下好吗?”魏痕很有礼貌地说。
胖女人显然对魏痕很有好感,朝他微微笑了一下,“现在可以过了吗?”
魏痕不可思议地看着胖女人的身体从中间撕裂,头部和臀部分别往相反的方向移开,断痕处留出一条宽敞的通道,足够魏痕走过去了。
该死,我是不是见鬼了!魏痕连忙擦亮眼睛再仔细一看,只见胖女人努力地靠在一边,疑惑地看着他:“先生,您要不要过去,我保持这个姿势很累的。”
“对不起,对不起。”魏痕惊得一身冷汗,尴尬地走了过去,心中暗道,我这是怎么了?
魏痕总感觉一下车,稀奇古怪的事情就接踵而来,这一切好像是幻觉,但又那么真实地存在着,让他不寒而栗。难道是坐车坐得太久,头晕产生的幻想?还是先找个地方好好休息一晚。
“先生,您的房间是403号,要不要我带您上去?”
“不用,我自己去就是了。”魏痕坐上电梯,只感觉脑袋有点沉重,看来最近工作压力太大,神经过度紧张,加上又到处出差,休息不好,得好好调理调理了。
魏痕找到403的时候,服务员刚清理好房间从里面出来,魏痕一脚踏进房间,但觉一阵强烈的红光刺眼地从房间照出,逼得魏痕睁不开眼,连忙退了出来。
“服务员,麻烦把灯光调一下好吗?”魏痕忙向刚出来的服务员喊道,可回转头,却见冗长的过道里清冷寂静,空无一人,身边的服务员就像蒸汽一般凭空消失了。
“看来麻烦大了。”魏痕捂着胀痛的脑袋走进房间,锁上门,沉沉地睡去。
No.2
一觉醒来,魏痕感觉头脑清醒了很多,只是手臂有些发麻。
他正要活动一下手臂,却发现有个人躺在自己臂弯里,心猛然一惊正坐起来,怀中柔美的女子娇笑一声,“呦,老板醒了。”
“你是?”
“老板真会开玩笑,昨夜缠绵的时候你可是宝贝儿、宝贝儿的叫得欢,现在一醒来却连我是谁都忘了。”女子说话时咯咯地笑个不停,但魏痕很是明了,这样的女人心里往往埋着两把刀,随时掏出来给你放放血。
只是魏痕实在记不起昨晚什么时候叫过她,这样糊里糊涂不明不白地让魏痕心里很不舒服,“我记得我睡之前把门反锁了,你究竟是怎么进来的?”
女人顿时不喜了,脸上露出愠怒的颜色,“呦,想赖账了不是?老娘的身子可不是白给的,你等着我叫人来。”
魏痕连忙拉住她,“算了,你说个数。”
“两百。”
魏痕从钱包里掏出两百给她,心中很是纳闷,如果她不是自己叫进来的,明明可以直接把钱包拿走便是,也不至于还要这样来赖钱;但如果她真是自己叫的,怎么一点印象也没有?
