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宝,你是小虎还是大虎呀?……你想奶奶了吗?……你会想奶奶吗?……你还记得奶奶吗?”我把手机送到小虎耳边。手机那头,妈妈激动地兴奋地,一直问个不停,想通过手机,把千里之外的孙子揽入怀里,亲呢不止。小虎有点羞怯,只是简单地回应,“我是小虎……想啊……记得”,也不会多说,只是将注意力仍然放在自己的游戏上,在我的促使下有点芒然。
我又把手机放在大虎耳旁,大虎没有停下手中的游戏,此刻他俩正在玩乐高拼图游戏。妈妈又说起来了,“宝宝,你是大虎吗?……你想奶奶了吗?……你会想奶奶吗?……你还记得奶奶吗?……你这个蠢仔,吃饭吃的多吗?”。大虎也只是应付,“哦,会想啊,我在玩拼机器人,我不要说了。”把手机推开了。
我跟妈解释,他们正在玩拼图游戏。妈说,没关系,不要紧,孩子们都这样,我听到声音就高兴了,只要你们大家都好就好,不要打扰他们。我也不知道如何回应,只是说些固定的套话,“妈,你身体好吗?要多注意身体,以身体为重,别的事少操心”。妈关心我,也不会忘记关心一下儿媳妇,询问小芹的情况,并嘱咐我一定要体谅小芹,两人齐心合力把孩子抚养好,把生活过好。最后,妈一定会说上,“托老天爷的福,只要大人小孩身体好,就好!”。
妈是09年来北京,当时正值爱人怀孕,妈听到这个好消息,毅然辞掉了老家的工作,也得到哥嫂妹的支持,来北京照顾我们的生活。爸是06年已经到北京来帮我,这也是妈的主意,一个帮我,一个帮哥,父母亲全心地为儿女服务,这就是咱们中国的普通父母,咱们的爸妈。
1 0年四月,大小虎出生,是我们家最繁忙最幸福的时候,也是妈最新开心最辛苦的时候。妈的一颗心也落地了,她一直操心我们生育孩子的事情。一胎生下两个“虎子”,妈确实高兴、幸福,扬眉吐气;也紧张、担忧,受宠若惊,怕有任何一个闪式。这也是我们全家最幸福最紧张的时候,我们既要照顾工作,又要抚养两个宝宝,每一天都是在紧张、充实、忙碌中度过。我们的喜悦,快乐,忧愁,辛苦都放在孩子们的身上。孩子成了我们努力工作,化解一切生活矛盾的核心动力和情感纽带。
随着大虎小虎一步一步地成长,一年一年的长大,我们开始习惯了有孩子的生活,家庭生活也规范有序。妈负责做饭洗衣搞卫生,特别是孩子餐具的消毒工作,还要带孩子,妈是家里最忙碌最操劳的一个人 ,是第一起床,最后一个上床的人。妈总有那么多地劲头,闲不住,没法闲,在孩子有个感冒发烧时,妈就会很着急,在婆媳有点口角时,妈也会难过,觉得自己那里不对呀。但妈依然会把每一件事情做好,第二天又是劲头十足。偶有个感冒牙疼之类,也是怕影响孩子而吃点药,第二天也没事了。
12年9月,大小虎开始上幼儿园了,家庭生活更加规范有序,也变得平淡、简单、重复起来。妈的工作照样不轻松,做饭、洗衣、搞卫生、接送孩子,每一件事都做的严格认真。妈也会关心我工作上的事情,特别对我身体的关心。妈对我总怀有一种内疚和同情之心,觉得我身材矮小,体质差,经历不起外面的风雨。这也是我们最容易出现矛盾的地方,我觉得这是妈对我不关爱、不信任、不支持。我的内心是抗拒的,我需要的是无条件的爱和支持。妈做不到,我也做不到,爱有时成了纠缠,成了伤害。
我们看到了妈的辛苦与辛酸,我们也会内疚心疼,想让妈休息几天,跟妈说说话,妈的劲头又来了。任何一点的理解和鼓舞,都是灵丹炒药,妈受的苦受的累马上会烟消云散,心情立即开朗起来,精神气足,做事更加地充满干劲。妈说,一点也不辛苦,只是会给你们添加烦恼,你们多放松就好了。妈就是这样关心关爱着我们,她需要看到每一个人的幸福。
