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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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三个月地治疗，我的病情得到了大幅度的缓解，院长搞了一个专家会诊之后决定放我出院。

护士长专门为我组织了一个盛大的出院仪式，看着那些欢欣鼓舞的护士小姐姐们，我一点都不高兴，心底感觉空落落的。

我被强制送进来的时候，我说自己没有病，极力反抗要出去，可那些小姐姐们一致安慰我：莫怕莫慌莫紧张，进来的人都说自己没病，有病没病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一定会治好你的。

朝夕相处之后，我渐渐地与护士小姐姐们打成了一片，虽然有很多不堪的时光，但是我慢慢融合进了这里，甚至有些喜欢和依恋了。

在我沉浸在回忆往事之际，那个曾被我无数次深度观景的漂亮小姐姐走过来，手里拿着一套大红色的T恤衫和短裤，满面春风地朝我说到：“贾超同志，恭喜你治疗成功顺利出院，这是院里为你准备的出院礼物，希望你能喜欢。”

我把自己的视线从她脸部慢慢往下挪，那个小姐姐觉察到我的意图，故意咳嗽了一声，脸朝一边扭过去，用手把白大褂往下拉了拉。可惜，白大褂的衣领太紧，我什么都看不到。

算了算了，虽然秀色可餐，但自由更重要。众目睽睽之下，我扯掉病号服一把扔在对面小姐姐的手里，然后闭着眼睛麻利地套上了T恤和短裤，从护士长手中接过手机，推开会议室的大门扬长而去。

医院门口豁了一颗大门牙的看门老头见我过来，用戏谑的语气给我打招呼：“嗨，贾超，出院了哈，恭喜恭喜。”

“恭喜你妹啊！”路过他身边时，我心底暗骂了一句，朝他翻了一个白眼，然后右手在闸机上一摁，侧身跳了出去。

“真的是病好了呀，这么身轻如燕，连闸机都不需要我给你开了，哈哈哈......”

这个老不死的东西，都七十多了，秃顶的边缘零散地挂着几根漂白的头发，都半截入土的人了，还学年轻人做保安，动不动地就给那些护士小姐姐开荤段子，要不是他有个院长女婿，我特么早就把他打死了。

走出院门，一股热浪迎面袭来，我伸开双臂，大口呼吸着带着自由和甘甜的空气，脑海里放映着肖申克救赎里安迪在雨夜越狱成功的画面，freedom，老子自由了。

我踩着马路牙子的边缘交叉着脚一歪一歪蹦跳着往前走，像是高压线上跳舞的小麻雀，路人经过我身边都带着疑惑的表情对我偷偷指指点点。我知道他们是在嫉妒我的快乐，所以一点都不在意。

走着走着，我看见前面围了一大群人，就赶紧三步并作两步凑过去，拨开人群，见有一个中年妇女坐在地上，正痛苦地摊着两个流血的手掌，望着身边摔倒的电动车不知所措。周围的人有的说赶紧打120，有的说洒水车工作太勤快搞得路面湿滑人骑车不摔倒才怪，有的说这电动车倒车镜都摔弯了一会儿可怎么骑......

别看一群人唧唧咋咋，却没有一个人愿意上前扶一把，我心中不忿，冲过去抓住那个女人的胳膊准备扶她起来，她用略带惊恐的眼神上下打量了我一圈，本欲拒绝却耐不住我的热情，只好顺着我的力道站了起来。周围的人纷纷拿出手机录视频，有个老男人说：“小伙子，你可真棒，刚出院就学雷锋做好人，我们都为你点赞，为你喝彩，你放心，我们大家都为你作证，这个女人摔倒和你没有任何关系。”

我擦，都特么什么人呀，人家一个可怜女人摔倒了，你们不出手帮忙就算了，还用歹毒的心思猜测别人。我恶狠狠地盯了他一眼，那个老男人吓得伸了伸舌头赶紧往后躲了躲。哎，不对呀，他怎么知道我刚出院呢？不过，我也懒得搭理他，就扭转头又费力扶起了电动车。

我准备把电动车交给女人，她看了看自己的双手又难为情地对我苦笑了一下。

我一下子就明白了，就一屁股骑上车，然后拍了拍后座，微笑着对她：“来，上车，我带你去诊所包扎手掌。”女人犹豫了片刻，但又没有更好的办法，只好侧着身坐了下来。

我骑着车子小心翼翼地往前走，我从后视镜中看见那个女人费力地往后面挪，尽量避免与我有身体接触。我心中蔑视一笑，就你这长相还怕碰着我，老子这么帅，你挨着我坐算是你占便宜了。

慢悠悠地骑到了一个路口，前面交警正在执勤查头盔，我心想坏了，赶紧扭头问那个女人车座下面的储物箱有没有头盔。她惊恐地点了点头，然后又摇了摇头。就在这时，交警已经走到了我的跟前，用手指点着斥责让我我下车，然后又走到我身后准备去盘问那个女人。我刚准备解释，他却突然扭过身体对我说：“小伙子，刚出院还是要多在家里休息，不要在外面瞎跑啊，没带头盔，路上一定要骑慢点呀！”然后摆摆手示意我往前走。

我满腹狐疑，但又百思不得其解，一拧车把，准备往前走。突然，后座的那个女人从车子上跳下来，躲在交警后面说：“警察同志，快救救我！这个人要绑架我！”

交警一听，立马上前一步拉着我，并用对讲机呼叫支援。我一头雾水，我明明是乐于助人，怎么成了绑架女人了呢？我紧张之下笨嘴笨舌地向他解释前因后果，并当面质问那个女人。

女人支支吾吾地说到：“我自己因为路滑摔倒了，正常人谁敢去扶我，你肯定是想对我图谋不轨！”

这下子是跳到黄河也洗不清了，我正百口莫辩焦头烂额之际，一辆救护车疾驰而来，然后见院里的护士长和那个漂亮护士小姐姐跳下了车，一把拉住我边跟交警说抱歉边把我塞进了救护车里。

回到院里，病友们热烈地欢迎我的回归，我特么郁闷不已，这什么世道啊！

漂亮护士小姐姐拿出我那一身还没有来得及洗的病号服，扔给我抱着臂说：“贾超啊，你还真是色心不改，天天在院里看我还没有看够？竟然刚出去一会儿的功夫就想着去拐骗妇女，病看来没好，还得接着治！”

我万般无奈，只好脱掉T恤衫扔在地上，我瞅见衣服上好像有字，就捡起来仔细一瞧，“市精神病院神经科出院留念”一行大字赫然印在衣服的后背上。

我胸中怒火陡然升起，抓住护士小姐姐的衣领大叫到：“为什么，为什么？你们是不是有病！”

“快来人，摁住他，把针拿来，三倍的剂量，贾超这家伙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