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秘的“团感”这一天终于来了,上海西北郊那个乡村酒店,整个团队忐忑而又期待。
五月的上海,天气有点闷热,毛毛雨淅淅沥沥,依然安抚不了这群躁动的心。
秦晋冠还在挤兑晋云找了个这么难缠的老公,晋云一样一头雾水,平时总是依着自己的老公怎么变得如此深不可测,也不清楚今天他们会不会来,自己也觉得好没面子。
三位穿橘色T恤陌生人,面无表情走进课室,把所有同学赶到场外。
“妈呀,这么严肃,会不会扒我们皮呀?”蒋凤见这情景,吓得脸刷白,邱山民赶紧安慰她,让她别吱声。
“师哥师姐,我们准备好了,现在可以进来吗?”秦晋冠组织大家敲门。
“进来!”里面突然传来声如洪钟般声音,大家手牵手缓慢走近课室。
“出去!”还没看清里面什么情况,又一声山呼海啸,大家愣在哪里不知道怎么办。
“出去!”又一次山崩地裂般喊叫,大家赶紧慌慌张张跑出来。
“什么情况?”蒋凤有些摸不着头脑。
“可能我们速度太慢吧,师哥师姐们不乐意了呗。”雨晴觉察到师哥师姐身体语言透出的涵义,明白应该怎么面对。
再次开门时,大家快速冲进课堂,排成马蹄形队伍。
“时间郎,出列!你们用了多少时间?”师兄话音刚落,作为时间郎的易弘书出列高声回应:
“十五秒!”
“十五秒?懒懒散散,这是你们团队吗?这是你们目标吗?”师哥面无表情大声追问。
“不是,我们可以更好!”雷鸣天昂首挺胸回答。
“团队就你一个人吗?其他人干嘛去了?”师哥步步紧逼。
“我们可以更好!”所有人异口同声回答。
“那要花多少时间?”师哥继续严肃质问。
“十秒!”曹岚冲口而出,心想加把劲应该能做到。
“这是你们团队共识吗?”师哥又掷地有声追问一句。
“是我们团队共识!”所有人这才充满信心回答。
“出去!”师哥挥挥手让大家再次出去。
所有人再也不敢声张了,瞬间绷紧神经,屏住呼吸等待再次冲击。
随着“进来!”一声令下,整个团队如同脱缰的野马瞬间冲进课室。
“这次用了多少时间?”
“报告师哥,我们用了六秒!”易弘书回答的声音非常洪亮,脸上飘过一丝得意,大家压根儿没想到能这么快。
“一个团队,懒懒散散,自以为是,这是团伙,不是团队。三次集合才到位,如果在战场上,十秒钟可以让整个团队灰飞烟灭。”中间的师姐给所有人一个下马威,大家这才明白“团感”就是让久经沙场的老同学来纠正懒懒散散的自己。
黑着脸的侯君魁,神情严肃,因为自己当过兵,师姐说的每一字都撞击着心坎。离开部队十几年,再一次重温新兵训练时的感受,正回忆当兵情景时,突然师姐走到跟前,让自己出列,站到马蹄形队伍中间。
“你能说出所有同学名字吗?”侯君魁收回放飞的思绪,真没想到师姐会问这问题。平时不怎么说话,也很少和大家打招呼,今天恰恰遇到这个坎,一阵慌张。师姐拉起侯君魁,从队伍第一个同学对面开始让他说出对方的名字。
侯君魁努力喊出大部分同学名字,浦玉、全琪、田娜、麦新等几位女同学名字实在说不上来。
“作为同学,在一起六十多天了,连名字都喊不全,还口口声声一家人,有这样的一家人吗?你到这里来干嘛?晒太阳,混日子?如果这样,今天可以回家了。”没等话落,两位师哥立马架起侯君魁要把他轰出课室。
队伍一下子躁动不安,方季路、白杨林和习德荣抱住师哥,洪颖、曹岚挡住师姐,左孔杰、李梓桐和雷鸣天死死把住大门,应云权、高占豪和朱焱使命拉住侯君魁不让出去,所有同学热血沸腾,尤其是侯君魁死党黄雯更是拉着师姐撕心裂肺喊叫:
“别让他出去,都是我平时关心太少。”黄雯早就哭得稀里哗啦。
整个课堂乱成一锅粥。侯君魁并不在乎,本想一人做事一人当,出去就出去,看到所有同学坚持拉着自己,内心十分愧疚。
“今天,要么他回去,要么我们回去!”师哥再一次下逐客令。
“我们不出去,你们也不要出去,师哥你们说要怎么样才能让侯君魁留下来,你们说什么我们就做什么。”雷鸣天堵着门高声吼叫。
“这是你们共识吗?要留下,那全队就要付出代价!”师姐瞄了一下腕表说狠话。
“我们愿意付出所有代价!”大家齐声应答,只要能把侯君魁留下来,此刻什么都愿意做。
“好!既然要留在这里,就得付出血淋淋代价。这不是什么游戏,是所有人活生生的生命体验。”师姐脸色凝重,说完后让大家排好队站在课室两边。
同学们并排仰着头左右交叉身体挨着身体躺在地上,灯光慢慢暗下来,《对不起》音乐凄凉流出……
侯君魁在两位师哥扶持下,亦步亦趋踩着躺在地上同学的身体缓缓向前,每挪一步,侯君魁内心就如同刀割般撕心裂肺,颤颤抖抖到中间,实在无法迈开脚步,狂声嚎叫,泪如雨下。生活中何尝不是这样,因为自己冷漠让身边亲人承受惨痛代价。
