监牢里,韩非呆愣愣地望着牢室的小窗,心里百感交集。
忽然牢里传来一阵喧哗,紧接着就是狱卒整齐划一的声音:“拜见李斯大人。”
韩非听到声音,却一动不动,径自盯着小窗发呆。
“师弟,你这又是何苦呢?不如与我一起在秦为官,何必做亡国之臣呢?”李斯说道,“再说了,你在韩国多少年了?韩国不但没强大,反而一日不如一日,这不是因为你才华不足,而是你不被昏王重用的缘故啊!甚至要不是国家将灭,你至今还无法被启用。你有经国济世之才,却是个结巴。韩王放着你经国济世的才华不用,却用你连普通人都不如的口舌来说服秦王保韩,师弟!我都替你感到可悲啊。”
“我……我是韩人,理当忠君爱国,不管君王多么昏庸,国家多么残破,我无怨无悔。”韩非淡然地说道,“师兄,你若是还顾念情义,就赐我一死吧!”
“我既无……无法背弃国家,就必然要与秦为敌,与秦为敌的下场,必然是毁灭。因为韩王昏庸不足与谋。只希望,韩国百姓不要伤亡过多才好。”
“唉!我早就猜到你会如此选择。”李斯声调也有些悲伤,“我这儿有一壶毒酒,是吕不韦当初留下的,用毒鸠的羽毛浸泡而成,喝了以后一时半刻即死,毫无痛苦,我送把它给你。”
“师兄,我终究还是败给了你。”韩非苦笑一声。
“不是你败给我,是韩国败给了秦国。”
“李斯!你居然害死了韩非!”朝堂之上,嬴政怒气冲冲地质问李斯。
“陛下,韩非既然不能为我所用,留着他既是秦国的祸患,也是韩非本人的痛苦。他死了,也是解脱,不必眼看着自己的故国破灭。”李斯双目直视秦王,泰然自若。
嬴政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平复下心情,不管李斯是为了什么害死韩非,事已成定局,原因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秦国还离不开李斯,所以,他也没办法处罚李斯。
公元前231年,秦国恢复了元气,驻扎在边境的大军开拔了,向着韩魏之地而来,韩魏两国之王闻风丧胆,割让大片领土请秦国罢兵。这正中了李斯的计策,兵不血刃就获得了大片领土,为最终灭韩,打下了坚实的基础。
次年,嬴政派秦将内史腾出兵灭韩,俘虏了韩王安,韩国遂灭。
公元前229年,秦复攻赵,赵军由李牧率领抗秦,秦军无法东进。李斯派早就安排好的间谍散布谗言,说李牧欲联秦谋反。赵王听信谗言杀死了李牧,秦军遂一举攻破邯郸,将俘虏的赵国王室尽数坑杀。赵公子嘉逃到代地称王,代国联合燕国继续抗秦。
公元前225年,秦国灭魏,前223年灭楚,前222年灭燕、代,前221年,齐国投降。至此,五百多年的诸侯割据局面结束了。就像李斯当初说的,秦国从启用李斯管理内政,到最后完成天下一统,仅用了十余年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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