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首发，文责自负】
“咔嚓，咔嚓，咔嚓……”
“茈啦——茈啦——茈啦——”
“锵，锵，锵……”
挖土声，调音生和机械混响声交替传入你的耳中，又是一无所获的一天。
阳光明媚，太阳高悬在湛蓝的天空上，把一望无际的花田照耀的熠熠生辉。微风吹拂着花儿令她们尽情欢歌，演奏着独属于你一个人的交响乐。一切美好的如同天堂，一个没有人类的天堂。
你猛地一摇头，拼命想把自己打醒，不知何时自己又一次陷入了幻觉。现在这时候可不是做梦的好时机，更何况还是这种意识不清的梦。
随着头痛的减弱幻觉逐渐消退，世界再一次露出凶恶的原貌。蓝天褪回了不见阳光的灰黑色，微风染上了刺鼻的硝烟味，花田中万花尽失，仅留下一片焦黑的土地向你哭诉着世界的伤痛。这才是世界本来的样子，你心里清楚，自从从那建筑中出来后便一直是这样的世界。
“锵，锵，锵……”我小心地将几粒种子埋进土里，然后用铲子将土埋平，一切都做完后我掏出一本笔记本，在画满密密麻麻的红叉上又划上了一道新的记号 。这本子一页有四百格，这是本子的第十五页，这么算下来我已经栽种了6000次了。
头痛的感觉又隐约袭来，我知道幻觉又要来了，现在必须尽快回避护所，否则便会在幻觉中失去方向。
“咔嚓，咔嚓，咔嚓……”
今晚的庇护所选在了一幢半倒塌的楼房中，有墙壁可以避风，有木材可以生火，无疑是一处理想的避难所。至于防御工事，那种东西有什么用途呢？在这末世连可以袭击我的东西都没见过一个！
你一边努力回避着幻像，一边调整着手中的收音机，这算是你逃出精神病院后唯一的电器。任凭你怎么调整按钮，收音机中都只能发出模糊的电磁音，这不奇怪，不如说有别的声音才是奇迹。
“如果有别的活人，他们应该会用收音机联络吧？”仅仅是这个想法驱使着我一直按收音机，但你实际并不知这东西具体怎么用。我对科技的一切认知都仅限于医院中的那些仪器，至于医院以外的东西，就只剩这片毁灭的世界了。
“哎，真不该去那个博物馆。”你唉声叹气道。
如果不去那自然博物馆我也许就看不到这些复杂的幻觉了。眼前那波涛的大海，那巍峨的雪山，那美丽的虹霞，还有那绽放的向日葵，都是来自于那博物馆遗址中的画作。本来是想进去看看有没有生还者的，谁知却被这些文物吸引了，那些画作和相片儿上的景色都是我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是一个与现实完全相反的美好世界。
原来的世界是否长这样子，你也只能靠猜测了。反正博物馆里没有精神病医院，也没有累累废墟和黑色的废土。
“锵，锵，锵……”第6051次埋下向日葵种子，即便是内心再坚定的我也会受到动摇。
自己为什么要做这种无意义的事？土地已经失去活性，再也长不出植物了，所有花草树木都同这世界一样死了个彻彻底底。这是几十年前就已经发生的事，你现在种花无异于用化石将恐龙复活的难度。
“也许是为了打发时间？”你自己这么认为着，对于你来说，除了吃饭睡觉外唯一能做的事情，也就只有徒步一座又一座废墟，寻找食物与资源了。不找点其他事做还真活不下去，正好这自然博物馆中有大量保存的向日葵种子，可以给自己打发时间。
“种出来后还能当食物呢。”我又给自己安慰了一句。
种完种子后，我便再次寻找起避难所来。我走在满目苍夷的废墟中，通过观察各种奇形怪状的建筑为自己找着乐趣。