“君魁,加油!我们在一起!” 当侯君魁踩过蒋凤瘦弱的躯体时,蒋凤使出浑身力气喊出最坚定的声音,全场呜咽了。
边哭边艰难度过,侯君魁几乎崩溃,此刻才明白一家人的真实意义。想起部队野外训练时一位战友全身扑在不小心爆炸手雷上的场景,战友重伤保全其他战友安全,今天这个场景再次浮现,让侯君魁骤然想起烽火岁月。
终于走到最后,十几米距离整整用了半个小时,侯君魁瘫坐在地上,嚎啕大哭,“对不起!”音乐在耳边回旋,所有人紧紧抱着他,生死相依的感觉油然而生,这种体验一生难以忘怀。
见到同学们变化,“团感”目的已经清晰显现。接下来师哥们给大家安排了一个轻松游戏,不过游戏再一次震撼到所有人,明白了生活中这样场景无时无刻都在发生,只是自己没有觉察而已,今天才真正感受到,一起走过这么多日子多么令人难忘。
红心蜡烛点亮TP2标志,围坐在一起的同学默默祈祷,静静祝福,祝愿团队永远一家人。
结束第一场团感,来到场外轻松了许多。涂蕾轻飘飘瞄了一眼池文中,池文中也轻轻抖动身体,两人都暗暗庆幸自己没有成为开工对象,再一次一起拥抱侯君魁。
第二场“团感”恰恰是因为涂蕾不经意的一声咳嗽成为焦点开始,被血淋淋撕裂伤口,跌宕起伏。涂蕾因感情迷失而崩溃,池文中因庇护而挫败,在不断演进中化解大多数人心中冷漠和无助。四两拨千金的“团感”,看到了放下铠甲时的感情浓烈,“有你有我”是这一次主旋律。
第三个“团感”队伍正是晋云老公他们团队,来到课室时,秦晋冠便冲上去想和晋云老公拥抱,没想到人家面无表情根本不搭理,搞得秦晋冠尴尬无比。
阵容庞大的“团感”队伍,再一次把大家搞得极其紧张。刚立定队伍,秦晋冠就被拉出来站到中间椅子上。秦晋冠并不慌张,因为这场景在中周时出现过,无非再来一次。
师哥们让所有同学排队回应秦晋冠,秦晋冠一脸木然站在那里无动于衷,这可激发了师哥们第二波策动。
吴玲是个娇小的女孩,瞬间被拉出队伍,大家面面相觑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吴玲一瘸一瘸走到场地中间,大家才发现,二阶段时吴玲被其他同学踩到脚骨裂,一直没好转。大家都劝吴玲不要继续学习了,倔强的吴玲硬是要和大家一起走三阶段,尽管现在的脚好了很多,走路来还是有点吃力。真没想到今天却成了“团感”对象,所有同学暗暗为吴玲捏一把汗。
师哥让吴玲背着秦晋冠在圈子中间走动,吓得所有人喘不过气来。
“我来背吧,吴玲脚不行!”曹岚见瘦弱的吴玲只有八十多斤,背一百七十多斤的秦晋冠那还不要命啊。
“没你事。”师哥斩钉截铁回绝曹岚,曹岚瞬间泪崩,很多女同学都跟着哭泣。
“没事,我行!”吴玲尽管瘦弱,腿脚又不好使,依然坚定接受挑战。
吴玲背起秦晋冠一步一步挪动,正如病弱的母亲背着昏睡的儿子艰难攀爬山岗,头上盘旋着一群乌鸦若隐若现,那种映衬在渐渐远去晚霞中挣扎的剪影重现,所有人屏住呼吸,默默流泪,课室里呜咽声此起彼伏,心如乱麻。
秦晋冠想起母亲为了十三个孩子成长,泪眼昏花坚持着,眼泪鼻涕早已沾满吴玲凌乱的头发。
“这一刻,你们想到了什么?如果你不坚强,那么家人就要为你背负重担,生活中这样例子还少吗?同学!不要再浑浑噩噩过下去了,为了自己,也为了家人,看到这一幕,你在这里还能事不关己吗?”吴玲背着秦晋冠低声呻吟,贾达成和邱山民几次冲上去阻止,却被师哥们一次一次无情地拉回来。
秦晋冠泣不成声,轻声呼喊着吴玲:“对不起!对不起!”心中千万头草泥马在奔跑,浑身发抖,五味杂陈,实在不是滋味。
“师哥师姐,我明白了!我接下来一定带着大家全力以赴!”吴玲早已满头大汗,秦晋冠哭泣着哀求师哥师姐。
音乐停了,秦晋冠也下来了,吴玲面色刷白,雨晴和曹岚冲上去抱住吴玲拼命安抚。
所有人惊得目瞪口呆,吴玲背着秦晋冠居然足足走了十分钟,都为吴玲坚强而高兴,也为秦晋冠觉醒而呼唤。生命的力量,为家人付出总是无怨无悔,这一课让所有人记住了生命的代价。
永久难忘的这一天,所有同学再次重生,明白生命的价值,明白“团感”的意义,明白在一起的珍惜。
“我是团队,团队是我!我在,TP2在!”秦晋冠震耳欲聋呼喊。
“我是团队,团队是我!我在,TP2在!”所有人高声欢呼有生以来最震撼的声音,拥抱在一起温暖涌动。
“团感”活动就这样远去,岁月依然向前滚滚流动,默默坐在地上,大家目送师兄们离开的背影,同学们释怀了,成熟了。
再无你我,“一家人”深深印在每个人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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