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家就是一个世界,家好了我的世界也就好了!
题记
家丨我的视界我的中国一
破旧的窗,扭曲的门,一座四面漏雨的房子中摆着泛黄又褪色的家具,其间一个中风,瘫痪卧床的母亲,和一个免疫力极低且容易患病的婴儿。每天面朝黄土,背朝天,靠五亩四分责任田生存的土地。这就是我的家我的世界。
家丨我的视界我的中国01
我家住在东大姓村,一九七一年,我诞生在一个世代以理发为谋生的家庭。我家姊妹八个,我排行老六,因为乡村沿袭着重男轻女的风俗。所以,谁家都是姊妹好几个,只到有一天,生出我——这个唯一传宗接代的男丁。
六,七十年代的农村,开展着以生产队为合作经营的劳动模式。父母单凭做一天一毛五分钱的工分,分来的粮食养活一家日常的饮食已很难维持。好在父亲是个理发匠,偶尔在清闲的时候会挑着理发担子,走街串巷地为别人理发。那时的我,记忆中会经常陪着他四处张罗生意。
可是好景不长,在我九岁那年,父亲因肝癌永远地离开了我们。
我的童年便生活在那种漠然与无助之中。
02
母亲带领我们姊妹几个浑浑噩噩度日。
初中毕业的我,在农闲的时候偶尔跑跑工地做做临时工,要不就是到城里走街串巷出售自家的农产品。只到有一天,我认识了一个叫新燕的女孩,我们从相识,到步入婚姻的殿堂,用我们农村的话说,叫进入先结婚后恋爱的生活模式。
不久,我们有了一个可爱的女儿。那段日子,我们的生活虽然并不富裕,但却生活的非常开心。
二
01
一九九九年,我的第二个女儿降生,我们成了名符其实的双女户。
我们全家在那种平凡的日子里,享受着生活的乐趣,却怎么也不会想到,不久将会有深重的噩耗在等着我们。
我永远忘不了那一天,那是我们全家悲惨命运的开始。
那是一个秋天的周末。
临近响午我在院子的水池边洗衣服,不满三周岁的女儿,走到我的腿边:"爸爸,我要……。"
女儿的要字还没说完,径直倒向身后,牙关进闭,不省人事。
我慌了,连忙抱起她,向离家最近的卫生所跑去。跨进门坎我几乎带着哭腔的声调喊嚷着:"大夫,快救救我的女儿!"
张大夫停止给病人换药。让我解开女儿的衣襟,用手指掐住她的人中。随后他从药箱中取出银针,先在其人中施针,之后又在女儿的足底涌泉穴施以针疗。半分钟后,女儿"哇"地哭出了声。随后,从口中吐出粘液状的透明白痰,足足有一大片。
我急切地问:"大夫,我女儿患得什么病?"
张大夫看着给我女儿测量过的体温计娓娓地说:"这叫高热惊厥,民间称为"毛疙瘩,主要是由发热引起的病发症。最常见的诱因是呼吸道感染,由于小儿的神经系统发育还不完善,一旦持续发烧就有可能触发高热惊厥。另外95%——98%的高热惊厥的孩子并不会病情恶化,6岁以后这种现象就会随着神经系统的发育完善而终止。目前的建意是输液治疗。"
02
妻慌慌张张地从地里回来,闯进卫生所,听闻先前的一幕。一脸的恐惧与不安。
此时,女儿的神态已与平常无异。奇怪的是在病发前则无任何外在的症兆。张大夫说,唯有随时测量孩子的体温,杜绝感冒引起的上呼吸道感染诱因,发现发热现象立即输液治疗才是阻止病发症的关键。
03
为了照顾好女儿,我在药店买了几个体温表,测量女儿的体温成了我们日常的重要事务,我管白天,妻子负责晚上,坚持下来,妻子却熬出了一场病,在支持不住的情况下,很不情怨地去打了点滴输液。
