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张凡宇家里是吗？”赵午利听见诸葛芸走近的脚步声说道。
“对。”
“这个多管闲事的老家伙！”
……
一夜的休息没有为乙路带来任何舒适的感觉，反而战斗遗留下的酸痛在此刻集中爆发，他睡不着了。乙路打开灯，这才想起如今在别人家里，陌生的布置给他一种疏离感，他忽而很想家，但拿起手机的手又放下了，时间太早，老爸老妈应该还在睡觉。
他靠在床头，看着漆黑的窗外。
“在吗？”乙路向左手呼唤。
“怎么了？疼得睡不着？”左手醒过来，也依靠在床头。
“别装蒜了，你知道我在想什么。”
左手觉得没劲，便不再调侃。
“你有家吗？”
似乎是被乙路的情绪感染，左手心情显得低落，“家吗？”他像是在自言自语，过了一会儿才回答：“可能没有吧。”
乙路脑海中忽而闪过几个画面，那不是自己的记忆，那就只能是他的。乙路压住了自己的好奇，他能够感觉到他的情绪，此时寻根问底不合适。
“你有名字吗？”
“就像你叫乙路一样？”
“对。”
“没有……”
“那就叫傻逼吧！”
“去你妈的！”
“哈哈，开个玩笑。你想有个名字吗？我总不能叫你左手吧？太傻逼了！”
“叫飞翔怎么样？”
“可以是可以，但没有把这个词当名字的。”
“你他妈能不能纯洁一点？整天脑子里就是些龌龌龊龊的东西！”左手锤了乙路一拳，他看到一堆堆飞起来的翔的画面，毫无疑问，这是乙路干的。
“哈哈哈哈，对不起，我的错！那就叫向前吧！怎么样？”
“向前？一路向前是吗？你这个货还有点才气嘛！只是为什么要搞出个组合的名字？跟你想的凤凰传奇有什么关系吗？”
“说有也有，但关系不大。”
“随便吧，这个名字还可以，就先用这个吧。”
“你说我们俩算什么关系？兄弟？”
“怎么？想论大小？”
乙路一阵无语，他现在仍然无法适应思维共享，自己根本没有秘密。
“你叫我大哥。”左手坏笑着看着他。
“凭什么？”
“拳头和实力。”
“好的，大哥。”乙路满脸堆笑，丝毫没有因为抵在下巴上的拳头而改变决定。
“你是妖怪吗？”乙路问道，他印象中的妖怪不是这样的，应该是山海经中那些奇形怪状、凶神恶煞般的模样。
向前收回了拳头，确是没有说话，乙路感觉到一股悲伤袭来，但忽然消失了。
“怎么？怕我知道什么吗？我以为你在开玩笑，原来真的可以屏蔽你自己，让我无法感知。”
向前感受到一种落寞，想要说什么，但终究没有开口，在他有限的记忆里，守住秘密也是很重要的一点。
“说真的，你的出现让我有些手足无措。”
“你的表现还好，我以为你会吓死呢。”
乙路想问他怎么判别出“好”的，但觉得他不会回答，便就此作罢了。
向前自然感知到了他的想法，但装作不知道的样子，他们之间似乎开始形成某种默契。
“我想过要去检查，可从前天开始直到现在我总觉得像是在梦里，总有种不真实的感觉，就好像现在你在我身边，我仍然觉得这一切太过虚幻。”
“也许是假的呢。”
由于向前的屏蔽，乙路也不知道他为什么没来由地说了这么一句，他真实地躺在他身边啊！
“今天对不起，差点连累你也死了。”乙路想到自己在赵午利基地认怂，歉意地笑了笑。
向前疑惑地看着他。他采取屏蔽的话自己也无法得知乙路的思想和情绪，所以对他这突然的道歉有些诧异。
“看着我干什么？”乙路看了回去。
向前转开视线看向窗外，黑暗变得稀薄一些了，“没什么，只是觉得你这人太蠢。”他顿了一下，“道歉就不必了，毕竟在那样的局面下是人都会认输的。”
“你从没有认输过吗？”
“在我的世界里认输就等于死亡。”
“那我真的挺幸运的，这二十多年来我认输过很多次。”乙路笑了笑，向前不用思维共享也知道这样的笑容背后隐藏的心酸。
“睡吧，马上天亮了。”
“还有最后一个问题。”乙路歪头看向他。
“什么？”向前回看他。
“你喜欢吃什么？”
向前一时摸不着头脑，“什么鬼？怎么就跳到这里了？你的思维这么跳跃吗？”
“没什么啊，很跳跃吗？想到什么就说什么呗。”
“我之前吃的东西你不会喜欢的，其他的就没有吃过了，但我倒是想尝尝你印象中的肉夹馍。”
“肉夹馍？好啊！哪天我们去先市时我让你吃个够！”
“睡吧，我困了。”向前向下退了退，刚好用被子盖住自己。
“嗯嗯，好梦。”乙路也缩入被窝里，关上灯后闭上了眼。
隔壁房间，一丝微笑挂在张凡宇的嘴角。
乙路是被张凡宇吵醒的，此时的他完全没有五十多岁的人该有的稳重，像个孩子似的拿着一双筷子不停地敲着床头，嘴里不厌其烦地重复着“起床啦！”
还未消失的困意让乙路很是不爽，但突然轻松的身体让他立刻清醒了过来。
“向前，你干的？”乙路在心底问道。
但没有任何回应。
“大傻逼？”
同样的沉默。
乙路没有多想，这个家伙的脾气他还没有摸清楚。
“得嘞，您老消停会，我这就起床，好吗？”被耳边不断的催促扰得心烦，乙路无奈地回答。
“好的，早饭在外面桌子上，你先吃，我有事要出去。”张凡宇见他起床，慈祥地笑了笑。
“好，谢谢！”
早饭很简单，桌上摆了一碗粥、几个馒头，还有一碟小菜，见此情景，乙路食欲大开。
但乙路像是吃不饱，越吃越饿，将馒头和粥狼吞虎咽之后，他仍觉得腹内空空，饥饿感像是更强了！
“向前？你搞得鬼？”虽然自己的食量惊人，但还没有到如此地步，这种情况显然和向前有关。
但回答他的仍是沉默。
可乙路也没心思再问了，他急需食物来填补愈加强烈的饥饿感。他锁上门冲了出去，像是饿鬼附身一般对路过的地方仔细寻找，想要找到任何能够填饱肚子的东西。
一个人影从身边闪过，乙路满眼通红，他的目光像是锁在对方的后脑勺一样，那眼神，是饥饿！
乙路扑了上去！那人被扑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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