似乎是为了回应我的欢笑，楼房们形状变得更古怪了，一个个张牙舞爪，跳着欢乐的舞蹈向我招手，像在博取皇帝莅临的宠妃，最终我选择了它们中身材最好的一幢住了进去。
“咔嚓，咔嚓，咔嚓……”
“茈啦，茈啦，茈啦——”
依旧是无意义的扭动按钮，你真想把这收音机扔进不远处的火里去！
“这火要是真的，那该有多暖和。”你苦笑着看那滔天大火，能获得温暖，能烧烤食物，还能点亮纯黑的夜晚，除了会烧死自己外，一切都那么完美。幻象也会回应你的期待，一瞬间火迅速扩大，最终将那整座城市都烧了起来。
这可不好，我没有避难所了，我这么想着试图命令那火烧小一点。但这次不论我怎么控制都没有效果。
“反正也是假的。”你索性欣赏起了壮丽的火景。看着亮似白天的世界和火辣凄美的艳舞，你心中竟然涌起一丝愉悦感，传说中的末日也不过如此了吧？一阵灼烧感将你拉回了现实，你才发现篝火正在灼烧你的棉被……
关于末日，其实你知道的并不多，似乎是因某一场意外事故导致了怪物一族的出现，然后与人类展开了种族灭绝的战争。战争的这些年间你一直被关在医院中接收不到任何外界信息，然后再丢失记忆的若干年后医院因不明原因被炸毁，因病房最为坚固而存活下来的我才终于踏入这陌生的世界，那时只剩我一个人了……
你撬开一盒新的罐头，从中切出1/4块咸肉，细细地咀嚼，随着食物越来越少，你不得不减少摄入量，由三天一罐削减成七天才吃一盒罐头。
这种极端节食的代价自然是巨大的，我很快就骨瘦如柴，几乎连走路都不稳。但我知道必须得忍耐。现有的这些罐头最多只能熬到冬天，这有可能是我的最后一冬了……
“锵，锵，锵……”
你依旧不屈不饶地种着向日葵，饥饿使你浑身没有一点气力，可你依旧坚持着把种子种了下去。四周到处都是珍馐美食，但不能吃，那些都是钢筋石头。
“叔叔，种花不施肥是种不出来的哦。”一个踢球的小男孩儿对你说道。
“你是说要施肥吗？”我问向小男孩，他穿着崭新的球衣球鞋，脚上熟练的颠着一个足球。
“陪我踢足球球我就告诉你。”
“传球吧。”
那叫足球的东西似乎对你有别样的吸引力，明明已经饿到手脚发软，却还是渴望能玩到这新的游戏。
“接球！”小男孩儿一脚将球向你踢来你借着本能准确地一脚踢在足球上。
“咔嚓——”一声骨折的脆响让我瞬间清醒，哪有什么足球，我一脚踢在了混凝土上！
你警惕地盯着面前这个东西，它古怪到分不清究竟是怪物还是人类。细看一下。这貌似是一个人穿着小鸡外形的玩偶服站在那儿，只是玩偶服上全是鲜血，而且就如尸体一样，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这幻觉也太离谱了吧！”你抱怨着。今天被小男孩儿幻觉骗也就算了，竟然连这身穿玩偶服的幻觉也想骗我！更可恶的是这幻觉就站在原地一动不动，既不变换也不消失。
因为脚受伤，今晚我选择了在一处比较隐蔽的地下室中休息，生怕幻觉又在侵扰到我。
然而这并不能阻挡幻觉——
“有人在这儿吗？有活人吗？”似乎是我的自言自语引起了谁的注意，一旁的土堆中竟然钻出来一具形似人的生物。
那个东西看上去像人，但全身上下没有一寸皮肤，就像被扒了皮一样血淋淋的外露着骨肉。这东西怎么可能是真的？
“梆！”你一铲子拍在那东西脸上，在一阵诧异的目光中，他向下倒去，整张脸都歪向了一边。
“梆，梆！”你一铲子接一铲子的拍在那人头上，这种打击感有点儿不对劲儿，怎么有点儿像真的？但这不可能，这一定是假的,只要一直打幻觉迟早会消失。