晚上的时候,由于妻子生病,没有看护好女儿,使她蹬开了被子,女儿着凉后一个劲地打喷嚏,我俩慌了。我迅速取出体温表,一测量女儿的体温38度5。我俩瞬间骇然。
妻提议到市里的保健院去挂急诊,顺便再给女儿做一个全身检查。
望着妻生病的身躯,我焦急地点了点头,推出脚踏三轮车,让妻抱着女儿坐在车上。
此时正值后半夜的丑时2点。这个时候人们正酣然入梦。
漆黑的公路上没有公共汽车,更不会有出租车通过。我用力,脚踏着三轮车,顶着额头与后背的汗,迅速向医院驶去。
04
医院的急诊科,灯火通明,我们快步走进去。经过医生的一番耐心询问。细心地做皮试,然后开始输液。
上午8点多,我们终于输完了点滴。
然后挂了一个专家门诊号。通过认真地望,闻,问,切。我们开始了儿科的各项检查。
此时,我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我拿起电话。
电话那头是姐夫打来的,它告诉我,我娘突发中风,导致脑溢血,现在正在中医院抢救治疗,姐夫说,让我这边忙完的时候,马上到中医院来。
我告诉姐夫,正在给女儿做健康检查,一会儿等化验结果出来就马上过去。之后又说了几句客套的话,让他先照顾好我娘。
05
终于等来了化验结果。女儿的检查单除了血常规稍高点以外,身体各项指标均属正常。医师由此断定,是上呼吸道引起的炎症导致的发烧,需要配合四到五天的输液治疗。
这边,我俩长长的嘘了一口气。而母亲那边还不知会出现怎样的境遇。我的心中暗暗叫苦,好像天底下的医院都是为我家开的,命运竟会如此捉弄我们。
06
中医院的病床上,母亲躺在床上打着点滴,见我进来,她嘴唇哆嗦着却不能说话,眼晴里含着泪。我连忙按扶住她的情绪,掏出她孙女的化验单告诉她只是咽喉炎引起的发烧,身体各方面都比较正常,输几天液会相安无事,让她安心养病。
母亲用力地摇着头,眼睛里充满着凄苦的神情。
我知道她是担心自己的病会带给我累赘。毕竟一个高热惊厥带来的病发症就足以令我们全家心力憔悴,万一中风后遗症落个瘫痪在床,这无疑会令我们雪上加霜。
我在这样想的时候,心像刀割一样难受,命运啊!为什么要这样折磨我们。
我不敢再看母亲的脸,故意将头垂的很低,因为,我怕她看到我的心,我的心也在流泪。但是,我知道,做为家里唯一的顶梁柱,我!必须坚强。
我在医院照顾母亲已一个星期,母亲的病却依然没有进展,我安慰母亲大约半个月以后才会出现疗效,必竟转好也需要一个过程,让她放宽心配合好医生的治疗。母亲只是不能说话,内心并不含糊,有好几次我都发现她在暗暗地流眼泪。
三
01
地里的玉米成熟了,妻子在医院里照顾我娘。姐姐和姐夫在家帮我收玉米,有他们的帮忙,我家五亩四分责任田的玉米三天便收割完成,当全部将玉米棒子拔到房顶的时候,天空开始下起了淅淅沥沥的秋雨。
半夜,雨越下越大,我在睡的迷迷糊糊中被女儿叫醒:"爸爸,房子露雨了。"
我睁开眼,疲倦和劳累令我浑身酸痛,艰难的从床上爬起来。这时候才发现,被子已被窗户斜射过来的雨打湿大半,屋子的大半面积被漏雨淋湿,雨水透过房顶从檩条和椽子上滴下来。我连忙拿出家里的盆,锅之类的盛水用具放在漏雨的地方。又找了一条床单挡在窗户上。然后披上雨衣,去西厢房取出一块塑料布,顺着梯子爬到房顶,用塑料布把整个房顶遮的严严实实。
从房顶上下来的我倦伏在床尾,刚迷迷糊糊地睡着,不`料又被女儿的哭叫声惊醒:爸爸,有—老——鼠,我——怕!"
