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防暴警察、特警、消防队、救命车纷纷攘攘的阵仗中,夏晔忽然被谁推进了一辆写着“特警”字样的救护车里。
“就是他?“车里的年轻女人问道。
“对,你帮我们罩着他,让他别乱讲话,先处理伤。“把夏晔推进来的男人说道。
他回头一瞥,貌似就是刚才与他一起救人的两个警察中的一个。
夏晔脸上立即被罩了一个氧气面罩,手背上被插上点滴的管子,又被那个穿着特警制服的年轻女人摁在了急救床上。女警穿着合身的制服,五官清秀,身形婀娜,一对深棕色的大眼睛神采奕奕,是个颇有几分姿色的女人。
“刚才那女孩...不,那女教师怎样了?“
“哪个女孩?喂,你别瞎动啊,你伤得不轻!这后脑勺上的血还在往外冒,我得先给你缝起来包扎好。你这最起码缝十几针!”
那警官模样的女人看上去很干练精明,她一针针地缝,还好夏晔头发很短,缝起来不碍事。
夏晔也没觉得特别疼,不一会儿就好了。女警官又拿出一个喷雾罐,往夏晔头上喷了些收伤口的药,然后麻利地用纱布为他包扎伤口。
“你叫什么名字?“
“夏晔。”
“身份证或者准考证有吗?给我看下。”
夏晔给她看了准考证。那个女警看完,马上在自己手机里发了一通讯息。
“好,夏晔,从现在开始你别乱说话,无论有人问你什么,你最好都保持沉默,尤其是那些胡编乱造的记者。否则闯了祸,我们警察也帮不了你,你懂吗?我先把你送去附近医院,看看你有没有脑震荡。还有你这左手手腕可能是舟状骨骨折了,得用石膏固定,否则以后可麻烦了。”
“哦”,夏晔可能是失血过多,也可能是头上挨了几棒子,这个女警的声音甜美,让他安心,他忽然迷迷糊糊的,不一会儿就睡着了。
醒来的时候,夏晔发现自己侧卧在一间双人病房里的病床上,另一张病床上面没有人。他举起左手,发现已经被上好了石膏。他艰难地翻转身体,想要仰躺着,发现浑身都在经历各种疼痛和刺痛,幸好应该没有其他的地方骨折。
他往左边一看,忽然发现他的病床前坐着一个瘦小的男人,真是吓了一大跳!
这个面色苍白的男人坐在那里安静得出奇,连呼吸声都听不见,简直像一尊蜡像。他穿着一套深蓝西装,戴着灰色领带,看上去很像个难缠的推销员。他额头上的皱纹很深很长,但口鼻周围的皮肤却很白净光滑,连表情纹都没有,四十岁?五十岁?让人难以猜测他的年龄。他五官算得上对称端正,但一对眼睛小得出奇,而且是一对眯缝眼,让夏晔想到了动画片里鼹鼠的眼睛。
此人正对着夏晔微笑着,一种让人极不自在的奸笑。
“你是谁?”夏晔不禁问道。
“你叫夏晔对吧?下个月十六岁了?”
“对。”
“这是你吗?”这貌似推销员般的人拿出手机,放出一段视频。
视频很短,只有几秒钟,是夏晔从那颗明日模范中学校门口的梧桐树上跃下,然后在千人的洪流中,用折下的树枝横扫千军般地把人往两边拨开,然后视频就结束了。画面很清晰,可能是马路上的交通摄像头,或者闭路电视监视器拍的。
不过说实话,夏晔也没想到,自己的身影怎会如此矫健,简直像一段武侠电影,而自己成了主角。
“是我。”
“你是应届中考考生吧,考明日模范中学去看榜的?”
“对。“
“没考进吧?“
“没。“
“真遗憾啊,都到面试了还被淘汰。你当时很生气对吧。“
夏晔有点警觉起来,他忽然想起之前在救护车里面,那个干练的女警曾经让他不要回答别人的问题,保持沉默不要乱说话。
“你是记者吗?“夏晔反问。
“看上去你很愤怒啊。你初中是多瑙河二中,对吧。那所中学是有名的柔道学校,柔道队的?你为什么不直升原来的学校呢?“
夏晔沉默,“这人是怎么知道这些我的信息的?”他心中默问。
“那我换个问题吧,你爸是叫夏元一对吧?
“是又怎样?”夏晔的内心马上提防起来。
“虎父无犬子,好啊好啊!”贼眉鼠眼的瘦小男人忽然高兴地大笑起来。
就在这时,病房门被推开了,是刚才救护车上的女警官。她一把抓住这个瘦小男人西装上衣的领口,把他直接从座椅上直挺挺地提了起来。女警身材中等,但力气不一般,十分强悍。
“你是怎么进来的!滚!滚出去!你这个穿西装的老鼠,又想编什么破故事!”女警官把男人往病房外轻巧地一掷,就像扔只大老鼠。
“你和他说了什么?这人叫‘西装鼠’,不是什么好东西!经常来我们周围搜罗新闻,胡编乱造网文,到网络上吸引人眼球,靠吸流量骗钱的。鼠辈!”
“没说什么。”夏晔看到女警官嗔怒的样子,觉得有些可爱。
“我叫王东成,名字有点男人气吧,叫我成姐就好啦,我只知道你帮了我的兄弟和前辈。我们特警有恩必报。”
“那个年长的警官和那个肋骨断掉的年轻警察怎样了?没事吧?”夏晔问。
王东成的脸马上阴沉下来,“年轻的邢大辉,正在重症监护室,胸腔里全是淤血,插了管子要排出体外,但没有生命危险了。领头的老陈......,老陈刚才牺牲了。”
“这样啊,就因为看这个红榜。“夏晔叹了口气,低下了头。他有些气结喉塞,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成姐掩面而泣。
“其他人呢?“
王东成擦了下脸颊的眼泪说道:“哦对,你刚才在车里问我的那个女孩,是那个受重伤的女教师吧。她还没脱离危险,但情况比较稳定乐观,是你救了她一命啊!还有个中年妇女内脏严重挫伤,在重症监护室,情况很不好,可能熬不过去。“
夏晔点点头,他看着窗外的梧桐树,稍微深呼吸了几口,放空了一下思绪。
“现在是中午了,你再休息下,等会儿有警方的人来做笔录,你放心,我们都会过来帮着你。对了,医生说你得住院几天,再观察下,你有轻度脑震荡。我已经通知你爸爸单位了。“
“我的同学顾煜珂呢?他在吗?”
“是那个树上的小个子吧,他一直哭哭啼啼地守在医院大厅里。这里是特需病房,我们必须暂时把你隔离开,现在下面媒体和乱七八糟的人太多,还不能让你朋友上来,你快休息一下吧”。
“成姐,你联系过我妈吗?“
“没有啊,你监护人现在只有你爸,对吧。“
“嗯,别告诉我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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