耀全道:“我到唐家河办事呢,顺便到衍荣他学校去了一趟。又碰到了刘校长,就来坐一会儿。咋,红缨跟刘校长还是邻居呀?”
红缨笑道:“可不是!本来孟校长走了以后,是有一个套间的。可是刘校长觉悟高,把套间让给马老师住了,刘老师自己却住这个小房子,还没有以前公社的房子大。”
刘老师早已开了门,回头笑道:“啥呢!张老师净会拍马屁!我一个人要那么大的房子弄啥?马老师一大家子人,娃又大了,只住一间房,太不方便了是不是?”又问:“张老师,你一会儿还有课没有?”红缨说没有。刘东红便又说:“那是这,你到灶房去,叫给炒几个菜端来。我都一年天气没跟汪队长喝酒了,今儿要好好喝几盅。”
红缨“哎”了一声,拧身就往灶房方向走去。刘老师却又冲着她的背影喊道:“张老师,你可不敢溜噢!话给传到了就赶紧回来。你咋还不得给汪队长敬上几盅酒?”红缨回头说一句:“放心!我四叔来了,我还有不敬酒的理?”便飞快的往灶房去了。
这边刘老师将耀全让进屋后,又让耀全先在小方桌旁坐了,他自己则从窗下的沉头桌里取出了铜酒壶,又从床底下取出一个沉甸甸的白塑料桶子,一边说着:“这是彩霞她娘屋那队上烧的酒,劲儿还行。”一边就去将铜壶倒满了。
然后,他又开始拨弄火盆,将掩在火炭上的灰扒开,又用铁丝窝的简易火钳从沉头桌子底下的蛇皮口袋里夹出了几根银碳棒子,架在火盆上。做完这一切后,他方将铜酒壶煨在火盆里。
随后,刘老师也去小方桌旁坐了,却又从身上掏出半盒子宝成牌纸烟搁在桌子上,笑道:“咱自家人,也不客气,这瞎瞎纸烟你自己取,也省得不停的发烟麻烦。”耀全道:“纸烟到底没旱烟劲大,还是你吃你的纸烟,我吃我的旱烟。”刘老师便不再客气,拾起烟盒掏出一根烟点上吸起来。
少顷,伴着一阵说笑声,红缨转来了。她拿肩膀将虚掩的门拱开,两只手上却各端了一个搪瓷盘子,脸上仍然笑着,款款地朝小方桌走来,口中说道:“胡老师爱开玩笑的太,拉住谁都胡球开玩笑。”放下装着干果子的盘子后,便也在桌旁坐了,笑道:“哎呀,不对呀,我坐的该不是上席吧?”刘老师道:“就咱三个人,有啥上下席呢?——来,先吃馃子。”说着话,便伸手从盘中捏了一个面馃子就往嘴里送。
红缨笑看他一眼说:“刘校长,你可不讲卫生!筷子呢?”刘老师道:“在中间抽屉里,麻烦你给取一下。”红缨便起身去取筷子。拉开沉头桌中间抽屉时,她不由得怔了一下,映入眼帘的,除了碗筷外,还有一盒避*孕*套。她急忙取了筷子,将抽屉关上,不动声色的回到小桌旁坐好,给耀全、刘老师各发了一双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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