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令|20.夜魅缠身

作者: 柏梨 | 来源:发表于2018-11-07 19:16 被阅读38次

乌拉刺右肩中箭后,被对面的士兵抓走,原以为自己被当逃兵才抓的,直至被带到大帅军帐,一个八字胡,精瘦眼神犀利的元帅从座椅起身过来替他解了绑,这才算松了口气,总算没有性命担忧。

元帅上下打望他片刻,作声道,"你就是乌拉刺?""是在下!"这话语明显带着几分匪气,元帅听了甚是不快,啪的朝他屁股上一鞭子,乌拉刺顿时疼的龇牙咧嘴,再不敢还声,“听说你有些本事,都是些见不得人的事,在我这里收起你的匪气?"他呵斥完审视着他的脸,乌拉刺不再顶嘴,连连应是。

大喊一声,"卫兵,带他烫个澡,妈啦个锤子,给我耍横!"说完拿着皮鞭出了营帐,卫兵前来三下五除二扒了他的衣服,不由分说被带走,这一波波莫名的举动使得乌拉刺脊背发凉,不敢有所侥幸,只能乖乖任由卫兵架着走。

早有人烧了一大桶滚烫的水,心想这是烫猪的节奏,身体不由开始向后缩,经过一阵逃窜,已是精疲力竭,无奈被猛地推入水中,热烫的水烧得他尖叫起来,撕掉面具,手舞足蹈,想要出来,被士兵们又推回去,身体各处已被烧灼,将士们围着木桶一大圈,看他慌乱的样子都笑得乐不开支。

终于他停止挣扎,死死地垂下头,一士兵试试水温,水渐冰凉,呼来四五个人把木桶掀倒,乌拉刺像鱼一样整个身体游了出来,提桶凉水,泼他身上,顿时痉挛惊坐起来,望着一个个灰溜溜的眼神,自己却一丝不苟,赶紧双手保住自己的胸脯,说时迟那时快,铃铛声响起,士兵们让过几个魅艳女子,手串铃铛,不断在眼前晃来晃去,轻纱半遮着脸,挣巴着大眼睛。

其中一女子从胸衣里掏出一条丝滑面料,上面印有暗红色的恶魔鬼怪,替乌拉刺披上,他更是一阵慌张,心想又是妖女迷惑他,女子们准备伸手拉他,他却哆嗦着后退,莞尔一笑,用力一赘,被拉起走,士兵们在后面推搡着,吹着口哨欢呼着,示意他快快离开,弄得乌拉刺脸部绯红,从来没这么窝囊过。

接着穿过一排排橡树,被带到一个公园里,那里全是老人小孩在戏耍,他们用奇怪的脸神看着这个肤色白净的男子,额头处处是烫伤的水泡,身上裹着面料,光着的脚丫在地上留下一串串湿漉漉的印子,推开一间两檐彩色房屋的们,里面是偌大的厨房,一半隔开是灶堂,留有圆型小门供人出入,身形不一的厨师们翻炒着锅里的菜呲呲作响,一半是石凳摆开的餐桌,桌上面已摆有四种菜肴,女子领他到跟前,招呼他坐下就餐,想想肚子饿得难受,这里的人真奇怪,也不思考先吃再说。

而此时的吴一鸣来到这个陌生的地方,并没有人招呼他,更别说有乌拉刺一样的待遇,眼看天渐渐漆黑,四处人家的灯光亮起,艳女们开始跳起舞蹈,走街串巷,扭动着纤细的腰肢,她们走过吴一鸣身旁,不时抛来魅眼,马儿扑棱一声,马嘴蹭在他的头顶上。

接而路上几个路人嘻哈坏笑,回头望去,是把手里的瓜子抛向几个跳舞的女子,女子回头又是一阵媚笑,"哇,她看我呢。"其中一个少年惊呼起来,血脉膨胀,激动之下挨个和伙伴们拥抱起来,吴一鸣看得新奇不由摇摇头,原来他们的夜晚这般热闹,跟自己小时候的记忆完全不同,哎,不想了,先找到乌拉刺再说。

望着远处一条由东向西的河流,河里灯光荡漾,孩童们在河边戏耍着,思绪无限飞转,自己的家乡好像也有这样一条河流,不过没这般景象,那儿只有无尽的萤火虫和蝉鸣声,显得更加安静,夜晚自己总会和父亲在门口眺望星辰,顺带听听这大自然的天籁之音,信步在街道上,夜已深,四处的热闹声却不见减弱,反倒越来越繁杂,阵阵微风吹来,身上有了一丝凉意,也不知一可和晴剑是否已回去,夫子、外公还有如飞听到自己私自离开会不会责怪自己,会不会很难过,都怪自己太冲动。

不过,自己曾想着回故乡再看看,寻找家乡的亲人是否健在,如今已到呜咽国,又离家的地方近了大步,只是答应如飞的事只能暂时搁置一会,要是她在就完美了,那里人烟稀少,四季河水清澈,芦苇丛生,村舍囊钳在期间,就像少女乌发上的点点珍珠。

迷蒙间眼前色彩缤纷,许多人簇拥着红色灯笼赶着,壮汉们将灯笼抬起来抛入空中,接住又丢到前方,被另一波壮汉接住,眼看着红灯笼从他头顶飞过,抬头欣喜望去,在灯笼孔处看到里面有一穿着红色衣衫的少女,头顶乌发间是几颗明亮的夜明珍珠,难怪灯笼这么大,里面的钢丝骨架就是一座秋千,她坐上面开心地摇摆着。