16年9月,大小虎上小学了,我读得心理资本在职研究生也毕业了,对自己、对家庭、对孩子的教育,我有着更深更广的思考。此时也恰逢大哥家怀上二胎,这也是我们最高兴的事。我们觉得,此时我们可以照顾好自己的小家庭,而爸妈回到老家去生活会更幸福,更充实,也更能发挥他们的价值,那里有他们熟悉环境、语言、亲人。他们会有更强的幸福感、获得感、安全感。
妈也觉得可以,只是确实不舍得大虎小虎。妈常说气话,要不是我孙子,你们想请我也请不来。确实,爸妈跟我们在一起是受了很多苦和委屈,也彰显了中国父母的伟大和顽强的生活能力。在爸妈面前,我也觉得自己很渺小、很无助无能,我有失做好一个儿子的担当,不能让爸妈享受到轻松自由富有的晚年生活。可妈并不计较这些,妈依然是百分之百的关爱我们、关爱孩子,直到离开北京的那天,都是把家里所有的事做好做完,对孙子抱了又抱,亲了又亲。
妈回老家后,每周都会打电话过来询问孩子的情况,也会询问我们的情况,除了问候,一定会说一些祝福的话,“托老天爷的祝,大人小孩都好,就好!”而依依不舍的挂电话,很想听到孩子们的声音。很多时候孩子不在身边或者是孩子不愿意接电话,妈就说没事,知道就可以了。每次接到妈的电话,我都会感到有点紧张和内疚,怎么是妈打过来的呢?不是我打过去的呢?我逐渐地意识到作为儿子我做得很不够,我正在学习做一个好爸爸,在做个人成长,跟妈处好关系正是我的一个深刻疗愈的功课,这正是一个最好的机会。
今年春节,从老家回来之后,一个休息的星期六,大小虎正在玩游戏。我说:“大虎,你想奶奶了吗?你跟奶奶打个电话吧”。大虎不理会,说了一句,“奶奶是你妈,又不是我妈,要打你去打,我不想打”。然后又专注地在玩了。我都惊到下巴了,醍醐灌顶。是啊,这是我妈,我要怎样做个好儿子呢?我要如何给孩子们做个榜样呢?这正是我在努力学习成长的课题呀,也是最好的德育实践教育呀,我做得很不够。
我沉思了一下,拿起手机,拨了妈妈的手机号,我的心是紧张的,忐忑的,不知道自己想说些什么?妈接通电话,声音高昂、急切:“建建呀,你好吗?……吃饭了吗?……大虎小虎今天上课吗?……都还好吗?……小芹还好吗?”把每个人都关心了一遍。我都回答好,也按妈的套路问了一下家里的情况。然后把手机依次拿到大虎、小虎耳边,虽然他们不愿说话,但妈是一个劲的高兴,是最幸福的时候。妈最后一定说,“托老天的福,大人小孩都好,就好!”然后我们把手机挂了。我依然感到自己做得不够好,没能让大虎小虎多说说话,但妈已经很满足很安心了。
在平日的生活中,我们也会主动与孩子们谈爷爷奶奶及家里的亲人,分享家里的亲情,孩子们也乐意听,也会关爱每一个人。现在打电话他们也不排斥了,小虎在我的示意下,上周日晚直接拔了奶奶的手机。妈接通手机兴奋得很,“是小虎吗?宝宝,你在做什么呀?你是想奶奶吗?”。小虎拿是手机安静地听着,简短地回应,“是,我在玩,你要很大虎说吗?”有点羞涩茫然地把手机递给了大虎。大虎对着手机做了个鬼脸,“我不要,我正玩呢!”把手机还给了我。可电话那头一直是最开心、最幸福、最迷人的,妈妈一直笑个不停,不管孙子说什么做什么,她都是那么的高兴,那么的满足。最后一定要说完祝福的话。
妈,我爱你,可我不知道做什么,说什么?我现在觉察到爱你就给你打手机,只要接通手机,爱连结手机两端,丰满、充盈着每个人的身心。虽然远隔千里,我们依然生活在一起,在手耳之间,在心心相印、相惜、相爱里。
——活动传运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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