一想起这些荒唐的事情魏痕就头大。走出旅店,发现天下起了蒙蒙细雨,阴沉的天黑得有些吓人。魏痕买了把伞边走边打电话,他来郑州本是想见个老客户,可客户说临时有急事回老家了,这一趟路就算白跑了。
魏痕有些郁闷,这时,伞布上有好几条黑影在游动,魏痕怪异地将伞放下来看,并无异常。怎么睡了一觉醒来还是这样?魏痕疑神疑鬼地又走了一阵,越是在意,那伞上的黑影越是游得欢,魏痕愤怒地甩掉雨伞,暴露在阴雨中。
突然,他慢慢抬起头,只见漫天的乌云之中,蠕动着密密麻麻恐怖而巨大的黑蛇,有些黑蛇从云层上耷拉下来,在天空扭曲着诡异的蛇身。
如果这还是虚假的,那真是自己的脑子有问题了。魏痕震鄂地看着那满天的黑曼巴蛇,心中惶恐已到了极致。他迷茫地望向周围的人群,却见路人也一个个惊愕地抬起了头,显然被天上的异象吓到。
这一次,终于不只是我一个人的问题了。魏痕这么想着心反倒略微平缓下来。
然而,正当他觉得可以松一口气的时候,猛然发现一个奇怪的现象,这些路人都清一色地披着黑色的斗篷,戴着斗笠,身形枯瘦,整齐地仰望着天空,他们——根本不是普通人!果真,所有的路人骤然回头,惨白的脸面如同厉鬼一般,血红的眼睛凶残地盯着魏痕,鼻孔里粗喘着气。
“啊!”魏痕终于不敌这巨大的恐慌,狂叫一声在宽阔的街道奔跑起来,他感觉有无数双黑手在背后追赶,而前方却异常空旷阴森,空无一人,足够魏痕撒开腿拼命地跑。
天阴沉得快要让人窒息,沉闷的雷声滚滚而来,魏痕奔跑在偌大一个空寂的世界,天上乌云密布,黑蛇游动,身后千万个黑袍怪人在追赶,他们血亮血亮的眼睛,像一把把利箭刺入魏痕心里。
大雨倾盆而降,魏痕湿漉漉地奔跑在雨中,豆大的雨滴似把所有的怨气狠狠地发泄在他身上,用力地冲击着他身体的每一个部位,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穿过数条街道,连过十几盏红绿灯,雨淅淅沥沥地落了一阵,又戛然而止。周围终于又恢复了生气,平静的人群穿着各式各样的着装,打着各种花纹的雨伞,或安详或匆忙地走在路上,一缕雨后的阳光恰到好处地从惨淡的天空释放出来,瞬间照亮了世界。
魏痕粗喘着气,久久不能融入这平静的世界。
第二章
No.3
迈步走在这条祥和的街上,魏痕驻足在一家心理咨询室前,看病的队伍从门口一直排到大街上,把行人道都堵住了。魏痕本来很不情愿去看心理医生,但见这么多人都在排队,想起自己方才见到的恐怖的幻象,觉得还是有必要咨询一下,于是排在了末尾。
没想到队伍前进的速度很快,不到一会就轮到魏痕了。
魏痕走进咨询室,喊了句医生,还没开口,医生竟然未卜先知地问了一句:“是不是看到恐怖的东西了?”
魏痕惊奇地连忙点头,难怪有这么多人排队,这医生果然有点门道。
“是不是看到的恐怖景象一下子又消失了?”
医生又问道,魏痕继续点头,惶恐地问道:“医生,我是不是脑子有什么病,您看怎么办才好?”
医生冷笑了一声,“这年头是个人都喜欢说自己有病,我告诉你,你没病,你看到的那些恐怖景象全是真的。”
“真的?”魏痕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解地望向医生,“医生,您跟我开玩笑的吧?”
“你还真当自己有病呢?”医生嘲笑地看着魏痕,“这里是恐怖城,你们这些从外地来的,没见过稀奇事,一受到惊吓就说自己有病,真是病得不轻。”
“这里是恐怖城?这里不是郑州吗?”魏痕大惑不解地问道,却听旁边的窗口也有人大声地问同样的问题,“这里不是长沙吗?”
魏痕突然悟了,原来他们这群人全是坐错了车,来到了恐怖城。
“那医生,我怎样才能离开恐怖城?”魏痕豁然觉醒,只要离开了这里,恐怖必然驱散。
“恐怖城是与你们所在的现实世界平行的城市,单靠区域地移动是无法进行跨越的,你需要参透恐怖的力量,收集三个人头,才能来这里交换回归的灵符。”医生终于很严肃地回答了他。
牢记着医生的话,魏痕惶恐地走出心理咨询室。看着眼前真实的一切,人群淡定地行走,社会秩序有条不紊,天空云彩自然地呈现,魏痕突然感到前所未有的害怕,我真的必须杀人才能回去吗?如果这根本不是所谓的恐怖城,那我岂不是成了杀人犯了?
魏痕抓住一个路人问道:“请问这是哪里?”
“这一站是汽车站,你要搭车吗?”
“不是,我想问这是哪个市?”
那人诧异地看了魏痕一眼,“这里是郑州市啊,你不知道自己在郑州市吗?”