我猛然坐起,见女儿与被子扭在一起,小小的身躯瑟瑟发抖,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我看见房顶的檩条上不知什么时候被老鼠嚼了一个洞,雨水渗进洞里,成群的老鼠沿着电线顺着椽子来回穿梭。
"啪"的一声,一只老鼠从电线上掉下来,摔到床上,又迅速顺着墙角爬上屋顶,女儿被眼前的情景吓的不轻,哭喊的声音更大,我连忙把女儿紧紧地搂在怀里,安慰她说:"月,月不怕,有爸爸在。老鼠只是在咱家房顶避雨,它只吃粮食,不会咬人。"
我紧紧地搂着这个不满十岁的女儿,她小小的身躯越来越抖的历害。她的眼神显的即恐惧又迷茫。
生活对于我们家来说简直就是一场恶梦。而我这个窝囊父亲,既无力给她想要的生活,又不能给她一个安稳的家。我真是一个不称职的父亲。
我在这样想的时候,泪水已模糊了双眼。因为,女儿不停地颤抖,戳着我的心异样的难受。
我们就这样一直依偎了很久。渐渐地,我发现女儿已慢慢进入梦乡,我将她放在床上,替她盖好被子,而我无论怎样都睡意全无,我失眠了。
02
母亲在医院整整输了一个半月的液,病情刚有了点好转,便急着出院。医生说回家仍需要配合针炙与锻炼慢慢地在恢夏中接受治疗。而另一边小女儿的身体低抗力还没有趋于完善。照顾好女儿和母亲的重担便落在了我的肩上。
工地上打工,我是去不成了。这种上需要照领老人,下需要呵护女儿的境况,使我再也抽不开身。
03
但是,生活毕竟要吃饭。好在当年初中毕业以后的我,学习过服装裁剪技术,虽然并不是很精通,不过对于内衣的缝纫制做倒是辍辍有余。
我把家里的缝纫机派上了用场。
当时加工一条秋裤,上好门襟全部成型后的加工费是一条1毛钱,一天下来做5,6百条也就5,6拾元的工钱。这已经很不错了,既在家照顾了她们祖孙俩,又可以赚钱贴补家用。
为了挣更多的加工费,我只要一有时间就坐到缝纫机上。
因为有收入,所以完全没有将困倦与疲劳放在心上。久而久之竟使我累出了一场病:
那一天早晨,我在大便的时候,肛门不停地向下滴血。便后,肛内的肉卡在肛门口,我用纸巾用力的顶上去,直感觉一阵剧烈的疼痛。随后纸巾竟然染成了红色。
我一站起来,头晕的利害,眼前瞬间冒出一片跳跃着的金星。心脏跳动的速度剧烈加快。
一种可怕的预感在我的脑际聚拢来。我知道,我一定病的不轻。然而,害怕无济于事,我知道,我唯有勇敢地去面对!
04
大医院我是不敢再去了,因为,我家里实在没有更多的钱。
只好找一家自以为靠谱的治疗肛肠病的小冂诊,听天由命地走了进去。
坐诊的大夫是一个六十多岁,皮肤黝黑的老头儿。他额头向上的头发几乎没有,只有两鬂留着浅短的稀发。瓜子型的脸上一双大眼晴却显得很和蔼。
这位大夫详细地询问了我的病情。然后陪我到手术室去检查。
这家门诊,是一个连地下室在内的二层小楼,一间也就十五平米左右。上面两间一间是诊断室,另一间是药品间。下面两间的地下室。分别是手术室和器械室。
我和他沿着拐弯的水泥楼梯,进入手术室。这里面靠北墙的一面放着一张单人床,床上铺着一张煞白的床单,床的一头,是一台肛肠治疗仪。
这时候,一个六十岁左右的女子,端着一个白色的长方形盘子从器械室里走出来。盘子里放着一卷白色胶带,几小瓶液体,液体的颜色有棕色的,有透明的。紧挨着小瓶的地方则放满了白色的沙布。
仔细端祥这个女人。中等身材,不胖也不瘦,皮肤虽然并不白晰,但是,看起来却很紧致。尤其是她一说话,腮帮就会露出两个浅浅的酒窝。
这个女人,让我侧着身子躺在那张床上,然后协助那位大夫给我仔细地做完了肛部检查。