“梆，梆，梆！”我一直打到精疲力竭，才终于停下,面前已是一滩肉泥。我目不转睛的盯着它看，远处的玩偶服似乎也在看着它……
“你是假的……你是假的……”我口中不停念着。
最终我松了口气。那肉泥在我的凝视下慢慢消失了。什么都没有，我只是在对着空气挥打……
天气越来越冷，天空已经间接性落下灰色的雪，冬天已经来到了。
“清醒点！清醒点！”我一遍遍拍着自己的头，却无法让雪花消失，这是真实的。
自己时间不多了。
找不到新的棉衣棉被，自己会被冻死。找不到新的食物，自己会被饿死。哪怕都找到了，这越来越真实的幻觉，也可能会把我弄死。
我带着必死的决心穿过了一片战场遗址，这里应该是人类与怪物大战的一处重要战场，遍地都是损毁严重的断壁残垣，比其他地方都凄惨几倍。脚上踩着的人与怪物的枯骨本应吓到我，但现在能引起的只有麻木，人类与怪物都已死绝，连细菌与蛆虫都死了，仅剩这些不能吃也不能烧的骨头有什么呢？
“这里是‘乡村’吗？”我已走到了地图所示的最边缘，到了这儿就已走出“城市”的地界，进入了书里所说的“乡村”。
在我残留记忆里，乡村这个词貌似与食物来源有关。也许这里能找到食物，甚至能种出向日葵？
和博物馆里看到的田园乡村不同，这里同样荒无人烟，甚至废弃的楼房都比城市还多。这里为什么叫“乡村”呢？这又能给城市提供出什么食物？
“汪，汪！”两声狗叫吸引了你的注意，你看到了两只在低头觅食的狗，此刻它们似乎嗅到了食物的味道，正在兴奋地叫着。
“又是幻觉吗？还是……”这两只狗看上去比较真实，但你再也不敢相信自己的感觉了。
本着谨慎的态度你决定跟上去看看，万一是真实的，那它们有可能帮你找到食物。
跟了它们一段路程后，你进入了一座空荡荡的房子，两只狗已经消失不见了。
通过门牌上的文字，我认出这是一个叫图书馆的建筑，和其他建筑比，这里似乎损坏程度要轻一些，大部分区域都完好地保留了下来。
“终于……有人来了吗？”一个声音的响起把我吓了一跳，这一次我是真的被吓到了，这幻觉比任何时候都可怕——一个怪物！
错不了的，这就是将人类几乎灭绝的怪物。绿色的皮肤，蜥蜴一般的鳞片，三只灯泡般的大眼，没有鼻子，任何特征都一模一样，哪怕一直被关在精神病院内，我都能了解到它们的相貌！
“你不用害怕，我已经很老了，吃不了人了。”怪物平静地说道。
“你这幻觉竟然还能交流？”我壮起胆子问。
“你以为我是幻觉吗？随便吧。谁又知道你是不是呢？”怪物叹息着，似乎反倒是它把我认为成了幻觉。
“我在这里等了好多好多年，一直等着幸存的人类或同类来的一天。我想如果有人想恢复文明，那一定会来图书馆的……”无视了我警戒的目光，怪物自顾自地说着。
“那有人来过吗？”
“你是第一个，如果你真的是真实的话。”
我身边多了一个幻觉，这老怪物就一直在身后跟着我，既不靠近也不退后，就一直保持着5m的距离。
起初我对它很厌烦，拼命想甩开他。但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这怪物不吃我也不伤害我，就只是一直跟着我。有时风大了，我还可以借助它为我挡风，有时感到寂寞，它还能陪我说话。有这么个无害的幻觉跟着何乐而不为呢？
“咔嚓，咔嚓，咔嚓……”你依旧摆弄着那无用的收音机，现在那东西连杂音都不响了，看来彻底坏了。