“哦,我刚下车,确认一下,嘿嘿。”魏痕尴尬地笑着,他再次望向心理咨询室,发现已经没有排队的人了,而且,心理咨询室的招牌,也变成了沃尔玛超市。
“该死的,我被绕进去了。”魏痕痛苦地揪着头发,他不知道下一刻自己会遇到什么,更不知道这到底是幻境还是现实,只知道无穷无尽的恐怖画面扑面而来,没完没了,令人奔溃。
No.4
魏痕掏出手机,悲哀地发现电话薄清空了,好在他还记得女朋友袁艺的号码。拨通电话,只听见一片哭声,“魏痕,你终于回电话了,吓死我了你这个坏蛋……”
“艺,怎么了?我这不是好好的吗?”魏痕虽然故作镇定地回答,但心里却咯噔了一下,总感觉有什么意外发生了。
“你坐的那路火车不是从坠江了吗?我们还以为你……呜呜……”
“好了,别哭了,你哭起来可丑了,我没事,你放心吧。”魏痕挂断电话,心底涌起一股寒流,火车坠江?我明明一路顺顺畅畅地过来了呀!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魏痕快要抓狂了,正在这时,一张熟悉亲近的面庞出现在眼前,“袁艺?她怎么在这里?”
远远站在街灯下的袁艺含着一丝泪光,她没有注意到魏痕,像是在等人。魏痕缓缓向袁艺走去,一个长头发的男生抢在他之前冲到了袁艺面前。这个人好像在哪见过,魏痕一面想,一面朝他们走去。谁知两人竟开心地紧紧抱在一起,当街热切地亲吻起来。
“这怎么可能?”魏痕傻傻地看着只觉得不可思议,他使劲地揉了下眼睛,袁艺清丽的侧脸完美地呈现在眼前,而她的唇却吻在另一个男生嘴上。
“狗男女!”魏痕狠狠地冲了上去,一把拉开那个男人,用力地一拳将他砸在地上,刹那间,犹如脸上被扇了一巴掌,魏痕脸上火辣辣地疼痛,那长头发的男人竟然是从前的自己!
魏痕被猛地推开,眼前的女人歇斯底里地朝着他吼叫:“你神经病啊,干嘛打人!”
魏痕这才清醒,这个女人染着红头发,浓眉细眼,根本不是自己的女朋友袁艺,而被打的长发男子更不是曾经的自己。
“疯狗!”那男人在魏痕脸上唾了一口,捂着青肿的鼻子咒骂着和女人走开。
“这真是一个奇异的世界,我真是一朵奇葩!”魏痕苦笑着在街头大喊,路过的人无不诧异地看着他,远远地躲开。有一个人却反而走向了他,“魏痕老弟,真的是你啊。”
来的竟然是魏痕要见的那个客户张东。
“张东你这个混蛋,你把我骗来这个鬼地方,又说回老家了,结果现在又在这里出现,你他妈存心耍老子是不是?”魏痕已是憋了一肚子的气,现在终于逮着正主,抡起拳头就在他脸上砸了一拳。
张东挨了一拳,连忙伸手拦住,“哎哟,老弟,事情不是你想象的那样,你听我说,我现在遇到大麻烦了。”
看张东一脸的愁眉苦脸,倒不像在说假话。魏痕现在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可以相信的人,也有一大堆问题想问张东,便暂且把怒火熄灭在心底。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你跟我来。”张东鬼鬼祟祟地带着魏痕来到一个宾馆,他居然阴差阳错地和魏痕住在一个宾馆里。
第三章
No.5
“魏痕老弟,我有个问题想问你。”就在魏痕正想询问的时候,张东首先开口了。魏痕心想自己的事乱七八糟,也不急于一时,先帮他解决了困难也不迟。便道:“什么事?”
谁知张东竟然问了一个让魏痕大为吃惊的问题,“这里是长沙吗?”
