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广东的夏天热似乎要人窒息,烦人的知了仍在街边的香樟树上嚷个不停。她趴在桌子上枕着手臂给学生批周记,桌旁的电风扇嗡个不休,惹人心烦意乱。
“我最爱的仍是林逋的这句‘疏影横斜水清浅,暗香浮动月黄昏’,诗人描绘出了一种清莹的意境……”她执着笔在句子下画了一长串的波浪,心里被回忆尖锐的刺痛了一下,像是输液是针头刺入皮肤时,轻微而深刻的痛。
她怔怔地望向窗外。好像,还是十年前,会有个男生在她窗外的路边等着她,会和她说“我实在是太喜欢林逋的这首诗了”一般。
然而七月下旬的烈阳下的街道上,行人寥寥,觅了许久,没有,那个高高瘦瘦的身影。
半天才反应过来,这是校区,这也是十年后了。河,你过的好吗?我过的很好。广东的天气很热,南方的夏天很美,很明媚,一切都很好,只是我很想念你,你不必想我,因为我知道你不会想我的,是吧。
她的红笔在周记上留下了一小块墨迹。
十五岁的时候吧。友儿喜欢上了河。赌了十年,十年赌博生涯呢,赌他曾爱她。骗了自己十年。
高一分班后,她和河做了同桌,一直同桌了很久。混成了好哥们儿,自然而然,她表白然后被拒,一次又一次被拒。河对她总是笑着,说“厚面皮。”
“友儿。我要去广东了。”课间,河小声说着。“啊?”她怔住了,咬住嘴唇,不敢相信,笑着“骗谁呢?哈哈。”
他点头,望向她。她感觉很难受,眼泪要流出来,捏紧了拳头,只好弯下腰,从位子里拿出词典,翻出地图,用手比这从北京到广东的长度,淡淡得说“这好远呐,我可去不了广东啊。别忽悠人了。要高考了的。光鬼扯。”他啊,只是淡淡地笑。
最后,后来,结局是河还是去了广东,留给了友儿一串电话号码,说“我走了。”她还是哭了很久很久。
无疾而终。她的初恋,甚至没有一个答案。
后来她填了广东的志愿,却没有见到河。那个电话号码,也不知被遗忘丢到哪里去了,是她不敢打,害怕听到他的声音泪崩,也不想打了。只是一封封信寄去他曾经的邮箱。一遍遍问着“我喜欢你。你喜欢我吗?”一遍遍的翻看着他的日志动态。一次次回忆关于他的曾经。
很庆幸没有一个确切的答案,因为我一直相信你曾你爱过我。记忆里,你的笑是对着我的。我们没有在一起,也没有分手。
虽然,后来我一直遗憾没有你来陪伴余生。但很庆幸我曾爱你。
还是会想起你,我学着放下,活的很好,还是恣意的爱,却不再没心没肺了。望不再相见,最好是这样。
“只愿你眉眼如初,勿忘我。”——我的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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