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穆柯寨寨主的女儿,我叫穆桂英,但是很多人都叫我母夜叉,并不是我长的丑,而是他们打不过我。
娘生我时难产去世,爹对娘情深义重,没有再娶,从小我就混在穆柯寨的男人堆里,大声讲话,大碗喝酒,比男人还多几分男儿气概。爹将他的毕生所学都传授于我,寨中的其他叔伯兄弟也常与我切磋指点,渐渐地,寨中竟无人是我的对手。爹先是高兴,后来却也忧愁,毕竟是女儿家,以后谁敢娶?
我倒是不以为然,嫁人有什么好?我瞧着那些男人没一个比得过我,直到遇到命中注定的他。
他叫杨宗保,杨家六郎之子,母亲是当今圣上的同母胞妹柴郡主,他是来借降龙木的。我第一次见到与穆柯寨众男儿不同的男子,他的衣服干净整洁,头发一丝不乱,皮肤白净,眼神坚毅,脸上带着彬彬有礼的微笑,他的身上似带着光芒,我听到自己心跳的声音。
降龙木是穆柯寨的宝物,爹爹不肯借出,我假扮作丫环私下找到他,说杨家将保家卫国,令人钦佩,我愿做他的内应协助他盗取降龙木。他是君子,本不愿行盗窃之事,奈何边关告急,急需降龙木破解辽人的天门阵。他终于点头同意,却不知等待他的是重重陷阱,我诱他到布置好的机关之处,本想挫他锐气,令他臣服于我,哪知,他沉着冷静,机敏睿智,破了机关不说,竟真让他拿到了降龙木。
至此,我只能出手,招招急急如风,他一面躲闪,一面道:“姑娘这是何意?”,打斗惊动众人,他终于被合力拿下,他冷冷地盯着我:“你到底是何人?”,不等我答话,早有旁人抢道:“睁大你的眼睛看清楚,这便是我们穆柯寨的女英雄,穆寨主的女儿穆桂英。”
我点头微笑,挑衅地看着他,却不料爹爹要将他斩首示威,我急了,“爹爹不可,是我暗算他在前,放他走吧”,爹爹看着我良久,突然一笑,扬手道:“放了他”,他整理了下衣袖,抱拳道了声谢,转头离开。爹爹看着我:”女大不中留啊“,大笑着走开,众人面面相觑,小声嘀咕着,散了。
是夜,我怎么也无法安睡,他的样子总是出现在眼前,我懊恼却也无可奈何,平生第一次知道了羞怯的滋味,想我穆桂英天不怕地不怕,偏就他让我乱了心,乱了神。
他不是说一定要取得降龙木嘛,为什么还不出现,我恨恨地想,那次之后,我又重新布置了机关,坐等他来挑战,可迟迟不见他踪影,我满怀心事又无人可诉说,渐渐竟茶不思饭不想。“桂英,你若真喜欢那小子,为父就请他过来一叙”,爹爹找我谈话,“不,不,我不要这样”我慌乱摆手,“谁知道他是怎么想的呢,万一他没有这个意思,女儿还有何颜面见人”,“桂英,你平时处事爽快利落,没有半点扭捏,事关自己终身幸福,怎么反倒缩手缩脚,这不像我的女儿”,我咬唇:“爹,我毕竟是女儿家,哪有女儿家主动的,除非-----“,”除非什么?“,”除非爹将降龙木做我的嫁妆“。
爹的脸上掠过一丝犹豫,我知道降龙木相当于穆柯寨的精神支柱,很难割舍,确实为难他了,可是这次我只想自私一次。爹的眉头皱紧又松开,哈哈一笑,“好,为了女儿的幸福,一根木头算什么,只要桂英能有个好夫婿,爹什么都舍得”,“太好了”,我开心地扑进爹的怀抱。
翌日,穆柯寨的女儿要比武招亲,嫁妆是降龙木的消息,传遍四方。
我站在擂台上,香炉里的香快燃尽了,他,还没有来。我已经打下去不知多少个连面目都懒得看的男人,心中越发焦虑,又恨自己失了平日的精明干练,正自懊恼间,抬眼,他已出现在擂台上,我强压心情,千万不能笑出来,不能让他小瞧,摆开架势,我冷然道:“出招吧”,他眼中含着戏谑,“姑娘,这又是何必,明眼人都看得出,你以降龙木为嫁妆摆下擂台,等的不就是我吗,现在我来了,只要你信守承诺,我愿意娶你为妻。“
