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片显然经过后期处理,横穿过小提琴弦的白线就能证明。但这已不重要。
真正吸引眼球的是厚重的“一个摄影师的店”,和正在拉小提琴的老者。很有意思的画面,摄影当然要用“看”欣赏,而小提琴的旋律则须用“听”感受。那么,对这幅图片,我们是听?或看?听什么?又看什么呢?
忘掉那些纷繁复杂的背景,就像忘掉现实社会的杂乱无章,才能直抵人性的本源。如此,不难发现,图片试图表现却又习惯性掩饰的,正是两组鲜明的符号——两种代表过去截然不同的文化的符号。白色厚重的隶书一直凸出到画外,延伸到厚重的上下五千年华夏文明里面,深深植根于作者的内心,仿若任何力量都无法撼动。拉小提琴的老者衣装前卫,神态轻松,俨然自我陶醉于演奏中,但细看之下,却又无法分辨老者究竟来自东方或是西方,也许只有画外之“音”才能更准确地跟踪到他的本我。对比之下,作者似乎在有意刻画不同文化背景之间的融合与冲突。然而,融合的必然性恰似冲突的必然性,两者高度统一,因此画面又显得顽皮起来,正如“凡境”两字所代表的品牌意义,老者的陶醉中居然也有一丝俏皮。
事实上,东西文化的二元观并没有因历史的沉淀而被淹没,如同红色的花和白色的花一般,各自开着,各自美着。倘若有一天二者要杂交,谁的基因将占优势,恐怕不能单凭想象或设计确定,杂交的过程和结果也将充满偶然性和戏剧性。这许是作者掩饰的根源。换句话说,深埋在心底的不自信,一如“摄影·茶艺·民谣”几个小字所传递的信息,以及对西方文化缺乏系统了解,才是恐惧的源头。所以,把自己文化的根本藏进破败颓然的老屋,连同自己的作品一起摆放于幽暗的小巷,可是,那悠扬的琴声却追随而来,突兀地刺进自卑的心灵。此时,无论是听者,还是看者,都为之一颤,不禁想到,那古老的街边是否其他听者呢?
若真有其他听者,他们会是谁?是刚欣赏摄影展的看客,常年混迹市井的街头流氓,无家可归而露宿的乞丐,往来菜田途经此地的阿婆,还是一路跟随老者的异域绅士?他们对此情此景又作何感想呢?是受到充满灵性的小提琴曲的洗礼,而满足地离去,还是观望摄影师严肃地用镜头记下此景,然后,向朋友和家人谈论他们所经历的趣事,再一笑而过呢?摄影师又是否会回过头来,再摄下听者们的众生百相,并告诉老者:“请记住他们吧,他们曾为您美妙的琴声鼓过掌!”老者又是否会轻松而绅士地邀请摄影师为他拍摄,以便他留作到此一游的纪念呢?
看来这最后的猜测定是实现了,为此我们才有机会得以解读这张图片,用“听”、用“看”、用想、天马行空、肆无忌惮地,撕碎,再糅合,分解,再拼凑,直到得来的结果令自己满意,又欣欣然地说:“二次创造,真是妙不可言的经历!”
二〇一八年七三月二十八日 舟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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