魏痕心里咯噔了一下,看来张东和自己遇到了同样的困惑,魏痕淡定地回答道:“这里是郑州啊,你怎么问这么愚蠢的问题。”
“嘿嘿,你看我搭了好几趟车,脑袋都搞晕了。”张东表面装作若无其事,眼里却显然闪过一丝怪异的神色,小声嘀咕着,“看来心理医生说的是真的。”
这句话张东虽然是说给自己听的,却被魏痕清晰地听在了耳里。
这么说来张东也见到了那个心理医生,那么心理医生肯定也对他说了需要参透恐怖的力量,收集三个人头,才能交换回归的灵符的事。
想到此处魏痕当下多留了一个心眼,仔细地打量着张东,只见他兜里发出一点亮光,好像是刀片的光泽。
张东一边开门一边说着,“我说老弟,你有没有发现火车站有古怪?”
“什么古怪?”
“我刚去了飞机场,又去了火车站,发现一个奇怪的现象,就是所有出去的车、航班都停运了,这里只有进来的车。”张东将魏痕请进房间,关了门,很是迷茫地问,“你说可不可能出现与现实世界平行的城市?”
“这种鬼话你也信?”魏痕很不屑地回答。
就在此时,一道刀光灼亮眼睛,张东抽出刀,用力捅向魏痕。魏痕因为早有防备,惊险地躲了过去,双手死死按住张东握刀的手,头狠狠地撞在张东脸上。
张东忍痛将刀推向魏痕,魏痕年轻力大,反握住他的手捅向了张东自己,暗红的鲜血涌了出来,惊慌失措的魏痕连忙握住刀又狠狠地捅了几下,张东腹部鲜红,睁着眼睛死去。
门“咚咚咚”地响了,魏痕握着刀不住地颤抖着,脑子里乱成一锅粥。
“需要午餐供应吗?”门再次响起,魏痕努力控制住心跳,尽量装作平常地回答:“不要。”
可说出去的时候,声音还是异常嘶哑,魏痕皱紧了眉头,握着刀死死盯着门口,“该死,什么时候送饭不好,千万别逼我。”
好在那人听到回答后,识趣地离开了。魏痕这才松了口气,开始收拾张东这个死鬼。
“这一定是恐怖城,一定不是真的世界。”魏痕一遍又一遍地安慰自己,这个时候,他反而期望看到那些恐怖的景象,这样他就可以为自己杀人找一个堂而皇之的借口了,可是当他杀了张东以后,世界突然变得异常清晰,再也没出现过任何幻象。
现在最让魏痕感到恐怖的,反而是最平常的景象和警察。他走在大街上,感觉到每个人都在盯着自己,仿佛下一刻就会一起喊出“他是杀人凶手”一样。而过往的穿着制服的人,更会有意无意地盯他两眼,让他感到没来由的恐慌。
魏痕从街上回到自己的房间,心中越发地忐忑不安起来,他刚去车站证实了张东的话,这里的确没有外出的火车。看来想要逃离这个世界,真的只能如心理医生所说,参透恐怖的力量,集齐三个人头了。
No.6
魏痕惶恐不安地在房间里走动,此时的他五官异常的敏感,门外有丝毫风吹草动他都听得一清二楚,甚至连隔壁房间小声的对话他都听得到。
“隔壁那个傻瓜真是傻得可爱,我就说了一句,老娘的身子可不是白给的,你等着我叫人来,他就傻乎乎地给了我两百块。”女人得意地炫耀着。
“老婆,依我看咱们还不如直接拿走他的钱包。”男人显得很不以为然。
“你懂个啥,我们拿走钱包,旅客就会投诉在店里丢了东西,到时候红姐肯定把我们俩扫地出门。你这是砸了自己的后路。”女人颇有远见的说。
“嘿嘿,我就随便说说,老婆,那你今晚还去不去他那?”
“当然要去,那么好唬的笨蛋,不多诈他点钱,哪能够本啊?”
魏痕越听越愤怒,握着刀,咬着牙,心中恨道:我是笨蛋,今晚就让你有来无回!
魏痕躺在床上,越想越是后悔。本来自己生活在南方一个小小的城市里,工资不是很高,但有个还算温柔漂亮的女朋友,平平淡淡地活着说得上幸福。谁知来到这个鬼地方后,不仅鬼怪连连,还失手杀了人,现在还要故意杀人,想一想魏痕都觉得可怕,自己在家中可是连鸡都没杀过一只,更何况是人!