被他戳破心事,我又羞又怒,“那你上擂台到底为何?”我质问,他倒坦然:“自然是为了降龙木,迫不得已”,好一句迫不得已,这句话彻底激怒了我,杨宗保,纵然是我先动了心,也容不得你这般践踏,我发了狠,瞬间出招,招招至他命门,他起初不肯还手,眼见我的招式越发凌厉,这才变守为攻,你来我往,刹那间已过了几十招,旁人只看得眼花缭乱,拍手叫好,爹却惊得站了起来。
不愧是我穆桂英看上的男人,武功与我旗鼓相当,我只胜在比他经验多些,终于,我瞧准他一个破绽,用了全力,一脚将他踢下擂台,众人轰然大笑,爹目瞪口呆,我得意地冲着杨宗保笑道:“手下败将”,哼,女儿家的尊严不容许你践踏,他的眼底变幻莫测,有一丝疑惑,又暗含一丝欣赏。
此时,香炉里的香早已燃尽,爹已收起惊讶的表情,他抱拳道:“各位英雄好汉,小女桂英与诸位无缘,承蒙不弃,在下设下酒宴,以示谢意,大家今晚不醉不归”。
外面宴饮正酣,我不想去,躲在自己房间喝起了闷酒,盼他来,他来了却又赶他走,连爹爹都说“桂英啊,爹是老了,真的不懂你的心事了,这人来了,你怎么又把他赶走了,男人总是要面子的,你这样,还怎么嫁人”。我越想越生气,酒也越喝越多。
朦胧中,我看到了他,一身青衣,带着一丝焦急,喊着我的名字:“桂英,桂英你醒醒”,这是真的,他真的在我眼前,他见我清醒,急切地说道:“辽人奸细混进了比武招亲的人群里,现在你爹已被擒住,你快随我走”,听到爹爹被抓,我的酒醒了大半,我要去救爹爹,我挣脱他,要冲出去,他紧紧抓住我的双臂,“你冷静点,现在穆柯寨已经被他们控制,我们先保存实力,再做定夺,我会帮你,相信我”,他坚定地看着我,带着我逃出穆柯寨。
来到他下榻的客栈,我将山寨地形图绘制出来,他指着几处地牢分析到,辽人利用此次宴饮,人员混乱,防备松懈,这才有机可乘,他们想收服你们,应该不会大开杀戒,寨中大部分人应该被关押在此处,至于寨主,他指着一处密室,应该在此,那正是我设下重重机关之处,本是为对付他,现在却要自己踏入,真是世事弄人。
我们白天休息,三更天后,换上夜行衣,先分头行动,到地牢将众人救出,大家利用地形优势,悄无声息地解决了大部分辽人,然后在密室汇合,营救爹爹,不想辽人改了我的机关,反将我们困住,那首领手持钢刀,放在爹爹的脖颈上,威胁我们放下武器,我们投鼠忌器,正僵持间,杨宗保竟丢掉了手中的刀,笑道:寨主,不如我送你一程“,扬手一记飞刀,正中爹爹心门,我大惊,却下意识地相信他不会真的伤害爹爹,他目光与我相撞,似在说“相信我”,电光火石间,他已飞身上前,击杀贼首,局势逆转,我们势如破竹,很快将其他贼人一网打尽。
寨中人此时却将刀指向杨宗保:“你杀了寨主,要你偿命”,我正要阻拦,爹爹从地上一跃而起:“不得无礼,这次多亏了杨公子,否则我穆柯寨不保”。爹爹只是受了轻伤,稍做调养就无碍了。我找到爹爹:“爹,把降龙木借给他吧,女儿不求其他了”,爹爹道:“你想好了,这人一走,你可就见不到了”,我点头,感情的事不能强求,我钦佩他为国的忠义,欣赏他侠义的为人,以降龙木要挟他,是我看低了他,也看低了我自己,他喜欢我,我自然欢喜,他若不愿,我绝不强求。
爹爹摆下宴席,先表达了谢意,接着话锋一转:“杨公子,作为答谢,我要送你一件礼物,我这里有两件珍宝,你可任选其一,这第一件就是我穆柯寨镇寨之宝降龙木,这第二件就是我的女儿桂英,你选哪件?“,我不想爹爹竟说出这样的话来,急的站起来,抱怨了声:”爹--“,匆忙跑出大厅,我又羞又气,爹爹怎么当着这么多人问出来,若他对我无意,我该如何自处,可心底又想知道答案,于是,我偷偷躲在柱子后,凝神细听,他不急不徐的声音传来:”多谢寨主美意,晚辈选降龙木“,我的心沉到了谷底,我以为营救爹爹那晚,他已和我心意相通,原来还是我自作多情。爹爹惊讶的说道:”贤侄,你考虑清楚,桂英是我独女,你选了她,就等于同时拥有了降龙木“,他坚定地说道:”晚辈考虑的很清楚,我选降龙木“,众人窃窃私语,爹爹还要再说什么,我再也按捺不住,冲出去,冲爹爹吼道:”爹,你不要再说了,我就是倒贴嫁妆还没人要的母夜叉“,说完头也不回地冲出去,泪水再也忍不住,夺眶而出。