她满脸的欢喜,看来玩得很尽兴,同时眼角感觉有双眼睛正注视着她,低头向灯孔处望去,是一个英俊异域风情模样的男子,正痴痴地傻傻的打视着自己,那女子纤瘦的身躯起伏着腼腆喜笑下,便回头随着灯笼而去,只留一鸣沉浸在这梦幻中,望着那群人久久不能回神。

夜已深,先打算找家客店住下,店前有棵柳树,挂满各种颜色的灯笼,树梢直触二楼窗户,正欲向门口打望店小二早赶出来,他曲腰问好,顺带接过手中的缰绳,将马儿栓到柳树下,店小二身材弱小,满脸挤着笑容,头顶黑色小圆帽,最上一个纽扣大的疙瘩,向下是几条棱线直到帽边缘,歪歪斜斜扣着,又客套地问道:

“公子是住店还是吃饭?”

吴一鸣稍一思索便说,“店要住饭也要吃。”便进入客店,店小二在身后喊到,“客人一位,先吃饭后住店,伙计喂饱了马!”他一腔地道的关中话,拉得悠长清脆。

待客人坐定,店小二又道,“公子来点什么?我们这里有上好的女儿红,还有烧鸡烤鸭,海参燕窝应有尽有。”

吴一鸣手一摆,做个打住的样子,店小二立马收嘴不语,“给我二两高粱红,一盘花生米,炒个青菜炖萝卜,一碗米饭就行。”

店小二听了嘻笑道,“公子,其他的都有,就是这个青菜炖萝卜没有,不行给你换作青菜炖牛肉行不行?素的吃起来多没劲!”

“呵,你这店小二,岂不知萝卜可以炖出肉的感觉,炖不出也可吃出肉的感觉,只要食材就给我去做,别废话!”吴一鸣轻蔑地指头哆着他的脸,店小二胆怯地点头而去,吴一鸣继而将佩剑放到桌上。

“嘿嘿!”一个冷谈的女声传入耳中,“炖出肉的感觉,吃出肉的感觉,有点意思,怕就怕别人体会不出你这感觉!”那声音温柔婉转,似绵里藏刀,又似游鱼出水,回头望去正是刚才那灯里的红衣女子,她正坐在身后的饭桌旁,旁边紧挨着四个大汉,个个凶神恶煞,女子表情冰冷,正注视着他。

“笑归笑,确不要这般刁难好嘛!”吴一鸣甚是着气,点的菜没有,却遇到一个嚣张女子虽生得瘦弱美艳,说话却这么刻薄,故意找茬似的,便决意怼回去。

旁边大汉猛拍饭桌,欲起身上前,却被女子拉着坐下,只恶狠狠戳了吴一鸣一眼,此时,店小二端来高粱酒和花生米放到桌上,又望见身后的红衣女子们,便推着笑脸迎去,“哎呀,夜魅郡主您来了,小的向四位金刚请安,想吃点什么?”

原来女子是个郡主,名叫夜魅,难怪这么横,女子却将殷切赶到跟前的店小二一把推开,“去你娘的,在本地不喝女儿红,却喝这产自辛巴国边城的高粱红,公子想必是对面来的吧,能否赏杯酒喝!”说着径自过来坐到桌边上,翘起二郎腿,红衣开叉处露出雪白的纤细大腿,吴一鸣心脏开始突突跳动,再看她冷凝的脸庞,冰雪光滑,瓜子脸上柳叶眉,已自倒一杯仰头就喝,那脖颈犹如陶瓷的细颈,细而不瘦,滑而不稠。

喝完后用手背擦一下樱桃嘴唇,畅快地呵道,“好酒,就这个呢!”在一旁哆哆嗦嗦的小二赶紧跑去置办,她眼睛忽闪,猛地坐到吴一鸣旁的凳子上,瞅着他将脸慢慢探来靠近,想要把对方看个仔细,本来慌乱的吴一鸣此刻更是觉得心神意乱,立马抓起桌上的剑顶到对方胸膛前,冷冷道,“酒喝了,你该回到自己的座位去。”

此刻见状不妙的四位金刚站起准备上前助阵,那女子却摆手叫他们别冲动,她回神冷不丁给了吴一鸣嘴上一巴掌,他脸上顿时烧得炽热,心想她怎么打人,对方怒道,“你偷看老娘咋不想,跟忘了魂似的,从来还没一个男人敢那样看我。”

吴一鸣才知她还记着刚才的事,这女人看起来美丽,却发起火,不温不热的,让人猝不及防,不过她发怒的样子真有点桀骜不驯,气质秒增,但作为男人的自己被别人冷不丁一巴掌,不得表现得太软弱让人瞧不起,便立即回剑向她胸口捣去作为回应,女子也是身手敏捷,身子一歪躲过一击,纵身抓起凳子挡来,吴一鸣抽剑横扫,凳子四个腿脚唰唰唰被削成断片。

店小二早已吓得跪下猛磕头,只听得地面砰砰作响,求爷爷告奶奶半天,并没人理会他,只听得“两位贵人不要再打了”,“哼!”女子不耐烦地踢了一脚店小二,狠狠地将剩下的半截凳子摔到地上,自己坐回原位,倒一杯酒,仰头喝干,怒视一眼吴一鸣,而吴一鸣不再计较,又将佩剑送入剑鞘,缓缓坐下继续喝自己的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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