“人肉其实真的很好吃，当我吃下第一口人肉后我才明白，为何城里人如此钟爱这种美食……”那怪物坐在5m外喋喋不休着，这些天里他已经把这话题说了又说，听的我简直耳朵要起茧子了。
“但我终究克制了下来，因为人类越吃越少，很快就要没得吃了，但我的同类们却不懂得这个道理。他们什么都吃，一切都要吃，不把所有生物吃完誓不罢休。唉，后面他们把自己也吃了，该死的玩偶服！”
“你给我闭嘴！”你喝止了它，对这幻觉不需要讲道理，命令就行了。
扔掉收音机，你再次拿出向日葵种子准备种花，现在笔记本已经写满了叉，种子也所剩无几了。
“知道吗？”无视我的命令，怪物又说话了：“这东西可以吃。”
“我知道。”
“那为什么不吃呢？种下它们只是浪费粮食和体力，这土地连苔藓都无法长出，更不可能种出向日葵了。”
听着怪物的话，你陷入了沉思。它说的没错，花是种不出来的，浪费宝贵的体力种下它难道只是为了打发时间吗？这次你没有种花，却也没吃下它，只是将种子再次小心保存了起来。
你几乎不做梦，或者说睡觉时不做梦。但今晚你却做了。
那是一片一望无际的向日葵花海，棵棵茁壮生长，各个饱满地伸向太阳。花的质感，花的飘香，花的颜色，花的味道全都比幻觉中真实百倍。
“这是现实吗？”我不禁想到图画和幻觉中的花都已经如此漂亮，那这现实中的花又会是什么样呢？
还没等我对现实的美好表示憧憬，一颗燃烧的流星便从空中急坠而来。一刹那间，所有向日葵都消失在了火海中。由火组成的怪物咆哮着向我抓来，然后下一秒——我又一次回到了现实中，我的手不小心被烧伤了。
“滴滴滴滴滴——滴滴滴滴滴——”一声声机械的音响传入我耳中，那是来自没电的收音机。
“滴——有人吗？请问有幸存者吗？”一个熟悉的声音从收音机中响起，这声音……不就是我的声音吗？！
“你还想骗我！！！”你一把抓起收音机往墙上一扔，当即把它摔成了碎片。你在碎片上狂踩着，不停发泄着情绪，老怪物就在不远处默默看着，眼中流露出一种悲哀。这一夜他出奇的安静，没有说过一句话……
“锵，锵，锵……”你再次种下了种子，不是为了打发时间，而是你好奇，真实的日葵到底有多美丽呢？
天上下起了鹅毛大雪，隆冬彻底来临了。而我的食物，哪怕再怎么节省，都只剩下了最后一罐罐头。
极度的饥饿下，你撬开了最后的罐头，然而里面的恶臭味儿几乎使你崩溃——罐头过期了！人类文明中最能抵御时间挑战的食物，现在也战败了！
“种花需要施肥。”幻觉中的小男孩的声音传入我脑中。要施肥？那罐头中的营养算肥料吗？
你将过期的罐头浇在了刚埋好的土地上，这就是你最后的努力了，就算花能长出来，我恐怕也活不到那时候……
在人类文明毁灭后已过了不知道多少年，要在这死去的世界中寻找过去留下的食物，简直就是沙漠中淘金。
第一天，一无所获……
第二天，一无所获……
第三天，一无所获……
第四天，一无所获……
第五天，一无所获……
……
第？天，收获了一个婴儿……
婴儿？！
我愣愣嗯地看着躺在身前的婴儿，他看起来刚刚出生，还在因饥饿嗷嗷大哭着。
“这也太假了吧！就算是幻觉也能不能讲点逻辑？！”盯着这婴儿我眼中流露出狰狞。现在已经到了不吃东西就会死的程度了，不管真的假的，怪物说过，人肉很好吃。
“你饿了吗？我也饿……”我在想什么？为什么对着婴儿流口水？我干嘛把他抱起来？还要将牙露出来？
“嘿嘿……”看到我这可怕的模样，婴儿反倒被逗笑了，他笑起来那肥嘟嘟的小脸儿看上去可真嫩……
“他是假的，他是假的！”我不停喊着。
“吃了他！”小男孩儿说。