原已想好,他若不愿,绝不强求,可真听到,还是伤心欲绝,毫无理智可言,我只觉得头晕晕沉沉,抢了马,不住地挥鞭,不够快,还不够快,我要逃离这里,逃离这个伤心地,不知过了多久,听得后面有马蹄声在我身后响起,我心烦意乱,只当是寨中随从跟了出来,只想甩掉他,他却越追越近,“桂英,停下,前面是悬崖”,是他,杨宗保,你刚刚在众人面前拒绝了我,现在又追出来,是看我的笑话吗?我狠狠挥下鞭子,马受惊,跑的更野了,突然,他腾空落在我身后,“我让你停下”,他使劲拉缰绳,我偏不让,争执中,马嘶蹄扬,他抱着我摔下马来,我拼命挣脱,他却越抱的越紧。
“桂英,你听我说”
“我不听,我不听,你还要怎么羞辱我”
“你听我说,你误会我了”
“有什么误会,你只要降龙木,我就是没人要”
“你听我说,不是你想的那样”
我大吼着不听他说,眼泪止不住地流,他的声音压不过我,猛然低头,他的唇压在了我的唇上,软软的,带着他的温度,他的气息,我还在睁楞间,他已霸道地长驱直入,这是干什么,拒绝我,又轻薄我。
我越加羞怒,奋力推他:“你在戏弄我吗?”,他笑了:“只有这样你才能静下来听我说”,他握着我的手,目光闪闪发光:“桂英,你听我把话说完,我不要把你当做一件礼物,我要光明正大地追求你做我的妻子,自从你将我赶下擂台,我就对你有了新的认识,其实从我第一次见到你,我就知道,你是特别的,跟我以前见过的娇娇弱弱的女孩子不同,可我以为对你的感觉只是一时的猎奇,虽说我家几位嫂嫂也是响当当的杨家女将,可若不是丈夫战死沙场,她们也会如平常女子一般,做丈夫背后的女人,可你不同,你不是个温柔贤淑的女子,你的光芒是其他人无法遮掩的,你是骄傲的,我不知道我这样平庸的人能否让你心甘情愿的嫁给我,我也不知道我到底要什么样的女子做妻子,是要这样与众不同的你,还是找个贤良淑德的女子?作为杨家男儿,背负着责任重担,我只想报效国家,从来没考虑过儿女私情,我以为我会战死沙场,直到遇到你,这些问题就出现在我面前,国子监教会了我忠孝礼仪,行军布阵,情爱之事却只能自己体会,你在伤心苦恼时,我又何尝不煎熬,刚刚你不管不顾地冲出去,真的吓坏我了,在那刻我听到自己心底的声音,我不想失去你,我要娶你,本来我已决定先将降龙木送至边境解燃眉之急,再来找你赔罪,表白心意,可是现在我等不及了,我要你现在就答应我,嫁给我,做我的妻子“。
我如坠云端,又欣喜又心酸,又感动,又羞恼,这才发现,我竟一直在他怀里,靠的这样近,脸上热了,我低下头:“好了,我听到了,你这么大声干什么”,他又抱紧了我:“桂英,你答应了,我好开心”。
我也好开心,好开心。
笔者寄语:素材取自电影频道出品影片:杨门女将系列之《情定穆柯寨》《 战地情缘 》。
张智尧的杨宗保,宁静的穆桂英,童年记忆中的最爱,没有之一。当时影片中宗保告白没有吻戏,太遗憾了,借文补上,最近又把杨门女将系列影片重温了一遍,还记得小时候看到宗保牺牲,桂英要殉情时,真的好伤心,为什么不让两人长长久久呢,所以文章就停留在,宗保表白,桂英娇羞这刻就好。
附上电影网网址,想和我一样追寻童年记忆的同道中人可前往一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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