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日维戊,既伯既祷。田车既好,四牡孔阜。升彼大阜,从其群丑。
吉日庚午,既差我马。兽之所同,麀鹿麌麌。漆沮之从,天子之所。
瞻彼中原,其祁孔有。儦儦俟俟,或群或友。悉率左右,以燕天子。
既张我弓,既挟我矢。发彼小豝,殪此大兕。以御宾客,且以酌醴。
这首诗描写的是周王的一次畋猎活动。有人说是周宣王,但不可考。
第一节,“吉日维戊,既伯既祷。田车既好,四牡孔阜。升彼大阜,从其群丑。”戊日这个吉利的日子,祭祀马祖又祈祷。田猎的马车备好,四匹雄马肥壮。登上那大土丘,追逐野兽群。
第二节,“吉日庚午,既差我马。兽之所同,麀鹿麌麌。漆沮之从,天子之所。”庚午这个吉利的日子,选择好驷马。在野兽聚集之地,鹿儿成群结队。驱赶它们到漆水沮水边,天子射猎之地。
第三节,“瞻彼中原,其祁孔有。儦儦俟俟,或群或友。悉率左右,以燕天子。”遥望那原野中间,天地广阔野兽多。或疾走或缓行,或三五成群或成双结对。把左右到野兽全部驱赶,供天子来射猎行乐。
第四节,“既张我弓,既挟我矢。发彼小豝,殪此大兕。以御宾客,且以酌醴。”我们的弓已拉开,我们的箭也拿在手。射中一头小野猪,射死一头大犀牛。野味拿来招待宾客,一同畅饮美酒。
吉日,吉利的日子。维,语助词,有“是”的意思。戊,戊日;古人认为戊日是“刚日”,适合狩猎、会战争等外事活动。伯,马祖。祷(dǎo),告祭求福,因田猎需要用马,所以告祭等对象是马祖。
田,同“畋(tián)”,打猎;田车,猎车。孔,很。阜,强壮高大。阜,山岗。从,追逐。群丑,这里指兽群。
差(chāi),选择。同,聚集。麀(yōu),母鹿,这里泛指母兽,不一定专指母鹿。麌(yǔ)麌,兽众多貌。漆沮(jǔ),古代二水名,在今陕西境内。所,会猎场所。
中原,即“原中”,平旷等原野中间。祁,大;一说指原野辽阔,一说野兽大。有,丰富,指野兽多。儦(biāo)儦,疾走的样子。俟(sì)俟,缓行等待(同伴)的样子。或群或友,指三两成群,兽三只在一起为“群”,二只在一起为“友”。悉,尽、全。率,驱逐。燕,快乐;这里做动词,使快乐。
张我弓,拉开弓。挟我矢,用手指挟持搭上弓的箭,准备发射。豝(bā),跟随在母猪身边的小猪。殪(yì),射死。兕(sì),犀牛。御,进,指将猪牛烹熟进献宾客。酌醴(lǐ),酌饮美酒。
全诗四节,采用“赋”的方式,直陈其事,将狩猎的过程进行了细致的描绘。第一节,写的是打猎前的准备仪式:择吉日,祭马祖,整治车辆;周朝以礼乐制度闻名,狩猎是半军事性质的重大活动,因此必须慎重对待。第二节,一切准备就绪,周王登车追逐野兽,狩猎的诸侯和军士,帮忙驱逐猎物,方便周王射猎;狩猎的地点在漆水、沮水边。漆沮两条河流,是周朝最初兴起,不断迁移过程中的两条重要的“生命河”,周朝迁都镐京之后,这里自然也就成为了周朝“故地”。因此周王的巡守,还多了一重故地重游的意思。第三节,描写的是狩猎之地的丰腴、野兽的繁多,暗示收获颇丰。第四节,射猎接受,享受美食,饮酒助兴。四节诗,完整地呈现了畋猎的仪式和细节,诗人将过程娓娓道来,不忙不乱,非常有画面感。
诗经专题第180篇,总第180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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