“吃了他！”没有皮肤的人说。
“吃了他！”穿玩偶服的人说。
“吃了他！”老怪物也说。
“吃了他！”就连收音机中的自己都在说。
“我要吃……我要吃……”我跪在地上痛哭着，将嘴伸向孩子那稚嫩的脖颈。
“吃……吃……吃……嗤……嗤……兹……兹……嘶……”
这是假的，这是幻觉，这张笑着的脸是假的，不是真实的人……那我吃他又有什么用呢？
“噗嗤——”我一口咬了下去，接着血花飞溅而出——
我举着流血的手放到婴儿嘴边，把自己的血灌进婴儿嘴里，滋润着他饥饿的胃。看到我依偎在一块儿石头上，怪物眼角流下了一滴泪……
这天晚上的暴风雪比任何时候都大，一具冰冷的人体抱着块冰冷的石头紧裹在棉被里，感受着这一生中或将是最后的夜晚。
这就是终结了吧，哪怕不会被饥饿杀死，我也会死于这暴风雪中。想到这我反倒释怀了，掏出了那剩下的向日葵种子仔细端详着，现在我不想吃它了，只是可惜到最后都没看到真实的花。
冰入骨髓的寒冷中我昏昏睡去。这一睡就再也醒不来了吧？幻觉又要来了吗？也好，让我看看最后的幻觉会是什么。
是……怪物？还是燃烧着烈火的？人死之前想象力会这么丰富吗？
可那温暖却是真实的，那燃烧的怪物站到我身旁，我真的感受到了温暖，好似被母亲怀抱的感觉一样。
接着那怪物说话了——
“我曾作为人类，也曾作为另一个种类，但无论哪一个，我都不想看到他的灭绝。人肉……很好吃，我的肉……也好吃……”
它就这么燃烧了一夜，直到仅剩骨架为止。它所谓的肉是指它从自己身上撕下来的一部分吗？
“你这笨蛋！”我为什么要对一个幻觉流泪？一个幻觉又为什么能救我的命？
“你这肉比钢铁还硬，人类根本吃不了啊！”我终于哭了出来，不是因为食物。
“锵，锵，锵……”我又挖起了土。但这次不是为了种花，我要为怪物建造一个坟墓将其安葬。一个种族消失了，很快另一个种族也将要灭绝。
没挖几下，我便躺在地上，饿得奄奄一息的情况下哪有力气挖地。
摸索了全身后，我只得掏出了向日葵种子，虽然所剩无几，但好歹能恢复一点体力吧？
我看着这些未孕育的生命，再看看那已逝去的生命，一咬牙把种子塞入嘴里，几乎嚼都没嚼就咽了下去。
根本没尝出是什么味道，不过体力似乎确实恢复了一些。
我卖力地挖起来，铲子在结冰的冻土上挖地极其艰难，但我依旧在挖着。
四周越来越暗，今天天黑的真早……
我幻觉又来了，好在这回好像还不差。又是向日葵，这次她们好像又真实了点，比梦里更美了……
“啪”有什么好像掉进坑里了，花了好久我才意识到，那是一粒残留在我身上的向日葵种子。
终于挖好了足够大的洞，我小心地将怪物的遗骨放入洞中，然后把它从自己身上切下来的肉也放了进去，再继续填起土来。
挖坑，播种，填土，进行了无数次的步骤，这次怎么这么艰难？
寒风又吹起来了，天上又下起了大雪，只是我不再冷了，现在我好舒服，好温暖……
“噗通——”
我躺在了舒服的床铺上，天空为我盖起了温暖的棉被……
……
……
雪停了，天空极其罕见地放晴了，露出本该属于这世界的湛蓝天空和耀眼的太阳。在那太阳照耀的地上，一株向日葵顽强生长着，它的下面是枯朽的坟地，它的上头是蓬勃的太阳。
哪怕世界上仅剩最后一朵花，它也依旧会向往太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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