检查完,大夫又和我重新回到楼上的门诊部,郑重地说:"你的病,很严重。肛裂,脱肛,肛窦肥大,还有内痔。不过绝对不是要命的癌症之类。我可以给你马上按排手术治疗。"
"可是,我没有带那么多的钱。我说,"来的时候太匆忙了。"
"没关系。"他说,"你后天来换药的时候带过来也可以呀。"
"那好吧。"我说。
接下来他又询问了一些我身体的目前状况,有没有感冒发烧,有没有心脏病或高血压之类的疾病。我告诉他,除了肛部不适以外,一切都很正常。
开始做手术了,我侧身躺在煞白的床单上。大夫给我打了局布麻药,我的下体便失去知觉,只听见器械从盘子里放下又拿起的那种叮叮铛铛的声音。
05
大约一个小时以后,手术做完了,大夫,给我开了一些口服药物,又告诉我一些饮食禁忌。接着在一张白纸上写下两种药的名子,一种是头孢曲松钠还有一种是抗厌氧菌感染的药名。并嘱咐我,带走单子去本村的卫生所打几天点滴。
最后一算帐,285元,我将身上仅有的100元钱留在那里。剩下的185元后天来换药的时候再带过来。
06
回到家里,我不敢将我生病的事告诉家里人。更不敢到卫生所去输液。因为,钱!对我家来说太重要了。
半夜,麻醉药的药性已经过去,肛门的不适感,开始袭来,下坠感与疼痛感,胀的我夜不能寐。
我被一阵又一阵的胀痛感,疼得满身大汗,我咬紧牙关,不感吐出半句呻吟。整个夜晚我都沉沁在那种无法摆托的困境里。
第二天,为了痔疮的手术费我不得不卖光只值三毛钱一斤的玉米。因为,接下来的治疗费还不知道需要多少钱才能治疗彻底。
06
经过几次的治疗与换药,我的病一直不见好转。小便嘀哩不断地尿不出来,大便一天好几次,每次的大小便都令我苦不堪言。
我把我的情况告诉了大夫。大夫告诉我,这是治疗期间代来的病发症,只是你一天大便好几次,这种现象不容乐观,要按照你平常一天一次大便的次数保持住,才算正常。
我只好控制自己的食量,食材减半,一个月下来,人瘦了一圈,病仍没有好转。
07
我生病的事,最终瞒不过家人。妻子满怨我,为什么不早说,居然不去设备好的大医院接受治疗。我告诉她,小诊所离家近,不用住院,治疗起来也很方便。只不过我没有将大夫让我配合输液的事告诉她,以致于治疗带来的病发症越来越严重。
我病倒了。家,失去了平衡。疾病,贫穷……统统向我袭来。我忍受着度曰如年的艰辛,感觉天蹋了下来。
08
朋友,邻居在得知我家的境况以后,纷纷伸出了援助之手。慷慨地给我家给予生活上的帮助。
更可贵的是村委会的干部和北蒙办事处的领导,带着棉被和生活的物资来我家慰问。领导紧紧握着我的手,让我树立生活的信心,告诫我,困难是暂时的,大家一定会帮助你度过现在的窘境。当问我有什么困难需要帮助时,我激动地,眼泪夺眶而出,哽咽着,硬是没有吐出一个字。
我深深体会到社会主义大家庭的温暖。我坚信有那么多,关心我,鼓励我的好心人在帮助我,美好的日子一定会到来。
四
几年以后,女儿的身体素质逐渐地完善,高热惊厥的现像再也没发生过。
我和妻子在市场经济的大潮中,奋斗,拼搏。终于在2O14年推翻了破败不堪的危房,搬进了宽敞明亮的新居。
家丨我的视界我的中国家丨我的视界我的中国
2017年,大女儿大学毕业。次年以面试第一名,总分第二名的优异成绩,录入汤阴县特岗教师。
2019年,二女儿完成了会计专业的大学教育,找了一家专业对口的公司,赴上了工作岗位。
我的家。终于实现了美好生活的奋斗目标。
怀着对幸福生活的憧憬和期待。我们将继续奋斗,拼博,阔步向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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