但眼下已经没有更好的办法,为了离开这片噩梦,就是死也要走下去。
魏痕拿起手机,拨通袁艺的电话,却只听到一片嘈杂的鬼怪尖叫声,“很好,看来这里的确是恐怖城,来吧,就让我参破恐惧的力量!”
半夜,魏痕假装睡着后,门果真响了。女人悄悄走了进来,躺在魏痕旁边。魏痕感觉到自己的心在猛烈地跳动,绝不能让她发现自己的秘密。
为免夜长梦多,魏痕猛地用被子捂住了女人的嘴,硬着头皮,狠狠地在女人脖子上一刀割下去。女人乱踢几下后不再动弹。
只怕女人的丈夫会来探门,魏痕拎着两颗头颅悄悄离开了房间。魏痕一路眼观六路,耳听八方,提心吊胆地走出宾馆。令他非常惊喜的是,不仅宾馆里没遇到人,连大街上也一个人都没有。魏痕走过几条街巷,突然看见一盏灯明晃晃地亮着,那牌匾上分明写着:心理咨询室。
“先去那里避一避。”魏痕提着人头向咨询室走去。
里面只有一个医生,见到魏痕进来,冷哼了一声,“你来晚了,而且你还只带了两个头颅。”
“我明天再去杀一个人。”魏痕沉声道。
“你以为你还能等到明天吗?”医生丢给他一个漆黑的本子,上面用烫金的字体写着“恐怖城法则”:所有来到恐怖城的朋友们,如果你在33个小时内,未能参透恐怖的力量,集齐三颗头颅,你将殒灭在恐怖城的世界里,永远无法再回到现实世界。
“33个小时?”魏痕震鄂地看着医生。
医生郑重其事地点头,“你知道外面为什么一个人都没有了吗?因为恐惧城的殒灭世间快到了,你现在还剩十分钟。”
接着医生又冷冷地笑道:“整个恐怖城现在还剩两个人,没有我你不可能回到你的世界。”
“你是说要我自杀?”魏痕气得直咬牙,紧紧握着刀恨不得插向这个冷血的医生。
“所谓参透恐怖的力量,其实就在这里。”医生淡然处之,似乎丝毫不怕魏痕把刀捅向他。
魏痕握着刀一点点大笑开来,原来一切都是假的,这根本就是个子虚乌有的世界,只要自己敢于在这里杀死自己,就能重新回到自己的世界。魏痕大喝一声,“就算我死了,只要我拿到回去的灵符,你是不是也可以送我活着回去?”
“当然!”医生信誓旦旦地回答。
魏痕憋住一口气,举起刀慢慢靠近自己的喉咙。无数恐怖的画面快速闪烁在脑海里,直到此刻,魏痕终于明白,死亡的确是最大的恐惧。他握着刀迟迟下不了手,求生的本能让他不由自主地反抗着自己的双手。哪怕明知是梦,明知是假的,人也不可能杀死自己。
冰冷的刀落在滚烫的肌肤上,又无力地退回去,猛地插上一刀,总在离喉口一厘米处停住,那似乎是无法跨越的一厘米。
“你已经快没有时间了。”医生不耐烦地催促道。
倘若不敢下刀,自己就将死在这个万恶的世界里,无人问津;但是,人怎么可以这么下贱地将自己杀死?!
“噗嗤!”一道血光溅起,魏痕一刀捅在医生心口上,“我参透不了恐惧,因为它是我与生俱来的一部分,就算死在恐怖城,也胜过死在自己手里。”
尾声
七月二十日,怖江大桥突然倒塌,当时途经怖江大桥的两辆高速行驶的列车同时坠入江中,抢险人员发起急救时发现,车中人员全部意外失踪。时隔33小时后,江面浮起数千颗没有尸体的人头,只有百来个乘客活着冒出了水面。
据这些活着的乘客称,他们都来到了一个名为恐怖城的古怪地方,最后都面临着杀死自己和医生的选择。活着的乘客都选择杀了医生,记者称,那些断头的乘客很有可能是自己杀死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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